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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麗娘正要反駁,那陳濤又接著說道:“不知道哪裏來的無知丫頭,看了別人的碑文就信以為真,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能力。你自己沒判斷能力也就罷了,還要誣陷別人孤陋寡聞。看你長得眉清目秀,應該是有教養的人,豈知一開口就讓人失望了。”


    這青年文士的嘴巴倒也很厲害,竟然也反駁了過來,氣得江麗娘真跳腳。


    二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損了起來,江明聽得無趣,徑直在酒樓上的一個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一名小二以古怪的眼神看著互損的二人,又很好奇江明為何沒有發話,當然,他倒是不敢直接問,而是說道:“不知公子要點什麽?”


    江明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撿幾樣拿手的菜式送上來,菜和湯要齊全,另外再來兩壇酒性溫和的好酒。”


    “好勒!酒菜很快就會上來,客官稍等。”小二應了,吊著嗓門報出一大串名字,果然都是這裏的招牌菜,拿手自然是拿手了,但價格也是不菲。


    江明定定地看著那塊石碑,猜測下麵封印了什麽東西,這等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東西,他倒是有點興致探究。


    他這樣毫不理會江麗娘與陳濤的辯論加互損,卻惹得陳濤不太高興起來,本來他隻說江麗娘的,但說著說著就捎帶著江明了。


    “……僅從有你這樣的丫頭,就能猜出你的主人是什麽樣的人,哼,不學無術、人雲亦雲的家夥。”


    陳濤氣哼哼地說著。


    “公子,那家夥在罵你呢。”江麗娘拉著江明的衣角拽了一下,告狀似地說道。


    江明迴過神來,啞然笑道:“夏蟲不可語冰,理會他做什麽。難道還要我出手懲戒他一番不成?要是傳了出去,平白讓人笑話了。”


    江麗娘語塞了,她是真正地看明白了,江明根本不屑跟這個叫陳濤的人說話,二者之間根本就是兩路人,有什麽好辯論的?


    他這看似輕蔑的語氣,卻惹得陳濤很不耐煩,直接對江明說道:“閣下這是不屑於我辯論麽?你是明知辯論不過,才故意放棄的吧?哼,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明明自己沒什麽見識,就裝作清高的模樣。以為這樣就能沽名釣譽了?幼稚!”


    江明脾氣再好,這個時候也有點生氣了,他扭頭看了陳濤一眼,淡淡地說道:“我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但你這樣的人,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到。要我怎麽說你呢,姑且不說你的見識如何。我與自家侍女談話,你莫名其妙地插嘴,這就叫有修養?堂堂七尺男兒,與一名丫環當眾拌嘴,這就叫有修養?虧得你剛才還口口聲聲地與我侍女講修養,難道你就沒有先想想自己麽?”


    陳濤被斥得麵紅耳赤,江明說的句句都是實言,他辨無可辨,旁邊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見他這副模樣,都忍不住低笑起來。


    雖然說是低笑,但笑的人著實不少,這笑聲就有點響亮了,陳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狠狠地說道:“哼,明明是在說見識,你又故意扯到哪裏去了……”


    “行了!”江明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說道,“我沒興趣跟你多說,你請自便。”


    說完就不再搭理他,轉過身來坐下,拿起筷子吃起小二剛剛端來的兩盤涼菜。


    陳濤站在那裏,一張俊臉羞得通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般。


    這個時候,旁邊一名中年文士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這位後生,這座古碑雖然有幾千年的曆史,但雁陽城卻是有地方誌的,地方誌保存了最近萬年的所有大小事件。六千多年前,雁州確實有過一場浩劫,當時真正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無數百姓在這次大劫裏遇到。最後是在大雁山裏隱居的一位賢者出手,才與妖物大戰三日,最後在此地將妖物生擒。”


    說到這裏,中年文士頓了一下,看出陳濤臉上有不信之色,他又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雁陽誌。上麵白紙黑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不僅如此,六千多年前是大唐王朝統治中州,大唐史書裏也有這方麵的記載。我看你也是讀書人,如果認為不可信,那就認真去考據一番,有了結論再在這裏指責他人。”


    說到最後,中年文士歎了一聲,搖頭說道:“你不是我雁州之人,我就懶得再評價我了。我看你也是讀書人,先學學如何修心養性吧。”


    陳濤正想怒喝中年文士是什麽人。不料中年文士話一落,旁邊就有一名三十幾歲的文士行了過來,對中年文士行了一禮,說道:“浩然兄原來也在此處遊玩,若非聽到你說話,小弟倒還不知道。你又何必跟這無知小輩多說呢,一看就是讀了幾年書就四處瞎玩的人,自己不學無術,還要以己度人,這樣的人浩然兄還想教化,莫非真是當學政當上癮了?”


