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滿違禁品的溫室裏安裝有信號屏蔽器,龍哥擔心陳珈還會拍照,直接將她的手機往褲兜裏一揣就帶著她朝植物園裏麵走去。


    推開一扇磨砂玻璃門,專供龍哥吸~毒的房間出現在眼前。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停放在豹紋地毯上,跑車旁邊是兩個寬大的沙發,靠牆角還有一個吧台,各種顏色的酒水陳列在吧台裏麵。


    沙發上躺著一個女人,看樣子剛嗨完,聽到響動後微微側頭看了陳珈一眼,“我沒有見過你,你說的妮娜長什麽樣兒?”


    “染發,不穿高跟鞋根本不敢在我眼前現。”


    夜場女孩都是陳珈所說那樣兒,吸~毒女皺眉想了想,什麽都沒有說,繼續躺著發呆。


    龍哥已經從吧台裏拿出了很多器皿,高興地招唿陳珈,“你想怎麽嗨?”


    陳珈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麽知道該怎麽嗨,長那麽大第一次見識這些東西好不好。為了顯示她對毒~品有一定了解,她問:“有僵屍粉嗎?”


    “你喜歡那玩意?多廉價的東西,哥這裏可都是好貨。”


    “我聽一個朋友說,浴鹽煮肉超級嗨!”黑話一出口,龍哥徹底信了,大唿著“新鮮”就跑去車裏找貨。


    陳珈肯定不會碰毒~品,眼前所有一切都是不曾預料到的情形。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陸寧教的方法突然閃現在腦海,她可以通過一起衝突來分散龍哥的注意力。


    這樣想著,她走到了沙發麵前,對躺著的吸~毒女說:“讓開一點。”


    吸~毒女眯起眼睛,懶洋洋的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喜歡這裏。”


    “喲,敢跟我搶,你也不問問我是龍哥的什麽人?”


    “怎麽,難不成你是龍嫂?瞧你那樣,龍哥要我也不會要你……”


    女人果然是不經刺激的動物,陳珈幾句話就激起了吸~毒女的怒氣,她躺在沙發上用腳朝陳珈大腿一側猛踢,高跟鞋成了武器一般。


    陳珈猝不及防被踢了個正著,她捂著腿後退了一步,抄起桌上的一個玻璃器皿就朝女子打去……


    龍哥很喜歡看女人打架,他興奮的打開車載音響,激烈的音樂成了兩個女人動作大戲的配音。正當陳珈為了護住假發被吸~毒女一腳踢中小腹時,屋裏突然想起了刺耳的電話鈴聲。


    龍哥立即關閉音響,按開了房間裏的電視,十多個畫麵一同出現在電視上,從別墅門口一直擴展到別墅四周。


    “媽的,為什麽110會過來。”


    吸~毒女指著陳珈問:“是不是你喊來的?”


    “你他媽見我打過電話嗎?我喊警察來幹嘛?”


    “你前腳剛來,警察後腳跟著來,不是你是誰?”


    兩個女人的爭吵讓龍哥頭疼,他大罵,“全都給我閉嘴,戴上頭盔跟我出去。”


    三人一起迴到二樓那間色彩斑斕的臥室,龍哥對兩個女人說,“你們是我找來的小姐,誰敢多跟警察說一句,我讓你們好看。”話音剛落,樓下響起了敲門聲。


    來人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看樣子和龍哥很熟,見麵就說:“對不起,有人舉報,我們隻能例行公事!”


    龍哥笑眯眯地說:“查吧!”


    是不是業主?找業主何事?出示身份證,告知姓名……


    一連串的問題從警察口中問出,吸~毒女似乎經常被查,隻見她竭力保持著鎮定,認認真真迴答著警察的問題。


    查到陳珈時,她隨口編了個名字,說是來找龍哥玩,身上沒有帶證件。


    兩個警察問她是否記得身份證號碼,如果不記得的話就隻能請她去派出所慢慢想。


    陳珈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拿不準這兩人是不是白嘉祥安排的救兵,一時間隻能沉默以對。好巧不巧,龍哥身上傳出了手機鈴聲,他一摸褲袋是陳珈的電話在響。


    兩個警察一同問:“誰的電話?”


    陳珈接過電話解釋說,“鬧鍾,提醒用的,平時這個點兒才起床。”


    一警察接過手機看了看,果然是鬧鍾,夜裏十點,正是小姐開工的時候。他正想把手機還給陳珈,鈴聲又響了,這次不是鬧鈴,他按下免提將電話遞給了陳珈。


    這招真夠損,陳珈顫抖著接過電話,一是擔心說錯話被龍哥識破身份。二是通過觀察,她覺得屋裏的兩個警察並不可靠。


    首先,他們和龍哥很熟,進屋後隻是隨便看了看,並未仔細搜查。其次,屋裏另一個女子剛嗨過,一直坐在椅子上搖來晃去,怎麽看都不正常,但這兩人視而不見。反倒為難起她這種看著正常,隻是沒帶身份證的人。


    深吸一口,她對這電話那頭問,“誰啊?”


