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渝市通往隔壁省的高速路上發生了一起槍戰,死亡一男一女。汽車油箱爆炸導致屍體被嚴重燒毀,但從車輛撞擊之前的現場殘留物中找到了用以證明死者身份的dna,通過對比,死者正是趙麗娟和彩虹。


    助理帶著兩具屍體離開了渝市,李誌軍親自送其搭上軍用飛機。期間,陳珈去醫院的行為肯定了李誌軍的猜想----這兩句屍體一定不是趙麗娟和彩虹。事後有人暗中調查了醫院,不是助理的人,也非警局,複雜的局麵讓他慶幸放走了彩虹。


    這次幫忙的醫生和他沒什麽關係,兩人曾一起追求過崔茜,直到醫生的父親生病,他暗中資助了醫生一家。當時年紀小,見多了姚溪怡幫助別人,有樣學樣的照著做,卻被理解為他想用錢讓醫生退出競爭;;事情過去很多年,醫生也明白了他的初衷,一直表示要報恩。這次遇事,他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醫生什麽都沒問就答應幫忙。


    有些人不是朋友,卻比朋友更可靠。事後收到醫生一條短信,“我不欠你了!”


    陳珈送走彩虹就病了,一場普通感冒因懷孕遲遲不好,妊娠反應嘔吐到必須去醫院補液,憔悴的狀態讓李誌軍不得不壓下疑問,權當不知道彩虹已逃走。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月,劉錦睿依舊不知所蹤,劉禮對李家的強勢迴歸呈示好態度,圍繞著李劉兩家的死亡似乎都成了過去。李誌軍趁著外公外婆返迴渝市之機打算和陳珈徹談一次。


    “我爸他們下周過來,孩子跟我們住,你看陳簡要怎麽安排?”


    陳母再婚了,丈夫比她小六歲,大齡創業者,因為給陳簡裝配電腦認識了陳母。最開始陳母打算將其與陳簡配成一對,怎知這男人對她的興趣遠比陳簡大,一來二去兩人走到了一起。陳母是那種通過依附男人才有存在感的女人,婚後那男人成了她的生活之重。為了避免兩人世界被打擾,陳簡交由陳珈負責,這才有了李誌軍的問話。


    聽著李誌軍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陳珈知道這隻是開場白,接下來將會是一番交心的長談。她不想談,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時間會讓真相浮出水麵。


    她伸腿纏住李誌軍的腰,雙手在他背上輕輕地點擊,“局長大大,你猜這是什麽?”


    “摩斯代碼?”


    “需要兩隻手嗎?再感覺一下?”


    “你在彈琴?”


    “厲害吧,我母親會彈琴,家裏沒出事的時候她經常坐在鋼琴邊教我彈琴。最新最快更新後來摔傷腦袋,我變得不喜歡聽聲音,喜歡無聲的世界,也忘記了自己會彈琴;;以後你教我好不好?”


    “何必等以後,現在就教你。”


    崔茜學鋼琴,李誌軍小提琴,鋼琴都會,擅長大提琴而已。得知陳珈懷孕,他們早已搬到同一條路上的別墅之中,房間裏就有鋼琴,陳珈坐在琴旁有模有樣的彈奏了一曲。


    “局長大大,我們家的琴房外是一大片玫瑰園,坐在琴房可以看見遠處的雪山。每逢冬日父親就會帶我出去打獵,我們家門前的森林裏有熊,每次打獵都會帶很多獵犬。知道古堡幽靈嗎?杜賓犬,我家有二十多隻,每次放它們出去會驚起附近所有貓冬的生物。我還有一匹叫漢莎的矮腳馬,父親說她有賽馬的血統,等她長大了就送她去參賽。我六歲的生日禮物是一個複活節彩蛋,可惜還沒有見到家裏就出事兒了;;”


    李誌軍一麵聽,一麵糾正陳珈的指法,不多時就聽她完整的彈奏了一首曲子。


    “局長大大,我們總算有共同愛好了,你不會嫌棄我了吧?”


    “嫌棄你?不把我當老頭子就已萬幸,怎麽敢嫌棄你。”


    陳珈會彈琴這個事實仿佛打消了李誌軍的好奇,那日之後,他再沒有提過關於彩虹,關於陳珈消失那三年的事情。


    懸案組最初隻有三個人,劉白擔任組長,張馳副組長,陳珈是組員。沒多久趙棠也來了,他在臨津的日子不太好過。高家垮台讓很多隱藏的秘密暴露出來,比如他和趙凱文是親兄弟這種事。好在李誌軍守信,不管過去,隻看將來,頂著壓力讓趙棠來到了渝市。


    四人小組中變化最大的是劉白,短短幾個月瘦成了麻杆。也不能怪他,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女朋友突然消失的事情。他不笨,旁敲側擊的問過李誌軍有關趙麗娟的事情,李誌軍聲稱不知道。他也求過陳珈,讓其幫忙猜猜趙麗娟會去哪裏。陳珈比李誌軍厚道,給了他一份真實資料,告訴他趙麗娟曾被繼父性侵,突然失蹤肯定是受不了正常愛情的壓力;;


    劉白被陳珈口中的事實驚呆了,反反複複的問陳珈會不會搞錯。陳珈反問他有沒有和趙麗娟發生過性關係;;事實勝於雄辯,趙麗娟討厭和男人有親密行為,這不是保守,而是厭惡!


