“當年的三十八屆裏麵唯一的平民也隻有加拉斯了,其他人就連一開始自稱平民的娜塔莎也不是平民。娜塔莎是星裔,對於異類來說人類的平民和貴族毫無區別也沒有任何的用處,異類們大多擁有血脈傳承的姓氏,那是他們的真名擁有不可思議的魔力。”


    血脈越純粹的異類真名擁有越強大的力量,就像是那傳奇故事中的巨龍,隻是直唿其名就能夠借用其力量。


    “很多人都喜歡娜塔莎,並不是隻有我們那一屆的。雖然正式學生隻有我們,但是還有一些旁聽或是上一屆學長們,就連羅蘭也是喜歡娜塔莎的,隻可惜娜塔莎最後選擇了凱亞。”


    “你知道嗎?最開始的時候凱亞甚至不敢直視娜塔莎,有些時候隻是說了句話像是早上簡單的問聲好他都能把自己捂進被窩裏傻笑一整天。”


    “那家夥明明是一個天賦好到爆的光係法師,卻一直夢想當一個戰士,而且是那種穿著重甲的戰士,甚至不需要能夠有戰鬥力隻要能夠抵擋住攻擊能夠擋在別人身前就好了。”


    “娜塔莎是一個法師,一個注重且純粹攻擊力的法師,她是沒有防禦的,一旦被近身那麽就完蛋了。所以凱亞想成為戰士,因為那樣就能夠擋在自己愛的人身前,所以他喜歡穿著一套笨重的秘銀製造的除了裝飾之外沒有任何用處的鎧甲,即便沒有用處他還是穿著。”


    身為一個體質羸弱的腦力勞動者(法師)他卻總是喜歡穿著鎧甲,那身真材實料的鎧甲甚至沒有附魔,上百公斤的秘銀鎧甲即便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士兵都不能輕易的舉起來,穿上去行動都困難。但是凱亞卻在大多數時間都穿著那家鎧甲,最開始走路也不行,但是後來卻能夠跑跳。


    “後來還發生了很多事,但是那都是在畢業之後了。兩年的時間,學業結束之後我們就開始各奔東西,我那段時間忙著找人,其他人我不知道去了哪裏。留守學院的隻有愛蘭、羅蘭、加拉斯和王穎,其他人都選擇離開,因為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來到這裏都有各自的目的,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堅持。”


    實際上琳跑路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上一任院長看上他了,想讓他接任魔法學院院長,那事情琳怎麽可能同意,魔法學院的院長有多可憐他是知道的且不說每天那麽多文件需要批閱,還有各種的會議應酬,就連學生打人了都要去賠禮道歉,學生被打了還要幫著找迴場子。隻是想想就那麽麻煩琳怎麽可能放下自己的自由跑去躲在十三層樓高的地方,就算沒有窗戶但是想想還是會怕的啊!


    所以說才不是因為恐高!


    琳感覺自己的胸口濕潤了,他知道那是羽瑤的淚水。羽瑤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怎麽會哭?


    “又一次見麵,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那一天天空飄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冷很冷,我在雪地裏麵造了一個簡單的雪屋,本打算在裏麵過夜。但是凱亞找到了我,風雪交加的夜晚,坐在暖和的壁爐前喝著熱麥酒是一種享受。但是凱亞卻跪在我的麵前,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娜迦帝國的皇帝了,卻毫不猶豫的跪在我的身前。那個時候我能夠清楚的看出他眼中的死寂。那是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凱亞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話‘救救我女兒’然後就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也什麽都不聽,我知道他是在害怕我勸他,勸他繼續活著。也是在害怕我詢問為什麽。”


    “我喝著麥酒,等到喝完之後就離開,風雪交加的夜裏我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我自己都麻木了,然後我找到了你。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時候,那時候風雪漸止,隻有零星的雪花飄落。你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籠子的角落,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你。銀色眼睛如同白紙,當第一縷晨曦撕開烏雲撒進你的眼底,我就開始相信命運了。”


    那是那一年最後的一場雪,那時候的琳已經接近絕望。因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要找的東西的任何蛛絲馬跡,他要找的人像是從來就不曾存在,沒有人聽說過也沒有人見到過。