    “寶貝,你在哪裏?”粗糲的男聲從聽筒那端傳來時,隱約還能聽見打麻將的聲音。


    陳珈懵了,原以為電話會是白嘉祥打來的,看情況卻像打錯了。


    她又問:“您哪位?”


    “昨天從我兜裏掏錢的時候怎麽不問這個問題?不是說好今天要來陪我的嗎?剛才還說十分鍾就到,現在幾點了?”


    十分鍾,很明顯的提示。白嘉祥說過,隻要她十分鍾不打電話出去,緝毒警就會想辦法進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順著對方的提示,嬌笑著說:“喲,王老板呀,我今天有點兒事……”


    “少他媽給我唧唧歪歪的,昨天拿錢的時候怎麽不說有事兒,別給臉不要臉啊!”


    陳珈抬眼看看兩個警察,半天憋出一句,“行,我晚點過來。”


    “知道在什麽地兒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問她在別墅裏是否找到毒~品,東西又被藏在什麽地方?沉吟了幾秒,她說,“知道,城東生豬養殖場後麵那棟小樓。”


    “別讓我久等,碰……”隨著麻將聲響起,男子掛斷了電話。


    別墅外,一直埋伏的緝毒警問白嘉祥,“白隊,現在怎麽辦?城東生豬養殖場是什麽意思?”


    白嘉祥與陳珈約定十分鍾後電話聯係。發現陳珈的電話無法撥通,他給110打了電話,舉報龍哥在別墅內吸食毒~品。


    城東生豬養殖場,他在124大案裏提過,那是譚勇用來毀屍滅跡的地方。辦案時他曾讓兩新人裝出豬販混進去,為了新人的安全,他趴在車底一同進了養殖場。


    陳珈特意提起這事兒,肯定用了最直接的隱喻。她究竟要表達貨在車底?還是貨在車庫底下?又或者兩者皆有?


    “別墅的平麵圖有嗎?”


    接過緝毒隊的圖紙看了又看,白嘉祥心裏有了底,他道:“屋裏有貨,我的人知道貨在哪。”


    緝毒隊隊長忙說,“是不是進?”


    白嘉祥猶豫了一會,“等,110的人走了我們再進。”


    緝毒隊隊長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嘉祥,不放心的問:“你的人能應付?”


    他清楚龍哥是什麽人,110既然沒有請求支援,顯見進屋的兩個警察什麽都沒有查到。一旦他們離開,龍哥定會讓白嘉祥的屬下吸~毒。陳珈是個實習警員,根本沒有受過這方麵的培訓,哪怕隻吸~食了一點點毒~品,這對她的將來都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影響。


    白嘉祥麵沉如水,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倒讓緝毒隊隊長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不該質疑白嘉祥的決定。如果新人出了事,他們都要擔責,白嘉祥不至於拿自己的人開玩笑。


    緝毒隊隊長哪裏猜得到白嘉祥的心思,後者根本就不想讓陳珈好過,他滿心盼著陳珈在這次行動中出事。


    白嘉祥自見到吳修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人來雲州的真實目的。陳珈假冒陳思源闖入辦公室時,他分神了,直覺告訴他新人有些不對勁兒。他的表現被吳修看在眼中,並因此產生了誤會。就在那時,他決定把陳珈當成迷惑吳修的煙霧彈,牢牢牽製住吳修的行動。


    聽說吳修主動下鄉查案,這種由明轉暗的變化讓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想要擺脫暗中監視的吳修,最好的方法還是利用陳珈。


    上次在酒店的安排並沒有同預計那樣將吳修的偵查方向引到月牙湖製販~毒集團。這一次,他想讓躲在暗處的吳修知道,有些危險防不勝防,隻要他離開,陳珈就一定會出事兒。


    查案與人命,這兩者在吳修心中孰輕孰重?


    110離開後,白嘉祥對緝毒隊隊長說:“進,重點搜查停車庫下麵。”


    緝毒隊隊長接過圖紙看了看,“不會吧,建築圖紙上停車庫隻有一層,難道他們搬進去之前就私挖過地麵?如果真是這樣,難怪我們突襲幾次都沒有找到證據,誰能想到呢?”


    別墅裏,兩個警察將手機還給陳珈後,象征性的在屋裏繞了一圈就要離開。


    眼見他們要走,陳珈忙問:“同誌,我還要不要跟你們迴所裏?”


    兩個警察看了一眼龍哥,一人道:“以後出門記得帶身份證,這次的事兒就算了……”


    什麽叫算了,陳珈可不想留在兩個毒蟲身邊,這不是讓她死嗎?可求著隨警察離開,這也是死,龍哥肯定知道她來這裏有貓膩。橫豎都是死,陳珈大著膽子說:“警察叔叔,我朋友打電話讓我出去赴約,要不你們捎我一程?”


    龍哥開口了,“美女,哥一會開跑車送你,別麻煩警察同誌了。”說著,他起身送兩個警察朝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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