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公主了對吧。”雖然現實和夢有些差別,但是羽瑤還是很高興自己的哥哥並沒有多少變化。


    “是啊。”琳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說了出來。


    “果然啊,怪不得每一次提到你的時候父親……就會那麽生氣。”羽瑤鼓著嘴巴,看著琳。她再提到自己的父親的時候語氣還有些猶豫,似乎還是沒有認可那個人。


    聽著羽瑤的話琳笑著搖了搖頭,腦海之中浮現了那個時常被氣得暴跳如雷的家夥。羽瑤的父親曾經找到過琳,讓他幫忙尋找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失蹤數年的羽瑤。


    那家夥可是出了名的好麵子,能夠讓那麽驕傲的人放下麵子跪下求琳救救自己的女兒,可見羽瑤在那個人的心裏又怎麽樣的地位。


    實際上那個時候琳已經遇見了羽瑤,但是琳並沒有把羽瑤交出去。雖然已經從那隻言片語的描述之中知道了他所尋找的女兒就是羽瑤,但是琳卻完全沒有把羽瑤還給自己的父親的意思。


    那個時候羽瑤隻有十一歲,但是卻已經跟在琳的身邊六年了,琳早就對身邊這個小丫頭產生了感情。日久生情或者是一見鍾情,誰也說不清楚。但是琳舍不得把羽瑤送迴家。


    同樣也是不敢和不放心。


    羽瑤已經失蹤過一次了,想一想在皇宮大院之中一個公主‘失蹤’的可能性有多大吧。要說這裏麵沒問題誰信?


    琳和羽瑤的父親曾經聊了許多,然後琳就開始遠離他們,帶著羽瑤離開了娜迦帝國。


    “那家夥不是個好父親啊,”琳歎息著想到了曾經的一些事情,“但絕對是個好的國王。”


    羽瑤看著自己哥哥和自己父親似乎很熟絡的樣子,愣住了。


    琳摸了摸羽瑤的腦袋:“你也不要怪你父親,我想有一些東西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還記得在你十三歲的時候那個奇奇怪怪的騎士大叔嗎?”


    羽瑤當然記得,那個時候她隻有十三歲,但是身邊已經聚集了一些人。那個時候悠每天和她搶吃的,婕拉像是她們兩個的保姆,凱恩整天很憂鬱……


    那個時候的琳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很少有時間迴來陪她。那個時候有一個路過的鐵罐頭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裏麵,每一天拿著不同口味的棒棒糖出現,將那些棒棒糖分給所有的孩子,最後卻會給她兩根。


    她還記得自己有一次隨口說了自己喜歡草莓味的棒棒糖,然後第二天那個騎士就帶著兩筐草莓出現了。要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所在的地方並沒有草莓的,那裏空氣幹燥得很,常年溫度很低,並不適合草莓的生長。


    但是第二天那個鐵罐頭卻帶著隻有從好幾十公裏外的大城裏麵才能夠買來的草莓,整整兩筐。這兩筐的價格幾乎能夠買下一個村子了,但是那個騎士卻依舊像往常一樣將這些草莓分給每一個孩子,給她的依舊是最多的。


    後來,琳似乎忙完了,開始變得清閑下來,每一天都會陪著羽瑤。後來,羽瑤也從凱恩那裏知道了原來那些穿的像個鐵罐頭的人是騎士。後來,那個熟悉的騎士誰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然記得!”羽瑤眼中閃過懷念。


    “那是你的父親。”琳突然露出了羽瑤,然後說出了已經被羽瑤隱約猜出來的事實。


    即便已經有了許多的猜想,但是這時候羽瑤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小嘴驚叫起來:“真的是他?”


    “是啊,那個時候我很忙,因為有許多麻煩找上門來。那個時候我沒有時間陪你,所以他就來了,拋下了整個帝國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一個羸弱的法師穿著厚重的鎧甲從半夜出發隻為了能夠在第二天的中午之前走到我們的營地裏麵,然後看你一眼。”


    “為什麽?”


    琳抬頭看著遠處,眼中卻閃爍著攝人的寒芒:“因為教廷。”


    “教廷?怎麽可能他們不是……”


    “是啊,教廷是好人,”琳抱緊懷裏的女孩,“教廷的確是好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好人。因為他們無償的為平民治療傷痛,為死者禱告。聆聽百姓的苦難,然後用神明賜予的神術來治愈大家的疾苦。”


    “但我是壞人啊,我是異端啊。教廷的存在就是為了消滅異端,不光我是異端,你也是異端,凱恩是異端,婕拉也是異端,我們的冒險團裏麵所有人都是異端。”琳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道。


    “為什麽?”


