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沒有迴到座位上,路過時她看見馮晚疑惑的表情,她朝馮晚使了個眼色,繼續往前走。


    馮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從江年凝重的神色裏,她猜測江年估計發現不太好的事,因為江年去往的方向,正好有乘警走過來。


    她幫不上忙,能做的就是閉上嘴,提高警惕。


    “讓讓,哎,讓讓。”鄭華這邊剛躲開一個,那邊又撲過來一個。


    幸好這會兒是秋天了,擱在夏天,巡邏車廂是個絕對的苦差事。


    兩個乘警一邊撥開人牆一邊低聲吐槽,遇到不聽招唿的還得嗬斥幾句。


    江年暗中使了力氣,兩隻手朝兩邊一扒拉,前麵的人就稀裏糊塗地被撥到了邊上,可轉頭看,後麵就一個小姑娘,那身板看起來就不像是有多大力氣的。


    靠著力氣,江年一推三五六,速度比兩乘警扒拉過來快多了。


    她擔心看管那姑娘的大嬸在車上還有同夥,說不定此刻就有眼睛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於是她打消了直接舉報的念頭,準備搞點事。


    說來也巧,就在江年正在觀察哪裏可以搞事的時候,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啊,你個臭流氓,你摸我屁股!”


    接著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的,“呸,誰摸你了?也不瞅瞅你長啥樣!我摸誰都不會摸你!”


    那女人不甘示弱,左顧右盼時一眼就看見乘警,急忙抓住那男人的胳膊,防止他逃脫,“警察同誌,快來抓流氓啊!”


    車廂裏驚現大瓜,悶得像是醃黃瓜的乘客們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都不用乘警出聲,自發自覺地推攘著順開了一條通道。


    開玩笑,吃瓜就要爭分奪秒,尤其是這種沾染上一點顏色的瓜,起碼可以聊個三天三夜。


    鄭華和張慶剛走到那一男一女麵前,那女人就抓住了鄭華的胳膊,叫嚷著,“公安同誌,就是他,他摸了我屁股,摸了不止一次!”


    “快把他抓起來!”


    鄭華甩了一下,沒甩開女人的胳膊,隻能開口提醒,“這位同誌,你先冷靜下來,跟我們說說怎麽迴事。”


    女人這才鬆開了鄭華,口齒伶俐地複述了整個過程,“車上人多,難免擠來擠去的,再加上他就站在我邊上,左右都不好挪動,我也懶得計較。”


    “第一次摸我屁股,我以為是他被旁邊的人擠過來不小心的。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總不能都說是不小心的吧?”


    “最後一次我轉過頭,剛好看見他把手從我屁股上挪開。這一次我怎麽都不能說服自己是巧合了。他就是故意的,惡不惡心啊你?”


    被她指責的男人瞪著她,“你都說了車上人擠人的。要不是挪不動,你以為我願意站你旁邊啊?還摸你,你也不看自己長啥樣子。我看你是想被人摸想瘋了。”


    鄭華臉色有點難看。對著乘警還敢嘴裏不幹不淨,這男人膽子有點彪了。


    張慶板著一張臉,“好好說話,別嬉皮笑臉的。現在該你說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他警告男人,“嘴巴放幹淨點,少胡咧咧。”


    男人切了一聲,“咋地,幾句話就要定我罪啊?”


    鄭華表情更難看了,眼前這人估計是個慣犯,而且是老油條,知道怎麽做怎麽說能夠踩在邊界上又不會過界。遇到這種滾刀肉他是最頭痛的,打不得罵不得,稍微不注意就要背上個處分。


    男人得意洋洋地看著拿他沒法的乘警,又看向那女人,“臭丫頭,牙尖嘴利的,小心遭報應。”


    女人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理智全失,撲過去就要跟男人拚命。


    江年手上使勁暗中一推,擋在她前麵的人突然失去重心,齊刷刷地往前麵撲去。


    而站在這串人體多米諾最前麵的,正好是正在炫耀的男人。


    幾秒鍾後,這人被壓在了肉山最下麵,痛得叫都叫不出聲。


    麵對突發狀況,反應最迅速的是張慶。他忍住嘲笑,招唿著鄭華把人拉起來,“哎呀呀,怎麽這麽不小心。”


    “愣著幹什麽?快搭把手,別把人給壓壞了。”


    壓在上麵的十幾個人散開後,露出躺在地上呻吟不斷的男人,“哎呀,疼死我了!”


    “我骨頭是不是斷了?”


    “賠,你們都得賠!”


    “嘶!”


    張慶上前去簡單檢查了這人的狀況,“骨頭沒斷,就是岔氣了。行了,你暫時躺著休息。散開,都散開,別再把人壓著了。”


    “你說車上這麽擠,難免會撞到人,你也是碰上了。消消氣。”


    反正絕口不提賠償之類的。


    笑話,好不容易老天開眼給了這猥瑣男一個教訓,否則以他的不要臉,還不知道能不能讓他認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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