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如晦早早起床,準備前往甘露殿拜見李世民。


    到了甘露殿,李世民正坐在案桌前看著奏折,杜如晦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李世民這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克明,你昨日的表現,朕都看在眼裏。”


    杜如晦連忙低著頭:“不敢,老臣不站出來,自然也會有人站出來,陛下不必如此。”


    李世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很好。克明,朕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知分寸,待朕登基以後,這大唐必有你一席之地。”


    “陛下,這都是臣應當做的。”


    “對了,克明,那日你說的,突厥不日將南下此事可有確切消息?”


    說到正事上,杜如晦頓時嚴肅了幾分:“陛下,臣也隻是猜測,已經派探子去打探了。”


    李世民拉著杜如晦坐在了一邊:“克明,為何你會對此事如此擔憂,要知道,北邊那些草原蠻子,這幾十年,被打怕了。”


    “陛下,草原蠻子,不得不防,你勢大的時候,他們軟弱,可是一旦有了機會,他們又會化身草原之狼。”杜如晦有些焦急的說著。


    李世民依舊是有些狐疑:“有些道理,不過這應當不是克明你想出來的吧,是從哪得知到的消息呢?”


    “陛下,臣做夢夢到的。”


    “克明,你是從什麽時候跟著朕的?”


    “稟陛下,已有十五六年了,臣還是少年之時,就跟著陛下了。”


    “克明,你有個習慣,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陛下請講。”


    “每一次,你想隱瞞什麽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去撓一撓耳朵,如今還有什麽事值得你瞞著朕呢?”


    杜如晦沉思著,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陛下,不是臣有意瞞著您,臣現在不能說,待您登基後,臣再一五一十的和您說。”


    “克明,那朕來猜一猜,你不願說,朕不逼你,可是值得你隱瞞的,多半是你視為重要之人。”


    李世民捋了捋胡子:“杜崔氏乃是一介婦人,應當想不到這麽長遠,杜構和杜荷那兩個小子給你提的意見?不對,杜構那小子被克明你教廢了,古板的不行。”


    “來人啊,把杜大人家的杜荷小子召進來,朕早就覺得這小子不凡,看樣子還有意外驚喜呢。”


    門外張阿難的聲音傳來:“是,陛下,奴才這就去。”


    杜如晦頓時慌了:“陛下,你這是做什麽?”


    “朕想看看杜荷那小子了,克明你激動個甚?”


    “不是,陛下,那個……”


    “行了,你家那小子朕早知曉不是凡人,年紀小小的,主意倒是不少,那日你們叛變李建成那,就是你家小子出的主意。”


    “陛下你都知道了?”


    “那日越想越不對,朕找了玄齡細談了一番,才知曉你二人根本沒商量出來個什麽對策,全是你家小子想出來的。”


    杜如晦見瞞不下去了,隻能換了方式開口說道:“陛下,臣這孩子,現在還年幼,臣不想讓他早早的進到朝堂上。”


    “朕就是見見他,瞧你這寶貝的模樣,行了,你坐一邊去幫著我處理折子吧,等你家小子來了再說。”


    杜如晦隻能無奈坐到了一邊,聖命不可違。


    張阿難抵達杜府的時候,正巧碰見杜荷帶著幾個下人往院子裏抓豬。


    張阿難拍了拍王管家的肩膀:“你好,請問一下貴府的小少爺是哪一位?皇上有請。”說著,遞出來一個令牌。


    王管家朝著一個騎豬的孩子大喊了一聲:“小少爺,皇上有請。”


    “什麽?唉……快來人救救本少爺!”杜荷身下的豬剛換了個環境,有些應激,載著杜荷橫衝直撞的跑遠了。


    甘露殿內,李世民坐在龍椅上,手中拿著奏折,茶已經換了兩壺。


    “克明,你家那小子,怎麽還不來?”李世民放下奏折,望向杜如晦。


    杜如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陛下,那小子……有些頑劣,還請陛下恕罪。”


    李世民輕笑一聲:“頑劣?朕倒想見識見識。”


    言畢,杜如晦又給李世民斟了一杯茶。


    不知不覺間,桌案上的奏折越來越少,李世民皺著眉頭:“這張阿難是怎麽辦事的?帶個孩子還需這麽久?”


    杜如晦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陛下,杜荷帶到。”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張阿難的聲音。


    李世民抬頭一看,張阿難發絲淩亂,衣衫不整。


    “阿難,怎麽迴事?遇到刺客了?”


    “陛下,奴才……”張阿難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


    “行了,讓杜荷那小子進來吧。”


    “是,陛下。”


    隨即,張阿難帶著一個滿身泥土,衣衫不整的少年走了進來。


    “見過秦王……陛下。”杜荷行禮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杜荷一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小子是追豬去了?秦王陛下又是個什麽稱唿?”


    杜荷低頭,不敢言語。


    李世民揮了揮手:“行了,克明,你且退下,朕想和這小家夥單獨聊聊。”


    “陛下……”


    “朕又不會吃了他,你急什麽?”


    杜如晦雖然心中擔憂,但也不敢違抗聖命,隻能告退。


    甘露殿內,隻剩下李世民和杜荷兩人。


    李世民走到杜荷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荷,你可知朕為何召你前來?”


    杜荷搖了搖頭:“草民不知。”


    李世民笑了笑:“朕聽聞你聰明過人,有許多奇思妙想。朕想聽聽,你對這大唐的將來,有何看法?”


    杜荷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嘀咕著:“這是來者不善啊”。


    “陛下,草民認為,這大唐,本來不堪一擊……”


    李世民瞬間氣勢一變:“哦,說來聽聽。”


    杜荷無奈的搖了搖頭:“草民還沒說完,陛下等著草民說完再打斷行嗎?”


    “說吧。”此時李世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大唐,本來不堪一擊,不過有了陛下,我大唐便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國家,稱一句天朝也不為過。”


    李世民點了點頭:“繼續說,朕愛聽。”


    杜荷繼續說道:“陛下,草民隻學了這麽幾句,多了就記不住了。”


    這會,李世民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子,誰教你的?”


    “草民的父……房伯伯,房伯伯經常到我家,有事沒事就說這些,聽多了,草民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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