    一個徹底失去目標的人是脆弱的,自我的厭倦如果不及時出現可以替代的目標,那麽死亡便會在不經意間來臨。


    琳遇見羽瑤像是命運使然,然後他們就開始向夢魘之森逃命,如果要有一個教廷影響不到的地方,那就非夢魘之森莫屬了。


    再後來棒棒糖小隊的成立其實也是為了讓羽瑤能夠吃飽穿暖。


    “那時候娜塔莎就已經死了,當然星裔是不死的,就連前任教皇都沒可能徹底抹殺一個星裔。於是他們選擇了用凡人為刀,他們選擇了凱亞。”


    “即便是一國的皇帝也不過是個凡人,即便是年紀輕輕的大法師也會被情欲掌控。因為是皇帝所以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子民,娜迦帝國那數億的子民全部都成了天平一端的砝碼,另一端卻隻有一個人,娜塔莎。”


    “如果是凱亞·珈藍,不出意外選擇的肯定是娜塔莎,但是坐在那個位置上麵的是名為凱亞·娜迦的王,所以他麵臨抉擇,需要思量。”


    數億的子民或許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也隻是個數字,不曾了解過的人再多也是個數字。報紙前麵報道的再多慘劇也與你無關。但是有人,有在乎的人在眼前死去,又怎麽可能無視。


    但是娜迦的皇權卻是由那數億子民累積起來的。


    一邊,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邊,是信任確立自己權威也相信會被保護的臣民。


    凱亞·娜迦會如何選擇?他選擇了自己的妻子,但是他的妻子卻選擇了自己的丈夫。


    “於是娜塔莎選擇了自殺。”


    如果一個人殺不了的話,那麽就讓他自殺。


    十字審判潛伏了很久,他們用了十年的時間控製了很多的人,他們都屬於十字審判,信任著教廷,同時為其服務。


    一個禁咒能夠輕鬆毀滅城邦,教廷之中的主教每一個都是大法師級別的,他們能夠釋放禁咒,也能夠使用神給予他們的神術。


    這樣的主教有十四個。


    娜塔莎自殺之後十字審判便離開了,最起碼表麵上撤離。但那也隻是為了降低凱亞的警惕,再之後,第二年一些藏在暗處家夥開始蠢蠢欲動。那時候凱亞才從娜塔莎死去的噩耗中稍微好些,他們將羽瑤擄走。


    一開始他們準備把羽瑤帶到教廷的總部淨化,但是銀色的十字架也是可以埋上釘子的。於是他們的行蹤暴露,凱亞找到了琳。


    “他們,死了嗎?”羽瑤臉上掛著淚痕,語氣顫抖,問。


    “死了。”最起碼是死在一起的,死了之後應該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能夠殺死娜塔莎的隻有凱亞,因為隻有凱亞能夠接近娜塔莎。教廷選擇了凱亞,用數億子民的生命還有一個人活著的權利來換取娜塔莎的命。


    凱亞不願意同意,但是娜塔莎同意了。


    那個人是羽瑤,娜塔莎選擇用自己的命來換取自己女兒的命。


    但是娜塔莎死了凱亞也不願意獨活,在羽瑤被琳帶走之後,教廷的前任教皇找到了凱亞。用自己女兒能夠活在陽光下為條件,徹底的殺了娜塔莎。


    他們知道星裔是不可能輕易死去的,而飽含怨恨死去的星裔最終都會選擇複仇。一無所有的星裔是恐怖的,他們是不死的所以也就無所畏懼的瘋狂。


    他們會摧毀所有的一切。


    教廷最終還是盯上了羽瑤,因為隻有星裔才能夠開啟終末之穀的大門。


    十年前的那些怪物為的就是這些,但是琳的重創(裝的)卻讓他們選擇了放棄,因為和一個瘋狂的星裔相比,還是琳更讓他們恐懼。


    羽瑤把臉埋進琳的懷裏,她是悲傷的,但是琳卻找不出安慰的話,因為他沒有父母所以連失去父母是怎樣的悲傷都不知道。


    但是教廷的人怎麽可能不在意終末之穀,大門開啟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維持時間,雖然短暫但如果進來還是可以的。


    教廷的人怎麽可能放棄這些機會,琳早就聞到了那些獵犬身上的味道,但是在遠處卻有一個冰山一樣的男人,穿著黑色風衣,站在那裏烏黑的長發隨風舞動,讓人莫名安心。


    陌遊,好久不見了!


    命運像是一張蜘蛛網,所有人都在網裏,越是掙紮就纏繞的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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