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迴探究性的目光,沉聲道,「那信的下落本王會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清白?」江畔挑了挑眉,「王爺這話說的有點重了吧?」


    齊重衍抿緊唇沒有迴答。


    重嗎?


    在他看來,一點也不重。


    如若不是他以為江畔是看到了那信才答應的嫁給他,他也不會在意識到對方喜歡自己時露出那般厭惡的表情。


    一封信,他把她想成是一個既想要王妃之位又想要他身與心的虛榮女子。


    他還曾對她多次出言不遜,冷眼相待。


    江畔不知他心裏想法,她琢磨著要怎麽委婉地提出給他上藥對方才不會拒絕。


    誰知,齊重衍忽然開口道:


    「南朝和離後的女子很難再相看好人家,但你是丞相的女兒,是太後的侄女……」


    「齊重衍,你什麽意思?」江畔眼眸微眯。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這個係統麵板強行送給她的老婆。


    現在他卻告訴自己,他想要跑了?


    「你想和離?」江畔冷聲迴道,「門都沒有!你要寫和離書,你寫一次我撕一次,大不了鬧到皇帝麵前去,看誰丟不起這個臉。」


    齊重衍一噎,吶吶問,「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離開王府嗎?」


    離開?江畔皺眉想了想,原身好像是在冷戰時失口說過讓齊重衍放她走。


    畢竟,原身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哪裏會容忍齊重衍把她當成姐姐的替身?


    但那似乎隻是說說而已,原身先前喜歡齊重衍,後來喜歡中多了一絲恨,再然後又在這種愛恨交加的情緒下怨上了江玥。


    喜歡是可以慢慢變淡的,但怨恨卻是會驅使一個人變得不再像她自己。


    原身從江玥不斷挑釁的行為裏持續獲得驅動力。


    這份力量既驅動她繼續喜歡著齊重衍,試圖改變他軟化他,又驅動她不斷反抗江玥,哪怕到頭來隻有她一個人落了個不好。


    在原身心裏,她和江玥從小就是好姐妹,隻是這姐妹情似乎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了。


    迴想著前麵江玥那些心裏話,江畔總覺得原身和江玥這份姐妹情誼,或許早在很久之前就變質了,隻是原身自己沒察覺到罷了。


    還有她利用烏鴉從皇帝那裏竊聽到的那些話……


    江玥當真喜歡的是齊重衍嗎?


    原書中寫女主被男主推開,傷心下嫁給了太子,可從皇帝那些話來看似乎並不是這樣。


    江畔越想表情就越冷漠。


    看得齊重衍生怕她又發瘋。


    他想了想,訕訕道,「那是本王誤解了,這事日後再提。」


    「提什麽提,以後不許再提!」江畔皺著眉,語氣有些發狂,「你毀我還不夠嗎?現在還想讓我做下堂妃,遭外人嘲諷,你覺得我會成全你?你休想!」


    齊重衍微愣,停頓了片刻後他伸出手握住江畔的右手,「既如此……」


    江畔第一次見自己發瘋有這種效果,不由得也愣了一下。


    如此什麽?他想說什麽?


    「當日,本王確實是因為你這張酷似江玥的臉而求娶的你。」


    齊重衍斂了斂眸,纖長而濃密的黑睫一下子就遮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江畔看不清他的眼神,隻聽到他啞聲承諾道,「本王忽視了你的深情,也耽誤了你,本王不能保證日後能與你生兒育女,但身為王妃該有的本王都可以給你。」


    江畔眉頭輕挑,提醒道,「王爺這話成親當晚就已經說過了。」


    「不,本王的意思是……」齊重衍眉頭緊鎖,發現隻要涉及江玥,自己就怎麽也沒法將那些話說出口。


    掙紮片刻,他選擇換個說話方式。


    「本王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可以好好相守,就如你嚮往的那般,你當一家之母管理王府,本王與你相敬如賓,在外人麵前本王會盡可能的給你體麵。」


    意思大差不差,但仔細琢磨似乎又好像有什麽變了。


    江畔望著他認真的眉眼,眸色漸漸深了幾分,對他的好感也不再膚淺地停留在對方那荷爾蒙爆棚的健壯身軀上。


    她突然有點好奇齊重衍為什麽會喜歡上江玥了。


    他和江玥明顯是兩類人。


    江畔低眉瞥了一眼自己被齊重衍緊握的手,「王爺可否告訴我,我和江玥比起來,我差在哪裏?」


    你有什麽資格跟玥兒比?這句話像是刻在了齊重衍的腦髓裏。


    他緊抿了一下嘴巴,強行把這話給壓下去。


    「你不比她差,隻是她對我有救命之恩。」


    江畔不解,「什麽救命之恩需要你一個王爺以身相許?」


    腦海中迴響起皇上對他說的話,齊重衍頗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本王被人暗殺,她背我去了破廟,餵我吃了兩塊芙蓉糕,而後我們經常泛舟遊湖,彈琴賞畫。」


    江畔:「……」


    「皇宮裏沒有芙蓉糕還是王府的人不會做芙蓉糕?你戀愛腦嗎?要不要我迴去給你煮碗白粥?」


    齊重衍歪了歪頭,莫名有幾分可愛,「本王不愛喝白粥。」


    「擎彥!停車!」


    江畔聽不下去了,她甩開齊重衍的手,跳下馬車。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提著兩盒芙蓉糕殺迴來,丟到他懷裏。


    「她給你兩塊,我現在給你兩盒,以後愛我,別愛她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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