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看著呆滯在那裏的凱亞，記憶之中那個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臭美的跟什麽一樣的家夥已經老的不成樣子。
他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麵凝聚的淚水還有不甘憤怒，沉默很久之後才開口，卻如同直接在凱亞的心裏插了一根刺:“娜塔莎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直躺在地上捂著腦袋揉著屁股一副打算碰瓷的黑衣人也忍不住抬起頭，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凱亞。
娜塔莎的死那麽突然，根本就沒有半點預兆。那可是一國的皇後，即便官方說是因為突然的疾病但是實際上也隻是糊弄平民老百姓。
在某些領域裏麵根本就沒有人相信這些，特別是他們那一屆畢業的，與娜塔莎熟知的他們可不相信娜塔莎會輕易的病故。
但是那些消息像是被完全的封鎖了，就連凱亞自己都堅持說是病故，就好像真的是病死的一樣。
但是誰信啊。
娜塔莎的死一直是凱亞心裏的一根刺，除非他死了否則不可能拔出來。琳這舊事重提就相當於把那根刺拔了出來又再插迴去。
他一直都是用病故來催眠自己的，但是這時候他發現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催眠過自己。那些事情永遠都記得，無時無刻不在心裏的角落裏麵疼著。
於是他老的很快，如今他才四十三歲，四十三啊！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夠活到七八十歲，而他才四十三就已經如同從墳墓裏麵爬出來的死人一樣了。
頭發幾乎掉光，牙齒也幾乎沒了，老年斑配上猙獰的疤痕醜陋的能夠嚇哭人家小姑娘。
他可是一個大法師，熟知魔法奧秘的大師隻要願意放棄一些東西甚至可以永生。
但是凱亞卻老的特別快，一夜白頭算不上，但是短短幾年卻已經如同枯槁老人，邋遢的不成樣子。
哀莫大於心死，或許一開始凱亞還不至於心死，但是後來羽瑤的失蹤才讓他徹底的失去了活著的欲望。
凱亞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臨死之前也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了，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那是他最不願意迴想的事情，但他還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那讓他怨恨的名字:“十！字！審！判！”
琳沉默了，黑衣人又躺在地上開始挺屍。
十字審判這個名字就如同鬼魂一般，他是教廷的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尋常人大多都不知道十字審判的存在，但是知道的卻都對這個組織保持著敬畏以及恐懼。
“為什麽那時候不說？”琳用平靜的聲音詢問，雖然聲音沒有起伏但是熟悉的人卻已經知道他已經在盛怒的邊緣。
琳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二十年過去他隻記得那時候的天氣冷的他幾乎想要冬眠。
他憑借著強橫的身體素質在風雪中露宿，然後便被突然出現的凱亞帶到了一處莊園之中。
在那裏凱亞遞給他一杯熱麥酒，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跪在他的身前。
那已經是第二次了，凱亞向他下跪。
琳麵無表情的喝著麥酒，然後在風雪之中急行三百多公裏，遇見了那個女孩，羽瑤·娜迦。
或許一切都是命運，但是後來琳卻帶著羽瑤遠遠離開。
那時候凱亞跪在地上，眼神悲傷卻隻說了一句話:救救我女兒。
並沒有悲傷，隻是無比平淡的開口，現在琳才明白過來，原來其實那個時候凱亞·珈藍就已經死了，剩下的隻不過是被身為王的職責束縛住的名為凱亞·娜迦的軀殼。
“為什麽不早說？！”琳憤怒的吼道，他是個孤獨的人，因為他很少有朋友。但是曾經魔法學院第三十八屆的畢業生卻都是會把他當做朋友的人。
所以琳也把他們當做朋友，但是朋友死了，被人殺了。琳當然憤怒，但是這憤怒遲了二十年。
