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貼著牆壁,慢慢地向著那張空床走去,在距離那床兩米左右的時候,他拿出手電,朝床上照了照。


    此時,江林的手電光已經非常的微弱,但是床上那種被重物壓過的痕跡,還是很清晰地顯現了出來。隨後,他的手電光落在了床下。


    我看到一個狗頭神像棺,正在擺在地上。方才,隻是因為光線和視角的問題,我們沒見到它罷了。


    “現在你知道方才那個巨大的響動,是怎麽發出的了吧?”江林問我。


    我點頭:“這東西怎麽會平白無故地落在地上?”


    江林深吸了一口氣:“狗頭神像棺當然不會自己滾落在地上,除非受到外力,或者內力的作用。不過,不論是外力,還是內力,這都解釋不通。外力的話,門是鎖著的,裏麵沒有人,不可能是人為的,如果說是內力的話,那麽這裏麵一定有東西!可是活物是不可能生存在這狗頭神像之中的!”


    “你是說這個房間裏,有個咱們看不到的東西?”


    “隻有這一種解釋了。”江林眯著眼道。


    “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瞅著周圍,不由得脊背發涼。


    江林詭笑:“我有個辦法可以證明給你看,從阮爺那裏學的。不過,如果捅了簍子,你可別怪我。”


    “你能把它請出來?這法子靠譜不?”


    我還是有些擔心,江林雖然見多識廣,也有些本事,但是這家夥做事很少顧及後果。方才在寢殿的底層,他看見那種金質的狗頭神像就想揣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你不信我,還不信阮爺嗎?”


    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江林從兜裏拿出七根白色的小蠟燭,然後用火機點燃,先將四隻放在這間房的空地兒的四個角落,剩下的三支在空地的中央擺成了一個正三角形。然後他盤坐在三支蠟燭的中央,閉目念道:“這位朋友,方子冥想見你一麵,不知可否賞臉?”


    我一聽,立刻急道:“唉,不是我想見,是咱們倆!”


    江林沒有迴答我,隻是閉目,屏息著。


    我心道,你就作死吧你,我先溜出這房間,躲起來再說!捅了簍子,你就自己堵吧!


    剛後退到門口,身後的房門卻意外地響動了一下。我忙迴頭看,原先大開的門,現在卻成了半關閉狀態。與此同時,屋子裏的那七根蠟燭的火苗不再那麽平靜地燃燒,而是一閃一閃地左右晃動起來!


    江林翻眼瞅了我一下:“現在已經晚了,請帖都要發出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紙符,在空中晃了晃,然後在蠟燭上點燃,拋向空中。燃燒著的黃符,在空中打著轉兒,火星四處紛飛!


    紙符還沒有燃燒完的時候,門窗外刮進來了一陣旋風,門直接給關死了!


    我繼續退到門邊,想拉開門,以便危機之時保命。可是,手還沒有碰到門的時候,床上的那些狗頭神像棺接連“咕嚕嚕”滾動起來。壓得那些木床“吱吱”作響!


    我傻愣在了原地。


    江林站起身一把將我拉到了那些蠟燭的中央:“想活命,就站在這裏麵別動!”


    話音剛落,四處的蠟燭的火苗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接著越燃越高,越燃越亮,最後火苗的長度竟然超過了蠟燭本身!


    一陣旋風刮起,那些長長的火苗,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都熄滅了。此時,隻聽外麵狂風唿嘯,門窗“哐當”作響,廊道的白色燈籠打著轉兒,使得斑駁的窗影子在這間房裏來迴飄動。


    “那東西……出來了嗎?”我顫聲問道。


    江林沉默著,雙手往腰間摸去。他已經預見到了危險的來臨!於是,我也趕緊把匕首抽了出來!


    “屏住唿吸!”江林沉聲喝道。


    我趕緊把自己的嘴巴鼻子都用手給捂住了。


    就在我們兩個都極力抑製唿吸的時候,還有一種氣息正饒有節奏地震動著,衝擊著整間屋子的黑暗與死寂!


    當窗外燈籠的光,透射到那張空床的時候,我赫然發現,那張床上竟然坐著一個女人!而現在,我與她不到兩米的距離!


    在我緊盯著她的時候,她似乎轉過身,緊緊地盯住了我們!


    江林比我要警覺的多,他喊了一聲:“跑。”就跳到了門口。


    我心道,江林,你他娘的惹了事兒,比兔子跑的都快!還得我來殿後,給你擦屁股!


    慌亂之餘,腳下拌蒜,我竟然踩在了地上的一根蠟燭上,腳一滑,撲到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到了一邊。


    外麵射進的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樣,我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麵前,對麵的那個東西,卻沒入了黑暗之中。這種情況,讓我更加緊張起來,如果對方突然對我發起攻擊,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我感覺一陣冷風從那東西的位置襲來,接著,一個黑影就撲向了我。


    我把刀一橫,就要招架,模糊中,看到那不是什麽鬼物,而是一個人,而且那人好像是非子!