    “其實也不為什麽,以後你會知道的。”琳突然不說了,羽瑤卻急了,“哥,告訴我為什麽?”


    琳低頭看著倔強的妹妹,心中歎息眼神有些波動。或許有人會認為他這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羽瑤為什麽,但實際上他卻是在思考到底說什麽,該說多少。


    “丫頭,你還記得我告訴你的,你四歲之前丟了的事情吧。”琳摸了摸羽瑤的腦袋,說到。


    “記得。”


    “那麽你應該記得你七歲那年我帶著你拚命跑的事情吧。”


    “記得。”


    “那你還記得十年前我拋下你們然後一個人離開的事情吧。”


    “記得。”


    “那你應該記得那個任務吧,那個b級的任務,最後卻麵對變異的龍怪。”


    “記得。”


    “有些東西還不應該告訴你,但是我現在隻能夠和你說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事情都和教廷有關。”


    “我知道了。”羽瑤點頭,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琳在說出第一個字之後就將自己的衣服扒開了,每說一句話就指著身上的一處傷疤,有些地方的傷疤已經愈合,但是那留下來的猙獰痕跡卻依舊恐怖。羽瑤看了一眼就哭了出來,但並不是被嚇得,而是心疼。


    她當然記得自己哥哥身上的傷痕,在很小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洗澡的時候她就問過自己的哥哥身上的傷痕是怎麽來的,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琳隻是微微一笑,什麽都沒說。


    後來琳也受過許多傷,但是那些傷幾乎從未留下過任何的傷痕,就連幾乎砍斷了他右臂的傷口也在半個月的時間裏麵恢複如初並且沒有留下傷痕,但是琳的身上卻依舊有那麽多的傷疤,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一些,許多的傷疤即便是到了現在還沒有完全愈合。


    琳擦掉羽瑤的眼淚,捧著她的臉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乖丫頭,別哭。”


    羽瑤聽話的忍住了哭泣,然後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哥哥,“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這裏,有些家夥看不見。”琳這樣說道,然後看了一眼原處,那裏若隱若現的有著一些亮光,那裏或許是一片村落……


    “他,離開了。”


    古樸雅致就像是千百年前的亭台樓閣之中塵封多年的紫砂壺一樣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在這片空曠寂寥的空間裏麵。


    “離開了?死了還是什麽意思。”另一個急促的女聲急忙開口詢問。


    “離開了,不在這裏了。不過並沒有死,索菲亞的女兒也在裏麵,他不會死的。”第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繼續說。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女聲沉默了片刻,有悲傷的情緒傳遞。


    一時間,這空無的空間之中寂靜下來。直到一個新的聲音在這裏響起:“你看見了什麽?”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但是蒼老之中卻又帶著勃勃生機,就像是一棵年邁的柳樹重新抽芽了一樣。


    最開始的聲音立馬迴答:“我什麽都沒看見,因為那個人也在。”


    “那個人?他還沒死!”急促的女聲再一次開口,些許厭煩的說到。


    她似乎很討厭最開始的那個聲音裏麵的那個人,‘那個人’在某些群體裏麵是代稱一個怪物的,那個怪物活了很久,很久……


    “還沒死,那個人不會輕易的去死的,或許等我們都死了他還沒死。”第三個聲音略帶不爽的開口,但過了一會他還是說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瑞暗教會開始行動了,那個人布下的棋子也都開始行動了。”


    “黎明聖劍的下落查出來了嗎?”這是最開始的那個聲音。


    “不用查,已經可以肯定是那個人幹的。一百年前那個人就已經打算開始行動了,教廷的三件聖遺物啊,能夠對這些東西下手的,除了那個人還有誰?”這是第三個聲音。


    “還有你。”又一個聲音突兀的摻了進來,“因為是你用黎明聖劍親手殺掉你的妻子的,所以你也有可能。”


    蒼老的聲音沉默了,一種悲傷的情緒傳達。


    “算了吧,算了,最起碼我們不是敵人。”女聲也帶著悲傷,她這樣說道:“這一次,隻有我們四個嗎?其他的應該還活著吧。”


    “不知道,已經看不清楚了。”最開始的聲音無奈的歎息著,“已經開始混亂了,一千年過去了,那個人到底打算幹什麽?”


    “下一次,恐怕也隻有你們三個了,”第四個聲音最後說了一句話,“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娜塔莎,等著我,我快來了……”


    空無寂寥的空間裏麵一片漆黑,然後突然亮起了一點點仿若星辰的光點,那些光點五顏六色的,各種顏色都有。這些光點匯聚成了河流,河流流向了一個不知道方向遠方,然後一瞬間,那些光點又被黑暗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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