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啊,有喜了。”李相夷把著脈,對病人微微一笑。


    “你神經病吧!”屠戶瞪著眼睛,“我能懷上嗎?我是來看我的腰,腰!”


    李相夷一派雲淡風輕,起身按住屠戶,“雖然你傷的是腰,可人家街頭王娘子傷的是心啊。”


    屠戶心虛但嘴硬:“我來看腰,和王寡婦有什麽關係?”


    “別亂動啊,我也奇怪,王娘子她為何把你的腰打折。”


    李相夷說著一手順著屠戶脊柱往下,在一處猛用力一推,屠戶忍不住叫喊出聲。


    但他仍不承認:“你、你胡說什麽呀?”


    李相夷語氣淡淡,絲毫不將屠戶的辯解當一迴事,“你麵上生瘡,舌苔厚膩,必是急火攻心所致,但你店裏生意興隆,你老婆笑容滿麵,可見問題不是她。”


    “你說你的腰是從隔壁村拉豬迴來扭傷的,是這上麵分明有洗衣錘留下的八角形淤痕。”


    “你一個賣豬肉的,從領子到鞋腳都幹幹淨淨,還透著皂角的清香。巧了,街頭王娘子就是洗衣為生。”


    李相夷一邊轉移屠戶的注意力,一邊在探查到的地方一個猛用力。


    “啊——!”屠戶叫出聲來。


    李相夷拿出幾副膏藥扔在桌上,“五兩銀子,每日敷一次。”


    “五兩銀子,你搶劫啊?”屠戶瞪大眼睛。


    “你不給,我就去找你老婆要。”


    李相夷作勢要走,屠戶連忙攔下他,“我給,我給!”


    他掏出五兩銀子給李相夷,李相夷心情頗好跟他道謝,背上藥箱就離開,還拿了一塊肋排。


    氣得失錢又失肉的屠戶在後麵大罵:“你個怕老婆的,在你老婆麵前伏低做小,在我們麵前就開始抖威風了,呸!”


    “這天下,誰不怕老婆啊。”李相夷用肋排逗著跑過來迎接他的狐狸精,“你說是吧,狐狸精?”


    江知晚帶著李宜之在蓮花樓內做飯,外麵突然來了一群人要找神醫李蓮花。


    江知晚知道這些是風火堂的人,不耐應對他們,不染心出鞘,直直釘入風火堂眾人離腳不過半寸的地。


    她從樓內陰影處走至外麵,光影交錯間,風火堂眾人好似看見一個紅粉骷髏陰沉地盯著他們。


    知道自己踢上鐵板,風火堂的人趕忙抱拳告罪,推著妙手空空的棺材離開。


    江知晚素手一翻,一粒藥丸順著不慎滑落的棺蓋飛入棺內。


    妙手空空此次用的並非歸息功,而是江知晚特製的假死藥,江知晚早就聞到那清淡的藥味,如此,他們也不用擔心妙手空空假死變真死了。


    之後就看妙手空空怎麽想方法逃脫了。


    李相夷迴來時路過一群推著棺材離開的人,隻好奇了一會兒便放下了,高高興興迴到蓮花樓同江知晚邀功。


    “看,這是我沒花錢得到的肋排,夠勤儉持家吧。”


    “夠夠夠。”江知晚親親他的臉,“去幫我把這肋排剁了吧。”


    “好!”


    吃飯時,兩人說起了四顧門的事。


    江知晚:“佛彼白石打算退下來了麽?”


    李相夷點頭又搖頭:“他們已經定好了接任者,漢佛畢竟年紀大了,過個幾年便會真正退下來,江鶉也是。”


    “石水打算讓接任者接手,她跑去喬婉娩門下一起做事,說是跟喬婉娩更合得來些。”


    “至於彼丘。”李相夷笑了聲,“他有一次好不容易離開四顧門出去走走,卻到了一個村子。那裏的人十分不開化,與外界的聯係幾乎為零,也不知大熙律法。”


    “彼丘之前一直想科舉,但四顧門牽絆了他,之後又因為和宗政明珠與方多病打過交道,透過他們也看清了朝廷一些黑暗之處,打消了念頭。”


    “但這次偶然進入這個村子倒是激起了他心中想要教書育人的心,如今打算在那個村子紮根,傳授知識,也算是找到了另一條路,我也衷心為他高興。”


    江知晚:“那很好啊,那個村子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石壽村吧?”李相夷不確定道。


    江知晚一愣,微笑起來,“那很好。”


    她重複到,一切都很好。


    城門口,一個錦衣少年帶著一柄華光十足的劍踏入城門。


    “江湖,我來了!”


    “師父,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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