    我急忙收住刀,又仔細瞧了瞧。隻見非子披頭散發,灰頭土臉地站在我麵前。


    “非子姐,你怎麽神出鬼沒的?差點把我給嚇死!”我帶著無比的欣喜和疑惑道。


    非子先是一陣驚慌、疑惑,最後道:“我還把你們當成鬼了呢!”


    江林不是說請一個邪物出來嗎?怎麽把非子給請出來了?非子是怎麽跑進來的?為什麽她進來的時候,我和江林沒有絲毫的感覺?


    不,如果非子是在我們打開門之後進來的,那麽即便是我們沒注意到她,她也應該能看到我們啊。想到方才她坐在那張床上的樣子,我還是心有餘悸。看那樣子,她在那裏坐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等一切都安頓下來,我才蹲在地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問非子道:“非子姐,到底咋迴事啊?害的我們找了大半天,冷不丁出來,還嚇我一跳。那薛老頭呢?”


    非子迷惑道:“進了黑鳳祠之後,我就端著燈,跟著他一直走,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發現你們都不見了。後來我轉到了這座殿前,忽然發現這樓上有個身影,看樣子是薛老頭,我就上來找,結果怎麽也走不出這裏了。後來,你們就找到我了。”


    “錯了!其實並不是我們把你給找出來了。”江林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到底什麽意思?”


    非子不解道:“找出來的不是我?那是誰啊?”


    江林走到我們跟前,注視著非子,把她看得都有些發毛了。


    我說:“有你這麽看人家的嗎?有點禮貌行不?”


    江林說:“是非子把我們給找出來了,而不是我們找到了她!”


    “什麽?”這種乾坤大挪移式的思維,我一時還真無法接受,明明是我們把她找出來的啊。


    非子也摸不到北了:“我……我根本就沒找你們啊,是你們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江林說:“我問你和方子冥幾個問題,第一,你們進來之前,門是不是鎖著的?第二,你們進來之前,有沒有看到門外廊道裏的燈籠?第三,你們進來之後,那具棺槨是擺放在什麽位置的?方子冥,你先說。”


    我說:“我進來之前,門是鎖著的,廊道裏有燈籠,那具棺槨是在放置在地上的。”


    非子說:“我進來之前,門開著的,廊道裏沒有燈籠,隻有蠟燭,那具棺槨是放在床上的。”


    江林點點頭:“方子冥,你再仔細查看一下這三樣東西。”


    我疑惑地起身,走到門口,驚訝地發現,雖然外麵燈光閃爍,可是所有的燈籠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白色的蠟燭!


    再看這扇門,門上門下都沒有任何鎖頭。接著,我又跑到附近的房間查看,結果所的門都是開著的!我迴到原處,再望向那具狗頭神像棺槨,它完好地放置在棺床上!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我瞠目結舌地問江林。


    江林說:“你所見到的一切都變了,這說明,我們已經脫離了原來的那個環境,進入了另一片境地。這片境地,是非子憑借鬼燈進入的。所以,方才並不是我們找到了非子,而是她找到了我們。”


    “可是,我們一直在這裏麵啊?”我更加不解了。


    “我們是一直在這裏麵,但我們隻是在這間屋子的形中,而非子是在它的神中。也就是說,這座寢殿,或者說整座宗祠,其實是由有外在的形和內在神組成的。這就好比一個人的**和靈魂。一座祠堂一旦有了自己的靈魂,它就活了!”


    非子醒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現在我們所處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黑鳳祠,而是一座鬼祠堂,我們正處於祠堂的影魄或者說是靈魂之中。”


    江林聽後點點頭:“說的非常準確。之前,我們之所以見到的物件不同,是因為我們處於一陰一陽,兩個不同的東西裏了。


    我想了想說:“非子與我們走散之後,她手裏是有鬼燈的。正是鬼燈帶著她走進了祠堂的影魄之中。但是,非子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們說,這虛幻的鬼祠堂是孟家人故意建造的嗎?”


    江林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物老為妖,人老成精。’這建築有些年頭了,如果說它自己產生了靈性,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從宗祠的六鳳懷抱寢殿的建築布局來看,這裏的鬼打城十有**是故意設計的。”


    我說:“這樣的一座祠堂,應該有什麽特殊的作用吧?難道是為了防止祠堂內的東西被偷竊?”


    江林說:“這是肯定的,但是我覺得這種設計方法除了保護祠堂本身之外,一定還有著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目的。


    我們一進門就發現了一座雙麵的影壁。我們所在這寢殿的周圍有六座黑鳳殿,如果這些布局單單是為了設計一座鬼造城而建,那就太沒必要了。


    因此,孟家的這座黑鳳祠裏,除了那陰陽轉靈丹外,還隱藏著一個更大的,不為人知的秘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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