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如今穿的是斬衰。她用最粗的生麻布製作,斷處外露不緝邊,以生麻束起頭發,梳成喪髻,一身沒有半點綴飾不說,更是不施粉黛。她本就是瘦得沒有模樣了,現在更是形容慘淡到了極點,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斬衰是最重的孝服,林黛玉的母親已經過世,又是從揚州而來,自然是為父親服孝了。


    薑霜同說罷,就動手要出了發髻上的紅寶鳳釵一並首飾,林黛玉連忙攔了,“姐姐不知我在守孝,我也未曾知會姐姐,哪裏就能怪姐姐了?都是我的不是,想著遠在揚州,就未曾說與姐姐一聲。”


    林黛玉再多思多想,也不至於怪罪一個從賈家大歸的薑霜同。說到底,薑霜同跟賈蓉義絕之後,就跟賈家沒有關係了。林黛玉跟薑霜同不過是憑心論交,哪裏能指責薑霜同。


    薑霜同還是把首飾都去了,“聽聞伯父過身,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連去了首飾的表麵功夫也不做了,我成什麽人了?還好我今日不過是穿了家常衣裳,用不著換。”


    她外麵穿了一件白色的鬥篷,裏麵倒是青紫色上襦,也沒有計較到這個份上。


    林黛玉卻是忽然頓了頓,“姐姐此來,可是有話同我說?”


    她一貫是察言觀色的心思,薑霜同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黛玉不能不想她的意思。


    “林妹妹,我且問你,我這一路行來,林家的世仆還服孝,隻賈家從賈璉往下,無不是穿著綢衣,各個穿紅戴綠的,賈璉還穿著一襲大紅的鬥篷來迎我。”


    薑霜同說著自己一路所見,“我見了妹妹,才知道妹妹原來是服著重孝。賈璉好歹是林伯父的侄子,如何這麽不諳事體?”


    按照禮節,林海是賈璉的姑父,姑父過世,賈璉應該服大功。即便是做做樣子,賈璉也不該穿著大紅的鬥篷招搖過市。


    林黛玉如何能不知道這些,隻見她臉色更加難看,“卿姐姐,璉二哥哥尋常都要外出見人,哪裏就好服大功?守孝不詳,璉二哥哥大約是忌諱著。”


    薑霜同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大忙人璉二爺。”


    她並不隱晦,反倒是徑直開門見山,“林妹妹,你我姐妹見麵的時候短了,下一次更是不知何時,這些話我隻說一遍。你是林伯父的獨養女兒,林家隻你一個。林家五代單傳,你又是一個女兒,林伯父生前既不過繼嗣子,也不曾為你招婿,想必是為你籌謀了一樁婚事,把整個林家陪嫁給你的。


    “這樁婚事,男方是何人?何人為見證,何人保媒?林家的數代積累,是林妹妹親自管著,還是交托給了其他姻親?”


    林黛玉進了榮國府,仿佛林家所有的親戚通通都不見了,林家哪怕再五代單傳,一兩個族人親戚總歸是有的,卻是從未聽說。林黛玉更是等閑從不出門,好像一輩子都困在了榮國府。


    林黛玉自己不奇怪,好像旁人也是瞎了聾了。


    林黛玉麵色驟變,一瞬間仿佛墮入了數九寒霜,“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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