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杜府,杜如晦連忙叫來了王管家。


    杜如晦靜不下心,來迴在書房內踱步:“咱們計劃等不及了,如今陛下迴來,定然會查出些許端倪。”


    王管家沉默了片刻,緩緩道:“老爺,既然陛下都迴來了,咱們是不是不用以身犯險。”


    “荒唐!”杜如晦怒喝道:“老身現在就這麽個身子還有價值,若是不利用,等著我一死,何人能為我杜家遮風擋雨?!”


    聲音在書房內迴蕩,兩人沉默了下來,不多時,王管家憂愁道:“老爺,我知道了,如今夫人和小姐馬上就到幽州了,大少爺也在趕往遼東的路上,有小少爺護著,安全應當無憂,小少爺手下全是些北方部族之人,對朝廷的忠誠沒那麽高。”


    “如今陛下歸來,朝中局勢必然會發生變化。”杜如晦語氣平緩了下來,“你去將高瑾找來,還是要跟他通個氣,畢竟他現在是荷兒的人。。”


    王管家點頭稱是,轉身欲出書房。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高瑾聲音從門外傳來:“杜大人,在下有急事要找您商討一番。”


    杜如晦微微一怔,隨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轉過身,對著王管家擺了擺手,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書房門口,推開了門。


    高瑾正站在門口,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嚴肅,看到杜如晦出來,他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杜大人。”


    杜如晦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高瑾不必多禮,然後引著他進入了書房。兩人坐下後,高瑾便直接進入了正題:“杜大人,你可知陛下已經歸來?”


    杜如晦點了點頭,道:“嗯,已經知曉,老夫剛從皇宮迴來。”


    高瑾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杜大人,那後續……”


    杜如晦點了點頭:“沒那麽多時間給咱們拖,老夫今日便斷藥,後日就去長孫府闖上一闖。”


    高瑾聞言,眉頭緊鎖,杜如晦的決定意味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杜大人,您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陛下對您有所懷疑,那……”


    杜如晦擺了擺手,打斷了高瑾的話:“懷疑?現在咱們已經被盯上了,要不然,陛下怎會一迴來就召我入宮?!”


    高瑾聽到這話,背脊一陣發涼:“那咱們……”


    “今夜你就快馬加鞭迴遼東吧,長安這地方,不適合待了。”杜如晦轉身看向窗外,長歎道:“可惜了,這馬上就過年了……”


    “杜大人,已經決定好了?”高瑾又問道。


    杜如晦站起身,輕笑了一聲:“決不決定好又有何用?老夫這身子已經這般了,不妨做最後一點貢獻。”


    “行,我已知曉,稍後收拾一番我就會趕往遼東,還請杜大人保重。”高瑾也不留戀,站起身準備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迴頭,對著杜如晦說道:“還請杜大人放心,隻要我高瑾活著一天,定會護住杜荷周全。”


    說完,開門,走了出去,看著王福站在院子裏,高瑾上去拍了拍他肩膀:“王管家,雖然咱們接觸不多,不過,若是有機會,倒是想和你喝一場。”


    “哈哈哈,高公公言重了,不過是喝酒罷了,有的是機會,日後,若是有機會,定和高公公不醉不歸。”王福反手一拳輕輕砸在了高瑾的肩上。


    高瑾跟著笑了笑,轉身迴了自己的院子,聲音遠遠的傳來:“對了,高公公,已經死在那日的朱雀大街了……”


    王福一怔,隨即笑了出來,笑著笑著,一行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隨意擦了一把,朝著書房走了進去。


    杜如晦站在窗子處目送高瑾離開,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


    “杜一,我準備了幾封信。”杜如晦從書架上取下來厚厚的信件,遞給了王福。


    “老爺,杜一這名字,我許久未用了。”王福接過信,輕輕笑了笑。


    “今夜高瑾出發,明日一早,你也出發吧。”杜如晦恍若沒聽到般,自言自語道。


    王福把信件整理了一番,整整齊齊的拿在手上:“既然老爺都叫我杜一了,不知老爺是否還記得當年我許諾下的誓言?”


    “沒必要,活著比啥都強。”杜如晦搖了搖頭。


    王福將門打開,看著院子內蕭瑟的模樣,淡淡道:“老爺莫要勸了,你有你的想法,我杜一也有我的堅持。”


    杜如晦默然,他知道王福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便不會輕易改變。


    深深地看了王福一眼,輕輕歎息:“何必呢。”


    王福轉身,向後退了兩步,出了書房,此時,恰好一道陽光透過雲霧,照在了院子裏。


    門外隻見王福的影子,卻看不清臉龐。


    “老爺早點休息吧,咱們後日還有大事要做呢。”


    言畢,門關上,書房內再次陷入了寂靜。杜如晦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遠方,心中充滿了不舍和無奈。


    ……


    兩日後,遼東,杜荷一大早起床就覺得難受,說不上來哪不對勁,渾身都不舒服。


    “仁貴,你這傷勢快好了是不是會渾身癢癢?”杜荷出了房門,看見薛仁貴坐在院子中,走了過去,輕聲問道。


    “嗯,難受的不行了,想撓又不敢撓,渾身難受的不行。”薛仁貴一臉糾結的看著杜荷。


    杜荷一臉恍然大悟道:“那就對了,我說我咋這麽難受,原來是被你小子傳染的啊!”


    “王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薛仁貴麵色大變,連忙道,“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說恢複的時候渾身癢癢還能傳染的!”


    杜荷見狀,不禁笑出聲來,拍了拍薛仁貴的肩膀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這傷勢恢複得不錯,再有幾日就能完全康複了。”


    薛仁貴聞言,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多虧了王上的照料,否則我這條命早就交代在戰場上了。”


    杜荷擺擺手,道:“自家兄弟,何須如此客氣,好好養傷,等著到時候咱們去東瀛玩玩,那邊打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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