沒有什麽怒火能夠持續燃燒二十年，即便依舊有微小的火星但那也已經可控。
所以琳才沒用第一時間衝到教廷之中，將那銀色的十字染上血腥。
三十年前他能夠創造出星流那麽三十年之後他也能夠讓教廷付出代價。
但是他並沒有去，因為他已經慫了因為他相信命運了。如果是在遇見羽瑤之前，那麽或許十字審判已經改名字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還站在這裏。
因為思考的多了，也明白了許多東西。銀色的十字架總好過那些雪藏的怪物。
“因為是你，所以不能說。”凱亞搖頭，說出了那無數個日夜之中的噩夢，“當秘銀一樣的血液從她的血管裏麵流淌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完了，我完了。那時候我的父王震怒無比，他給了我兩個選項，一個是滾出娜迦帝國，一個是殺了娜塔莎。”
琳沉默的聽著，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最後也是他解決的。
“我兩個選擇都沒選，因為那個時候你剛好在。又正好遇見加拉斯的那件事，於是你一怒之下幾乎拆了學院，幸好老校長那時候在的，不然沒人能跑得了。”即便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但是凱亞還是心有餘悸。那個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也會死，因為暴怒的琳太過恐怖並且敵我不分。
就算是當年的老院長也沒有辦法阻攔暴怒的琳，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的空間大法師他卻能夠帶著所有人離開琳的攻擊範圍。
所以那時候才沒有死人。
不過憤怒的琳也終究是讓凱亞的父親屈服了，於是他依舊還是王儲，依舊和娜塔莎在一起。
“但是有些東西卻傳到了十字審判的耳朵裏麵，那些家夥藏了十年，用了十年的時間悄無聲息的融入了我們的身邊，然後刺殺了娜塔莎。”凱亞蒼老的麵容扭曲著說。
琳依舊沉默，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假裝自己顆板藍根的黑衣人，眼神冰冷。
凱亞像是沒有看見黑衣人對自己打的眼神，繼續說:“十字審判的混蛋！他們殺了我的妻子然後又把手伸向了我的女兒，羽瑤。那個時候我們一向高估十字審判的底線，所以他們搶走了羽瑤。但是，十字審判又怎麽樣？就算是銀色的十字架下麵也不是埋不了釘子的，我終究還是救迴了我的女兒，但隻可惜看不見她結婚的時候了。”
凱亞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挑釁，蒼老的臉上滿是嘲諷，就好像是在說，看吧我有女兒能嫁人誒，哥們你老婆出生沒一樣。
琳表示要不是怕一不小心弄死你老子早就揍你丫的了。
“誰能想得到，我們之中最先結婚的竟然是加拉斯，那個總是斜眼看人的家夥。”是啊，人家曾孫都有了我還是個孤家寡人。
“誰又能想到，我們之中最先死的竟然是娜塔莎。”是啊，你們都以為最先死的絕對是我來著。
“誰又能想到，誰又能想到……”想到什麽？
凱亞突然笑了，笑著眼淚落了下來:“算了，算了。答應你的事情恐怕不能完成了，娜塔莎已經死了，我也要死了。所以答應你的找個時間和你說說我們的故事的事情就算了吧。”
琳依舊沉默，因為他知道凱亞還有話說。
果不其然，凱亞繼續說:“那麽在老同學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
地上躺屍的某黑衣人這時候也抬起頭，好奇的看著琳。
琳沒有說話，隻是放開了一直扼製著自己身體裏麵流淌著的力量的力量，又一次讓自己的血脈毫無顧忌的流淌，然後展現出來。
凱亞張大嘴巴，喉嚨裏麵發出一聲艱難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凱亞笑著離開，然後隱沒在黑暗之中。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沒想到，最後為我送行的竟然是你們……”
等到聲音消失之後很久，琳才低頭看著地上躺著的黑衣人:“你去不？”
黑衣人拚命搖頭。
“那就算了，”琳蹲下身，摸了摸黑衣人的頭，“還疼嗎？”
黑衣人似乎被嚇到了，愣了一下趕緊搖頭。
“不疼嗎？”琳點了點頭然後握緊拳頭繼續開包，“現在疼嗎？”