    事情看似劃傷了休止符,劉白嘴上不提,卻把心思全部投到了懸案組。偶爾被打趣,他談談地說:“那麽多被掛起來的案子,如果我們不努力,還有誰為死者尋求公平?”


    李誌軍的大兒子兩歲時,小兒子出生了。


    冬叔想要離開渝市,兩人約在李家那棟出名的爛尾樓裏見麵。鋼筋水泥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破敗不堪,堆積在工地上的沙灰水泥各種建材,值錢的都被偷了,剩下的早成了一碰就碎的渣滓。


    冬叔遞了支雪茄給李誌軍,“很早就想去外麵走走,這一走沒什麽大事是不會迴來了。”


    李誌軍接過雪茄認真聞了聞,“我還是收著吧,想你的時候拿出來抽一口。”


    冬叔笑了,又從夾克裏掏出一個酒壺,“坐牢的時候就學會了抽煙喝酒,你要不要來一口?”


    李誌軍接過來喝了一口,大唿,“好烈的酒,你怎麽會喝這個?”


    “你以為我在國內坐牢?那些年我被關押在國外,一個和關塔那摩差不多的地方。那日子苦啊,意誌力稍差一點兒就活不下去,酒精是拿來麻痹神經的。可惜還是落得一身傷痛,把你交代的任務的給搞砸了。”


    “冬叔,你讓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說這個吧?”


    李誌軍不關心冬叔的過去,即便知道他坐過牢又怎樣?法律懲罰罪犯也寬恕罪犯,坐牢是為過去的錯誤付出代價,出獄之後就是新人。冬叔永遠都是他的親人,不管曾經的他是什麽模樣。


    “小軍,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說什麽?所以急於打斷。”


    李誌軍尷尬的笑笑,冬叔待他如子,難得那麽嘮叨定是因為陳珈,“你擔心她會傷害我。”


    “她不會傷害你,但她做的事情會讓你傷害自己。盡管她警告過我,但我還是想說出關於高亞玲的真相!”


    李誌軍歎了口氣,這個問題還是被提起了,“高亞玲死了,她殺的,那天去救崔茜的人是你。”


    冬叔驚訝地看著李誌軍,不明白他為何揣著明白裝糊塗,竟然容忍陳珈犯罪,“你為了她可以不要原則?”


    “當她把手指放在琴鍵那一刻,我選擇原諒她。”


    “什麽意思?”


    “一首老歌,不同時代有不同的唱腔。彈琴也如此,她不懂音樂,隨便找個視頻練習一首曲目就想謊稱有個教她彈琴的母親,還有一段童年學琴的歲月。她不知道的是,就她學琴的那個年代,她所演奏的曲目根本不是那種演繹方式。”


    “她寧願苦練彈琴也不想和我談一談往事,病怏怏的時候特別喜歡抱著我。有那麽幾天,不抱我不睡覺,忍著手臂發麻也要抱著我才閉眼。我猜救過她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我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她不想失去我。”


    “我對女人一向心軟,對高亞玲的感情更是特殊。她擔心高亞玲會利用這一點傷害我,這是她對高亞玲下手的原因。想通這一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其他案子一樣,沒有證據就沒有犯罪。”


    冬叔歎了口氣,“我沒法幹涉你的選擇,隻想提醒你注意,她有時候非常危險。”


    李誌軍把凍僵的手插迴口袋,“每次對上她黑白分明幹淨得沒有一點雜質的眼睛,我始終不願相信擁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會是兇手。”


    冬叔長籲一口氣,打趣道:“關鍵是個美人,若她沒那麽漂亮當初又怎麽會吸引到你?聰明漂亮的女人原本就不多,你喜歡就好。”


    李誌軍啞然失笑,陳珈最先吸引他的確實是美貌,“我能知道你會去哪兒嗎?”


    “先去澳門,之後和姚溪桐一起去南非。”


    “你要做公益?”


    冬叔的兒子娶了一個外國醫生,他打算過去看看。


    “能隨著希翼基金四處走走也挺好,聽說你把孩子交給了兩個老人,擔心孩子有危險?”


    提起這個話題李誌軍就頭疼,大兒子來到渝市之後最喜歡黏他,每日睡前就喜歡在他書房玩玩具,偶爾也會爬到他腿上看他處理公文。這孩子看起來很正常,直到某日新來的秘書拿著公文問他錯誤在哪?他一看公文就懵了,上麵標注出需要更改的地方並沒有錯誤,可那明明是他的筆記;;


    迴家之後,他把大兒子抱腿上,拿出白紙寫了幾個經常寫的字。之後把筆遞給兒子,示意他可以在紙上寫字。兒子開始隻會咬筆,不多時依葫蘆畫瓢寫了幾個字,字跡同他先前寫的一模一樣!


    知道有個與眾不同的兒子真是百味雜陳,一想起陳珈把特殊記憶用於罪案這事兒,他決定讓兩位學識淵博的老人給孩子正確的引導。歎息之後,他道:“每次看見孩子我就覺得她沒有說謊,古堡,森林,馬駒,幾十隻獵狗全都是真的,你說我是不是魔怔了?”


    冬叔沉吟了片刻從懷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李誌軍,“她父親是金融寡頭,她母親是他父親最愛的情婦,那座城堡叫野薔薇莊園,是他父親每年冬天狩獵的地方。”


    “關於她父親的事兒,她說的是真的,報紙上的報道是假的。她家出事兒後,家族財產全部收歸國有,傳聞說少了一批珠寶,其中還有六枚法貝熱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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