    陳濤又被人損了幾句,很不爽,但聽到最後的話,頓時心裏一驚,才知道先前教訓自己的中年文士,竟然是雁州學政。


    一州學政,品級極高,已經是二品大員了。大元王朝幅員遼闊,地域極文,各州總督都是一品大員,學政掌管一州學政,權力極大,甚至有監督總督的職責。


    中年文士嗬嗬一笑:“既然見到了就說兩句。相比之下,那位小兄弟的修養倒是很不錯。”


    他以目光示意了江明一眼,就邀請過來的人同坐,二人小聲交談起來。


    陳濤這個時候真是沒臉再在這裏待下去了,狠狠地瞪了江明一眼,就匆匆下了樓去。


    以江明的靈敏感應,自然發現了他的目光,有些無語地望了對麵坐著品嚐美味的江麗娘一眼,心想:明明是這丫頭與人爭辯,為何那人卻隻記恨自己呢?真是奇也怪哉。


    江明在這裏一直坐到天色,一邊喝酒,一邊仔細聽著旁人的談話。其他人的談話聲音本來極小,但以江明的耳目,卻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裏,如此他倒是對這塊石碑有了更深的了解。


    從這些文人、過客嘴裏,江明推斷出來,當年出手封印的大能,恐怕是達到飛天修為的高手。


    這是比神遊境界更高一層的境界。神遊境界隻是修士可以以神遊外界,最初隻有幾十裏範圍,到了神遊大成也不過百裏左右。但飛天卻不同,到了這個境界,修士已經可以肉身飛行,這才真正的逍遙自在了,不是僅憑神識遊玩可比的。


    到了天黑前,江明才結賬下了酒樓,由趙七駕著車,一路返迴雁陽城。


    這處古碑在雁陽城南郊,離城門大約有數裏路程。


    趙七趕著馬車往迴走,不料在一處較為狹窄的地方時,前方突然擁堵了起來,等了一會兒仍然不漸有所鬆動,趙七就跑到前麵看了一番,片刻後他帶迴消息,原來前麵的路不知被何人弄來一塊大石給堵住了,直接走倒是能走過去,但馬車卻是無法通過了。


    江麗娘有些憤怒地說道:“誰這麽無聊,幹這種事情?”


    趙七訥訥不知如何迴答,江明有些好笑地說道:“我記得除了這條路,還有另外一條路的。”


    趙七點頭道:“是的,繞開這座小山包,從西麵繞過,就能迴到官道上,再從官道迴到城門處。不過,這條路會繞得比較遠,足有十幾裏,如果從那邊走,到時候恐怕已經天黑了。”


    江明擺了擺手,說道:“天黑也沒事,有我在不會有危險。走吧,我們直接繞那邊走。”


    趙七自然沒有異議,直接就調頭往迴走,行出一裏多後才在一個岔路口,走上一條不太平整的山道。


    這條山道確實不太好走,崎嶇不平,江麗娘即使坐在馬車上,也被巔得坐不穩當,她不由得埋怨起來:“到底是哪個缺德鬼啊,害得本姑娘要受這樣的折騰。”


    江明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有馬車坐就很不錯了,忍一忍,這段路不長,很快就可以過去。”


    江麗娘有心說不想忍,但不忍又有什麽辦法?


    這段山路確實不長,隻有兩裏多路程,但這一路行了,卻行了小半個時辰,眼看著再穿過一片樹林,就能上官道了。


    江麗娘頓時有些放鬆起來。


    江明通過車窗看著窗外的情形,馬車剛剛進入橫穿樹林的山道時,他眉頭一皺地站了起來,喊道:“趙七,小心一點,好像有點不對勁。”


    趙七一聽,立即勒馬想要停下來,不料還是晚了,撞車的兩匹馬突然痛嘶起來,一頭裁了下去。


    “有陷阱!”趙七突然喊了起來。


    江明卻神色一冷地祭出玄火罩,將整座馬車都罩了起來,就在玄火罩顯露出來的一刹那,密集的箭矢突然從山道兩邊射了過來,尖銳的箭嘯瞬間打破寧靜,驚起無數飛鳥。


    江麗娘嚇得躲在車廂裏不敢動彈,江明卻冷哼一聲,直接祭出攝魂鈴,將翠香放了出來。


    翠香早在封印空間裏,江明就告知了她情況,她一出來,就化作一道黑氣衝向一方密林。


    密林裏很快傳出驚恐的叫聲,以及慌亂的腳步聲,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翠香又從密林中飛出,進入另一個密林。


    另一個密林裏,先前聽到對麵的驚恐叫聲,也都有了準備,有好幾名黑衣人想要趁亂摸出來,但在翠香的感應下,任何隱匿的方法都沒有效果,她準確地的到十名黑衣蒙麵人,全都生擒了下來。


    片刻後,她就化作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兒,坐在江明肩頭上,小聲說道:“公子,一共二十個人,都是蒙麵的黑衣人,不知來曆。”


    江明嗬嗬冷笑一聲:“看來真是衝著我來的,二十名精於弓箭的暗殺精銳,誰跟我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這些人我就不看了,你去問一問,看看到底是誰指使的。這些都是殺手,手裏恐怕早就沾染了血腥,問出情報後都處理了吧。”


    “是!”翠香聽後沒有絲毫詫異,又化作黑氣飛了出去。


    江明與翠香的交談,並沒有隱瞞,江麗娘與陳七都聽得清楚,心裏不由得冒出了寒氣。不過,他們倒沒有覺得江明心狠手辣,畢竟對方已經存了要他們性命的心思,二人自然不會有婦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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