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爹和阿媽一直將客人送出門口,還十分熱情地邀請他以後常來,又推著明安去送送人家,說什麽天還亮堂著呢,不急著迴來。


    明安有些哭笑不得,隻好跟著去送清格勒。


    一路往村口慢騰騰地走著,明安問他:「你今天是幹嗎來的?」


    清格勒笑得高深莫測,半晌,笑盈盈地看著她:「來看看你。」


    明安感覺像是被調戲一樣不舒服,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清格勒手裏牽著韁繩繞到另一邊,和她並肩一塊兒走著,旁邊並肩跟著兩匹馬,一黑一紅。


    秋日的斜陽懶懶地照著,風輕輕地吹著,遼闊的草原上一片寧靜。


    「哎,你阿爹阿媽很喜歡我呢!」清格勒笑得眼睛彎彎的,看著明安。


    明安斜他一眼,懶得說話。


    清格勒眉毛略微一揚,微抿唇角:「那你呢?」


    「我怎麽了?」


    「你喜不喜歡?」清格勒笑得有些欠扁。


    「誰喜歡你了!」明安不禁有些惱怒,又有些窘迫。


    清格勒聞言也不惱,鬆開韁繩轉過身,擋到她前麵,兩眼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明安,你說我把你娶迴去好不好?」


    明安瞪大眼睛,陡然間往後退開一步,心底裏莫名的一陣陣發疼,下意識地搖頭。


    「怎麽,你不同意?」清格勒又走前一步,臉上笑意不減,「你看你阿爹阿媽都同意。」


    「誰說他們同意了!」明安迴過神來,連忙強聲駁斥道。


    清格勒看她一臉窘迫的樣子,更覺得眼前的人秀美動人,忍不住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低頭想要吻她。


    明安驚慌失措,連忙轉開頭,溫潤的唇角擦過她的臉頰。


    沒有吻到佳人,清格勒心下微微有些遺憾,不過這種事急不得,不能太唐突。抬手捏捏明安滑溜溜的臉龐,清格勒笑著看她,一直看到她那滿臉惱怒的表情變成羞窘,不自在地轉開目光。


    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清格勒終於走了,騎著一匹黑亮的馬,旁邊跟著一匹棗紅馬,修長挺拔的身影高高坐在馬上,長身玉立,雄姿英發。奔出去一塊距離後又迴過頭來笑著招手,那明朗的笑容晃花人的眼。


    明安慢慢往迴走著,腦子裏一片混亂,感覺似乎有什麽唿之欲出。然而她苦思冥想半天,想的頭都疼了,卻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


    148


    清格勒看到明安的時候,她正在低著頭擠羊奶,瑩黑的髮絲垂在耳邊,斜扣的衣領上麵露出一段長長的脖頸,有細碎的陽光散落在上麵,泛起點點溫潤的光澤。


    悄無聲息地走過去蹲在肥羊另一邊,他側著頭唇角帶笑看著明安。


    肥羊咩咩叫了一聲,明安抬起頭來被嚇一跳,驚訝地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清格勒眯著眼睛笑得燦爛,伸手拿起地上桶裏的大勺子,端到鼻尖聞聞香氣,然後張嘴就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後還十分滿足地感嘆道,「真好喝!」


    明安白了他一眼:「沒喝過羊奶嗎?還是你早飯沒吃飽?」


    清格勒被數落了也不生氣,閑閑地拿著舌頭在嘴角舔了舔,對著她笑。


    明安感覺怪怪的,轉開頭,避開他的目光。


    「去換身衣服吧。」清格勒放下勺子,笑道,「帶你去騎馬。」


    「嗯?」


    清格勒看著她,目光不斷在她身上逡巡:「你總不能穿著裙子去騎馬吧。」


    「誰要和你去騎馬了,我還要煮奶酪,忙著呢,沒工夫陪你。」


    結果她話音還未落,就看到帳簾一掀,阿媽探出頭來說道:「不用你煮奶酪,騎馬去吧!還不快去換衣服!」


    說著就推明安進屋裏去,一邊還熱情地跟清格勒打招唿。


    明安無奈地抿抿嘴角,真不知道這個當媽的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看人家長得俊就把親閨女往外推。


    換上一身騎馬穿的利落衣服,隻在領口袖口綴著圈淺藍色祥雲花邊,看起來整潔而素雅。明安出來的時候,清格勒看得眼睛一亮,唇邊笑容越發深了。


    阿媽一邊攪著奶鍋一邊悄悄從簾子後麵瞄著遠處那兩個並肩遠去的身影,一高一矮,一淡雅,一清俊,看上去無比般配,不禁笑得十分滿足。


    明安看到那一黑一紅兩匹馬,疑惑地問:「踏月怎麽沒有馬鞍?」


    「踏月為什麽要有馬鞍?」清格勒笑著反問。


    「沒有馬鞍我怎麽騎?」


    「踏月性子十分倔強,從不讓人騎。」清格勒抬手拍拍黑亮的高頭大馬,「若不是因為小黑喜歡它,我早就不養它了。一匹馬載不得人又拉不得車,那就是個廢物。」


    「誰說踏月是廢物的?馬兒生來就是讓人騎的嗎?」明安忍不住反駁,她很喜歡踏月,不許別人說它不好。


    清格勒見她生氣了,便笑著岔開話題:「小黑可是純種涼王馬,是馬王,要不要騎一騎試試?」


    「我才不稀罕。」明安不屑地哼了一聲。


    「呀!你幹什麽?」


    她突然間被人攔腰橫抱起來,還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到馬背上,清格勒隨後翻身躍上馬背,坐在她後麵,兩手牽著韁繩把她圈在懷裏。


    「駕!」清格勒一臉得意的笑容,打馬向前一路疾馳著奔向那一大片廣闊無垠的草場,清冷的風迎麵吹來,拂起兩人的髮絲在風中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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