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有危險,何文山並不以為然。


    “有危險啊?我就不怕危險,來吧,讓我看看你所謂的證據,到底是啥!”


    我說:“找間屋子,關好門窗,拉好窗簾,取一些紙錢,在這碗裏燒,到時候,你自然會看到證據。”


    “要是看不到,我可就不客氣了。”何文山不屑一笑。


    我說:“看不到,我們立馬走人。”


    “那好,沒想到,小小年紀,也是個爽快人啊。”


    隨即,何文山準備好了一切。


    我讓他們每人含一口米,躲到床下。因為,米是可以暫時阻斷人體內的陽氣的,所以,人的嘴裏一旦含了米,就不容易被那些陰邪的東西察覺了。


    他們進去以後,我開始把紙錢點燃,放進碗裏燒。


    燒的差不多的時候,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我趕緊把米放進嘴裏,後退兩步,也鑽到了床底下。


    剛鑽進去,何文山就顫抖了一下,再看黑碗的位置,那朦朧的火光周圍,竟然一下子聚集了好幾個模糊的身影!


    看上去,那些影子都佝僂著身體,麵目瘦削,一臉的死氣沉沉。它們爭先恐後,不斷地把幹枯的手伸到碗裏,似乎在搶奪著什麽的東西。


    瞬間,那些紙灰沸沸揚揚地升騰起來,火星子,落了一地。


    何文山嚇得渾身顫抖,鼓著嘴,大氣兒不敢喘,之後忍不住,抓了我的胳膊一把,那意思是趕緊讓它們走!


    見已經達到效果,我便爬出去,先咳嗦了兩聲,然後按亮了燈,屋裏的一切。都恢複了平常。


    何文山和方均浦鑽出來之後,嚇得都是麵無血色。


    方均浦道:“第一次見種東西,還真有點緊張。”


    我對何文山說:“何叔,這就是我說的證據,那碗,真的不幹淨。”


    何文山聽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吐了米,尷尬笑道:“看來,真是這碗惹的禍啊!現在我相信你們了,真是對不起。”


    說著,他趕忙去冰箱給我們拿飲料。


    方均浦賊笑著,給我豎了個大拇指,又對和文山說:“何叔,你不用客氣,我們知錯能改,自然也能原諒犯錯誤的人。你放心吧,我們不放心上。”


    “那是,那是……”何文山遞給我一罐可樂,“辛苦了,還沒請教怎麽稱唿呢?”


    我剛要自我介紹,方均浦卻道:“這是我們靈異社的成員,姓方,叫方子冥。他七叔,叫方靖,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何文山聽到我七叔的名字,不由得大吃一驚:“喲!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兩年前,我陪方先生吃過飯。方先生的大名,誰不知道啊?”


    轉而他又責怪方均浦:“你咋不早說一聲呢?”


    方均浦幹笑:“何叔,你都不想讓我們進門,我怎麽跟你介紹啊?”


    何文山招唿我們坐下,頓時鬆口氣道:“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對了,方才你看了我手相,推斷出我有這麽個東西。


    我想,那些髒東西,肯定和這碗有關係吧?可是,我不過是得了這碗,又沒得罪它們,它們為啥糾纏著我的家人不放啊?”


    我說:“何叔,我看你手相的時候,發現這件事,因財而起。另外,你家人出事之前,都看到那些髒東西朝他們伸著手。這伸手,為索要之象。


    當時我斷定,糾纏你家人的那些髒東西,肯定是在向你們索要什麽東西。由此我覺得,正是因為你得了這碗,才把它們招來的。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些髒東西,應該是來索陰債的!”


    “啊?索陰債?”


    我點頭:“對!剛才,我們在屋子裏燒紙錢,一方麵,我是想讓你看看那些東西,另一方麵,我也想確認,它們到底是來索要什麽東西的?”


    何文山點點頭:“跟我們索要什麽東西啊?”


    方均浦咳嗦一聲,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來說。


    我沒吱聲,方均浦說:“這索陰債啊,分很多種,有索命的,有索錢的,還有索物件的……如果債主死後,還有人欠債不還,這份債,到了陰間也是債!有些髒東西,是會迴來討還的。這要是碰上索命的,那就很難解決了!”


    何文山被方均浦嚇了個半死,轉而問我:“那些東西,到底要索我的啥東西啊?”


    我說:“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來看,應該不是命債,而是錢債。”


    “錢債?”


    方均浦說:“對,何叔,你好好想想,你何家人,包括去世的人,有沒有欠債不還,耍賴皮的情況?”


