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不過,聽到皇兄這樣說~~~”


    水漣漪皺眉沉思片刻。


    “想來也是,我的這些舉動,在其他人眼中確實不妥。皇兄此番也是給我提了個醒,之後一定會更加注意的。”


    這話是水漣漪的真心話,也是直到此刻,水漣漪才覺得未來的救治之路的艱難之處。


    首先她是名女子,天下人本來就不願多相信女子行醫。


    再者,以她現在的身份,行醫更是麻煩。


    水漣漪突然就下定決心了。


    下次出去不帶這麽多人了,隻帶秋蘭和芸碧就好。


    “你啊,我還沒說什麽,你倒是想的多。”


    沈瀟漪看到水漣漪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麽了。


    “皇兄,若這次蘇耘希做的手術效果顯著,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哦?說來聽聽。”


    見沈瀟漪頗為好奇地看著自己,水漣漪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次遊曆,收獲頗豐。在這一路上,我所見到的除了窮苦百姓小病靠忍,大病等死外。更多的則是對這個現象的思考,為什麽不能多培養一些會醫術的人,這樣就不用為看病發愁了。至於藥錢可以拿病好之後的勞動力來抵,或者拿其他的來支付,沒必要等死啊。”


    看沈瀟漪嘴唇微動,卻未發一言,水漣漪繼續說道。


    “培養出來的大夫,不光可以在民間發揮他們的作用,一旦三國開戰,他們也是可以上戰場的。有病可醫的壯士到了關鍵的時刻也是會發揮作用的,不是嗎?”


    “嗬嗬,不得不說,阿嬋總是會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戰場和藥錢什麽的可以暫時不提,那培養大夫的這筆花銷,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至於讓你一人承擔吧。況且,士族會允許嗎?”


    看到沈瀟漪突然嚴肅的神情,水漣漪猛地意識到了,不管什麽時候,一部分人的利益總是不會輕易被侵犯的。


    一如現代社會的某個國家,那些醫生們寧願離職,也不願意擴招。


    同時,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竟然將心裏話說出來了,說什麽不好,非要提戰場,這不明擺著將自己往火上烤嗎?


    於是連忙開口補救。


    “哈,是我想的太美好了,算了,這件事情從長計議吧。”


    沈瀟漪聽到這話,本想摸摸頭安慰水漣漪,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將手放了下去。


    “是,先不急於此事,你也早些迴去做準備吧,明日不是還有蘇耘希的事情嗎?”


    “好,那我先迴去了,多謝皇兄。”


    看著水漣漪離開,沈瀟漪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叫來了昊儒。


    “你去找莫先生進宮一趟,就說我有事相商。”


    “是。”


    夜晚時分,莫先生莫凡人進宮,與沈瀟漪對視,竟一時無言。


    “哎呀呀,不是我說,咱倆上次見麵,你還是太子呢,這次就成皇帝了。”


    聽到莫凡人倒打一耙的說法,沈瀟漪逗笑了。


    “莫先生,你我確實是好久不見了,竟然如此不熟悉了嗎?”


    聽著沈瀟漪打趣的話,莫凡人撇了撇嘴。


    “真是無趣,想著幾個月沒見,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無聊,還不如你那個妹妹好玩。”


    “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登基大典請先生觀禮,先生也不肯來。”


    沈瀟漪聽到莫凡人的話中話,有些不解。


    “別說你沒派人跟著你妹妹,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雖然我並未親眼所見,但是也聽說了這一路以來的壯舉。”


    莫凡人翹著二郎腿,喝著宮內上好的茶水,卻鄙夷的將茶水推的遠遠的。


    “還是酒好喝,不知道你妹妹那裏有沒有什麽好酒。哎呀呀,瞧你這樣子,不就是想得到她的那些寶貝嗎,至於如此嗎?要我說,你就正大光明的要,都比做這些事情的後果好。”


    “好了,我請你來,不是說這些的。”


    聽到沈瀟漪冰冷的聲音,莫凡人不敢再說下去了。


    於是一本正經的討論事情。


    “說吧,除了你妹妹的事情,還有什麽需要請我進宮啊?”


    “她過幾日會給蘇耘希做開顱手術,屆時若是成功了,她想借此推廣一個政策,培養更多的大夫,以此緩解戰時所需,可是這樣一來就會和士族的利益有所衝突。”


    見沈瀟漪說到這裏停下了,莫凡人琢磨了一會,也了悟了。


    “怪不得這次的事情你要讓我進宮麵談,這可不是小事啊,背後牽扯的太多了,況且你登基時間不長,這麽做隻會和士族呈現對立的局麵,你可是要做?”


    “聽君一席話,真不如不聽。那我請你進宮來的意義呢?”


    聽到如此無恥的話竟然從眼前這位皇帝口中說出,莫凡人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真想聽我的想法嗎?既然如此,那我可說了。反正你對你那妹妹背地裏做的事情也不少了,也不差這一件事了,何不如讓她在前麵做,你坐享其成。”


    說到這裏,莫凡人停了下來,想看看沈瀟漪的反應。


    隻見沈瀟漪眼眸微眯地看著自己。


    “然後呢?”


    見沈瀟漪並未生氣,而是想繼續聽他說下去,莫凡人繼續道。


    “如此一來,她培養出來的大夫既能為你所用,又能不與士族起正麵衝突,何樂不為呢?”


    莫凡人又停了下來,就是不一口氣說完,憋死這個多心眼的皇帝。


    “然,後,呢?”


    沈瀟漪知道莫凡人的脾性,隻能咬牙開口繼續問道,畢竟眼前的人與他也是從微末的時候認識的,二人相處的方法也是獨特。


    “然後啊,就看你有沒有良心了。是想將她推出去與士族對抗,還是你和她一起麵對。”


    聽到這話,沈瀟漪就知道了,莫凡人是在點自己呢。


    他才不在乎什麽利用不利用,畢竟從經曆過生死的人,對待情感這方麵,不僅可以裝出來,還可以摒棄掉。


    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能在一起謀事。


    “無妨,就看蘇耘希的情況了,屆時我們再實施。”


    知道沈瀟漪心中有了主意後,莫凡人便開口要出宮。


    “你不看看蘇耘希的結局嗎?”


    “他的生死,與我何幹?若真能從你妹妹手中活著出宮,我再去看他也不遲。”


    說完,莫凡人便輕車熟路的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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