掉頭。
“記住了嗎？”
搖頭。
“那就算了。”琳心滿意足的捏了捏拳頭，然後施施然離開了。
他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麵凝聚的淚水還有不甘憤怒，沉默很久之後才開口，卻如同直接在凱亞的心裏插了一根刺:“娜塔莎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直躺在地上捂著腦袋揉著屁股一副打算碰瓷的黑衣人也忍不住抬起頭，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凱亞。
娜塔莎的死那麽突然，根本就沒有半點預兆。那可是一國的皇後，即便官方說是因為突然的疾病但是實際上也隻是糊弄平民老百姓。
在某些領域裏麵根本就沒有人相信這些，特別是他們那一屆畢業的，與娜塔莎熟知的他們可不相信娜塔莎會輕易的病故。
但是那些消息像是被完全的封鎖了，就連凱亞自己都堅持說是病故，就好像真的是病死的一樣。
但是誰信啊。
娜塔莎的死一直是凱亞心裏的一根刺，除非他死了否則不可能拔出來。琳這舊事重提就相當於把那根刺拔了出來又再插迴去。
他一直都是用病故來催眠自己的，但是這時候他發現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催眠過自己。那些事情永遠都記得，無時無刻不在心裏的角落裏麵疼著。
於是他老的很快，如今他才四十三歲，四十三啊！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夠活到七八十歲，而他才四十三就已經如同從墳墓裏麵爬出來的死人一樣了。
頭發幾乎掉光，牙齒也幾乎沒了，老年斑配上猙獰的疤痕醜陋的能夠嚇哭人家小姑娘。
他可是一個大法師，熟知魔法奧秘的大師隻要願意放棄一些東西甚至可以永生。
但是凱亞卻老的特別快，一夜白頭算不上，但是短短幾年卻已經如同枯槁老人，邋遢的不成樣子。
哀莫大於心死，或許一開始凱亞還不至於心死，但是後來羽瑤的失蹤才讓他徹底的失去了活著的欲望。
凱亞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臨死之前也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了，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那是他最不願意迴想的事情，但他還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那讓他怨恨的名字:“十！字！審！判！”
琳沉默了，黑衣人又躺在地上開始挺屍。
十字審判這個名字就如同鬼魂一般，他是教廷的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尋常人大多都不知道十字審判的存在，但是知道的卻都對這個組織保持著敬畏以及恐懼。
“為什麽那時候不說？”琳用平靜的聲音詢問，雖然聲音沒有起伏但是熟悉的人卻已經知道他已經在盛怒的邊緣。
琳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二十年過去他隻記得那時候的天氣冷的他幾乎想要冬眠。
他憑借著強橫的身體素質在風雪中露宿，然後便被突然出現的凱亞帶到了一處莊園之中。
在那裏凱亞遞給他一杯熱麥酒，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跪在他的身前。
那已經是第二次了，凱亞向他下跪。
琳麵無表情的喝著麥酒，然後在風雪之中急行三百多公裏，遇見了那個女孩，羽瑤·娜迦。
或許一切都是命運，但是後來琳卻帶著羽瑤遠遠離開。
那時候凱亞跪在地上，眼神悲傷卻隻說了一句話:救救我女兒。
並沒有悲傷，隻是無比平淡的開口，現在琳才明白過來，原來其實那個時候凱亞·珈藍就已經死了，剩下的隻不過是被身為王的職責束縛住的名為凱亞·娜迦的軀殼。
“為什麽不早說？！”琳憤怒的吼道，他是個孤獨的人，因為他很少有朋友。但是曾經魔法學院第三十八屆的畢業生卻都是會把他當做朋友的人。
所以琳也把他們當做朋友，但是朋友死了，被人殺了。琳當然憤怒，但是這憤怒遲了二十年。
沒有什麽怒火能夠持續燃燒二十年，即便依舊有微小的火星但那也已經可控。
所以琳才沒用第一時間衝到教廷之中，將那銀色的十字染上血腥。
三十年前他能夠創造出星流那麽三十年之後他也能夠讓教廷付出代價。
