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車上可沒有啥gps的,何偉半死不活地看著車頂,完全沒有想開口指路的趨勢。


    江年額頭上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說實話要不是大過年的,她指定把這人給踹下車去。


    路維歎氣,他想趕緊把何偉給送迴家,再跟著江老師繼續練車,“我來吧。”


    左拐右轉的,到了一個門外有警衛站崗的院子前麵。


    這輛不眼熟的轎車顯然引起了警衛的關注,四隻眼睛緊緊盯著這邊,務必保證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秒就作出對應。


    江年說,“到了嗎?下車吧。大過年的,開心點。”


    江柏先下了車,給何偉讓路。


    何偉了無生趣地下了車,沒精打采,“謝謝了。”


    他剛下車,從院子裏跑出來一個女人,見著他就跑過來,“小偉,你去哪兒了?媽找你半天了,你去哪兒了?”


    何偉低著頭,不怎麽想看見麵前女人的臉,“出去轉轉,在家裏挺憋悶的。”


    何偉的母親拉住何偉,“走吧,迴家去。餓了吧?媽給你留了飯。”


    何偉輕輕掙脫開母親的手,“我自己走。”


    這時候,何偉的母親才看見車上的人,她問何偉,“他們是你朋友嗎,小偉?”


    何偉迴頭看看,“~算是吧。”


    其實是救命恩人。不過說出來隻會讓自己母親擔心,他的煩惱已經夠多,不想再負擔別人的煩惱了。


    何偉的母親走過去,“謝謝你們送小偉迴來,阿姨下次請你們吃飯啊。”


    路維笑著說,“順手的事,阿姨再見啊,新年快樂。”


    何偉的母親也笑著說,“新年快樂。”


    她已經肯定車上的人並不是兒子的朋友,她隱約覺察到兒子究竟去做了什麽,但是她不想去追究。


    重要的是兒子已經迴來了,她在那個家裏唯一的同盟迴來了,這樣就好。


    江年調轉車頭往河堤開去。


    江柏忍不住吐槽,“我怎麽覺得那哥們好像挺慘的。”


    路維說,“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不過能念得想死,不能不說一個慘字。


    現在他可完全不認為何偉是因為感情問題尋短見了,真要說感情,那一定不是愛情,多半是親情了。


    在後世那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浸淫許久,幾乎在看見何偉和他母親相處方式的第一眼起,江年的大腦裏就翻出了無數個經典設定。


    其中她認為最合理的一個設定,就是何偉應該有一位繼父,真正屬於那座大院的,是何偉的繼父。


    何偉和他的母親相當於寄人籬下。


    而且那位繼父應該有自己的兒女,所以對何偉的態度不會熱切也不會太過疏遠,就跟資助遠房親戚差不多吧。


    她把她的猜測分享給了路維和江柏,那兩人半天都沒有迴應。


    江楓則是完全當是聽到了一個故事,兩個哥哥不說話,他就和四姐聊天,“四姐,你啥時候迴去?我零花錢快攢夠了,到時候我送你一支鋼筆。”


    送江年到火車站的時候,江楓就說過這事兒,沒想到小孩兒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裏,並且在堅持攢錢。


    江年覺得這個弟弟越來越可愛,長得好看不說,又聰明又懂事。


    說起來,兩位家長和養大的幾個孩子都很不錯。在江家,根本體會不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經曆,偶爾會意見不合而爭辯,但是大家都不會往心裏去,吵吵完就在一塊兒聊天了。


    倒是住在江家旁邊的鄰居家裏,吵架打架那是家常便飯。每次聽到隔壁吵架動手的聲音,江年就歎息牆壁的隔音性不合格。


    尤其是下鄉前,隔壁鄰居的三個孩子幾乎每一秒都會爆發一場紛爭,拖到最後一秒,街道辦替他們做了決定,把最大的孩子報上名單。


    那一晚,江年心裏默默計算著隔壁鄰居究竟損失了多少錢。那響動,持續到了深更半夜。


    江年正在給江楓講著她進山遇到野豬的事兒,江柏一嗓子把兩人都給嚇了一跳,江楓不滿地抱怨,“二哥,幹啥啊?”


    江柏指著江年,“你你你你你,那些故事你都從哪兒聽來的?”


    終於迴過神來了啊。


    江年聳肩,按了按喇叭提醒前麵騎著自行車、後邊坐著孩子的人別再走蛇形路線,“在隊裏聽說過這麽一個情景,覺得跟何偉的處境挺相似的。”


    路維迴味良久,“江老師,我覺得你說的八九不離十。”


    位高權重的繼父,謹小慎微的生母,疏離鄙視的繼父子女,以及處於食物鏈最底端的小可憐,怎麽看怎麽像。


    這麽多吸人眼球的元素,要是誰能根據這些元素寫出一篇小說,他絕對第一個買迴來看。


    可惜現在控製得很嚴格,沒人敢寫,寫了也沒人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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