    “我們絕對沒欠過別人的錢,至於去世的先人,沒有沒有欠過,我真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說:“除了這種可能外,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債不是你們何家人欠的,但因為你動了這個黑碗,所以把這債惹上身了。從你收這個碗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最大。”


    “對對對,肯是這樣的,我們祖上,說富不富,說窮,也不窮,怎麽會欠人錢財呢?肯定是這碗惹的。”


    轉而我問何文山:“何叔,這碗,是從哪裏弄來的啊?”


    何文山說:“是我從一個熟人那裏淘來的,那人叫孫傳聖,外號叫孫猴子。他經常從鄉下收東西上來。”


    “他沒說這碗的具體來源?”


    “這個我問了,但他沒說……”恍然間,何文山又道,“怪不得當時不跟我說呢,原來,這碗有問題!那孫子,太特麽不是東西了!”


    說著,何文山拿出電話,給那人打了過去,剛接通,何文山就是一通臭罵:“死猴子,你還想不想活啊……怎麽了?你賣我的那碗,到底從哪裏鼓搗來的?這破玩意兒,害的我快家破人亡了,你知道不……行了,別瞎叨叨了,電話裏說不清,等著,我去扒你的皮!”


    掛了電話,何文山道:“麻煩二位跟我去文化市場,見見那孫猴子,我估摸著,他知道不少。”


    很快,我們在文化市場上,見到了孫猴子。孫猴子人如其名,尖嘴猴腮,雙眼精明地滴溜溜亂轉。


    見了何文山,他趕忙迎上來:“哎喲,何先生,到底咋迴事啊?發那麽大火,小心把肝給氣壞嘍!”


    何文山白了他一眼:“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家的事,你也聽說了吧?我請兩位先生給看了,說你賣我的那碗有問題。”


    孫猴子瞅了瞅我和方均浦,堆笑道:“何先生,你可別被人忽悠了啊?那好好的一個碗,有啥問題啊?你也看了,正宗的宋瓷,雖然模樣不好看,但你一轉手,真金白銀,也是大把的賺不是?”


    何文山瞪了孫猴子一眼,罵道:“去你大爺的!這問題,我都親眼看到了!我看是你特麽把我給忽悠了!”


    孫猴子嚇得一縮。


    “說吧,說清楚了,咱們還是朋友,買賣,接著做。你要是隱瞞,我何文山可真就不客氣了!”


    孫猴子不壞好意地瞥了我們一眼,道:“那好,我說實話,你那東西,是有人從野外的一條大溝子裏撿來後,被我收上來的。”


    何文山聽後問我:“咱們是不是要去那地方看看。”


    我點頭。


    隨後,我們帶著孫猴子,出城,朝西行駛了二十幾公裏,終於找到了孫猴子說的那出大壕溝。


    那壕溝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但底下沒有水。因為,周圍有不少村莊,所以,下麵被踩出了許多條小路。


    孫猴子帶我們下了那溝子後,又將我們領到底部的一個土疙瘩旁。那土疙瘩上滿是荒草,最頂端,還有一片黑乎乎的東西。


    孫猴子說:“那碗是一個叫劉金柱農民,在這土疙瘩上發現,又賣給我的。當時,我以為這邊有什麽古墓,就讓劉金柱領著我過來看了看。看完之後,我覺得這裏不可能有什麽墓,隨後就離開了。”


    何文山瞅這那土疙瘩:“這不會是墳頭吧?墳頭上的東西,也拿來賣?太特麽缺德了!”


    我想了想,說:“這個土疙瘩,應該是個墳頭。”


    方均浦不解道:“子冥,你不會弄錯了吧?誰把死人埋在這大壕溝子裏啊?我聽說,把死人埋在低窪的地方,是下葬的大忌啊!而且,對家裏人,也不好吧?”


    我說:“要不,咱就挖開看看?”


    何文山踢了孫猴子一腳:“別發呆啊,把後備箱的工具拿過來!”


    孫猴子拿來一把折疊鏟,在那土疙瘩旁挖下去不到半米,就見棺材板子露了出來!


    這迴,方均浦徹底信了。


    其實,證明了這是一座墳頭的同時,也證明了我的一個,與那黑碗有關的猜想!


    我問他們:“你們知道,這戶人家為什麽要把親人的屍體單獨埋在這大壕溝裏嗎?”


    “那你說說。”


    我說:“這壕溝,應該是地震的時候形成的天塹,這樣的天塹一旦出現,立刻就改變了這裏的風水地相格局。因為這溝子破了這裏地相,所以被稱為斬龍,或暗龍。


    暗龍橫出,是斷之象。斷象在人,為斷命,是要死人的;斷象在財,為破財,賠個底兒朝天不說,弄不好,還得背一身債;斷象在官,是仕途終止,而且還有牢獄大災……”


    方均浦點頭,問道:“那要在這裏埋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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