但是他並沒有去，因為他已經慫了因為他相信命運了。如果是在遇見羽瑤之前，那麽或許十字審判已經改名字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還站在這裏。
因為思考的多了，也明白了許多東西。銀色的十字架總好過那些雪藏的怪物。
“因為是你，所以不能說。”凱亞搖頭，說出了那無數個日夜之中的噩夢，“當秘銀一樣的血液從她的血管裏麵流淌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完了，我完了。那時候我的父王震怒無比，他給了我兩個選項，一個是滾出娜迦帝國，一個是殺了娜塔莎。”
琳沉默的聽著，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最後也是他解決的。
“我兩個選擇都沒選，因為那個時候你剛好在。又正好遇見加拉斯的那件事，於是你一怒之下幾乎拆了學院，幸好老校長那時候在的，不然沒人能跑得了。”即便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但是凱亞還是心有餘悸。那個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也會死，因為暴怒的琳太過恐怖並且敵我不分。
就算是當年的老院長也沒有辦法阻攔暴怒的琳，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的空間大法師他卻能夠帶著所有人離開琳的攻擊範圍。
所以那時候才沒有死人。
不過憤怒的琳也終究是讓凱亞的父親屈服了，於是他依舊還是王儲，依舊和娜塔莎在一起。
“但是有些東西卻傳到了十字審判的耳朵裏麵，那些家夥藏了十年，用了十年的時間悄無聲息的融入了我們的身邊，然後刺殺了娜塔莎。”凱亞蒼老的麵容扭曲著說。
琳依舊沉默，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假裝自己顆板藍根的黑衣人，眼神冰冷。
凱亞像是沒有看見黑衣人對自己打的眼神，繼續說:“十字審判的混蛋！他們殺了我的妻子然後又把手伸向了我的女兒，羽瑤。那個時候我們一向高估十字審判的底線，所以他們搶走了羽瑤。但是，十字審判又怎麽樣？就算是銀色的十字架下麵也不是埋不了釘子的，我終究還是救迴了我的女兒，但隻可惜看不見她結婚的時候了。”
凱亞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挑釁，蒼老的臉上滿是嘲諷，就好像是在說，看吧我有女兒能嫁人誒，哥們你老婆出生沒一樣。
琳表示要不是怕一不小心弄死你老子早就揍你丫的了。
“誰能想得到，我們之中最先結婚的竟然是加拉斯，那個總是斜眼看人的家夥。”是啊，人家曾孫都有了我還是個孤家寡人。
“誰又能想到，我們之中最先死的竟然是娜塔莎。”是啊，你們都以為最先死的絕對是我來著。
“誰又能想到，誰又能想到……”想到什麽？
凱亞突然笑了，笑著眼淚落了下來:“算了，算了。答應你的事情恐怕不能完成了，娜塔莎已經死了，我也要死了。所以答應你的找個時間和你說說我們的故事的事情就算了吧。”
琳依舊沉默，因為他知道凱亞還有話說。
果不其然，凱亞繼續說:“那麽在老同學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
地上躺屍的某黑衣人這時候也抬起頭，好奇的看著琳。
琳沒有說話，隻是放開了一直扼製著自己身體裏麵流淌著的力量的力量，又一次讓自己的血脈毫無顧忌的流淌，然後展現出來。
凱亞張大嘴巴，喉嚨裏麵發出一聲艱難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凱亞笑著離開，然後隱沒在黑暗之中。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沒想到，最後為我送行的竟然是你們……”
等到聲音消失之後很久，琳才低頭看著地上躺著的黑衣人:“你去不？”
黑衣人拚命搖頭。
“那就算了，”琳蹲下身，摸了摸黑衣人的頭，“還疼嗎？”
黑衣人似乎被嚇到了，愣了一下趕緊搖頭。
“不疼嗎？”琳點了點頭然後握緊拳頭繼續開包，“現在疼嗎？”
掉頭。
“記住了嗎？”
搖頭。
“那就算了。”琳心滿意足的捏了捏拳頭，然後施施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