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傾,你說他們不會拋棄我們去外麵吃大餐了吧?遲語順了個桌上紅彤彤的大蘋果,狠狠的啃了一口。


    “不對,末末不是這種人。”遲語自言自語,“不過他們到底去哪了,不會是路上出車禍了吧!?”


    遲語腦海中閃過車禍後血淋淋的場麵,心裏一緊,原本吊兒郎當靠在餐桌沿邊身形也正經的站在了邊上,一臉驚慌失措。


    搞得跟真的一樣。


    虞傾一邊下火鍋底料,一邊聽遲語在耳朵旁邊碎碎念。


    原本還在一臉笑意,結果聽到他那不切實際的想象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實在想象不出為什麽遲語的腦洞會那麽大,他看弱智似的看著遲語,然後又是無奈一笑,接著繼續聽他扯東扯西,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止,反而越來越快。


    還能幹嘛?約會去了唄。


    虞傾從上次打籃球和這小段時間的對他們的觀察,早在心底裏把他們的關係已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給猜了個大概,心裏敲定八九不離十。再加上他剛才在顧以灼房間裏麵的架子上看見了他和陽末在初中時期的合照,一切了然。


    他之前還奇怪顧以灼這段位的人怎麽會認識陽末,感覺都不是同一個階級的。


    看完那張照片也就能解釋了。


    顧以灼那廝對陽末的占有欲強得過分了,幾次情緒失控都是因為陽末,而且陽末一轉學來顧以灼那個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加上陽末出院後他們之間磁場的大轉變,想不注意都難。


    而陽末,怎麽說呢?


    安靜的死寂,虞傾沒有探究除了遲語以外所有人的習慣,所以他對陽末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靜了,虞傾曾無意間看到過陽末的眼睛,裏麵有濃濃的化不開的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愁思,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他的眉頭像經久不消的陰雲。


    不過想到這裏,其實這兩兄弟還挺互補的。


    顧以灼鬧騰,陽末安靜。


    顧以灼太在意陽末了,沒和好前眼神就總是不自覺的看向陽末,又做賊心虛似的收迴眼神,和好之後則是光明正大的盯著陽末,時不時傻笑一番。


    滿目皆是貓膩。


    隻不過兩位主人公都沒有察覺罷了。


    這個樂子夠虞傾消化好長一段時間了,所以對顧以灼他們的事充滿了“八卦之魂”,就等著在第一前線看好戲。


    “阿傾我好餓啊。”遲語看著火鍋的水‘咕嚕咕嚕’的冒泡,聞著火鍋底料飄出來的香氣,胃裏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喧囂著自己的饑餓。


    “我想吃燒烤,阿傾。”遲語眼巴巴的看著那紅彤彤的鍋底,止不住的咽口水,肚子一餓腦子裏也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好幾種美食,遲語現在最想吃燒烤。


    上麵灑上了滿滿佐料,孜然和胡椒粉均勻的撒在上麵,還沒入口就聞到了那股子衝鼻的香味,遲語饞得要命。


    “不行,我得讓他們打包一點迴來,現在下去買太麻煩了。”遲語嘴裏嘟囔著,走去茶幾上拿起自己正在充電的手機‘啪嗒啪嗒’幾下點了發送,然後葛優躺在沙發上,好不快活。


    虞傾就沒有遲語這麽好心態了。


    那天......


    打架那天他也在,而且就站在遲語的旁邊,對麵那個傻逼黃什麽東西說的話,他聽著一字不落。


    那些重點的字眼虞傾也牢牢的抓住了。


    看遲語那時候的對那傻逼東西的態度和手肉眼可見的顫抖,憋得通紅的臉,時不時的怒斥一句別說了,那眼神就像是要把那傻逼殺了似的,兇狠的要命,像是自己拚了命都要埋藏的東西被別人風輕雲淡的散播出來。


    不以為意的態度才更讓人怒不可遏。


    “遲語好像是從外縣轉過來的。”虞傾在心裏想著之前高一開學幾個星期之後來了個轉校生,就是遲語。


    從遲語一來,兩人就莫名其妙的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兩人住宿是同一個宿舍,吃飯也是一起去的,籃球校隊也是一起報名參加的,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就這樣來說,遲語發生了什麽虞傾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隻可能是遲語轉學過來之前發生的事了。


    虞傾用力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能把事情說得那麽詳細,能把當事人說得難堪的,一見到遲語就像見到“老熟人”的那種眼神,不是參與者根本做不到。


    虞傾不喜歡探究別人的過去,但如果是為了消除一個人的陰影,那就隻有悄悄替他解決了後患,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虞傾受了西方國家的影響,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他對自己喜歡遲語這事並不奇怪,隻是剛開始那幾天會自我懷疑為什麽會喜歡一個這樣的,但相處久了之後他就愈發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後來也就沒有壓抑。


    但這種事不能被大眾接受,更何況遲語的父母都是老一輩的教師,對這種事隻覺得不符人倫。


    他也就沒有放縱自己在別人不願意的情況下去打擾別人的生活,隻是默默的喜歡。


    但這樣不代表虞傾會一輩子都隻會這樣默默守護在遲語身邊。


    他不要默默的,他要光明正大!


    喜歡一個人為什麽要藏著掖著像地溝裏的老鼠那樣不敢見天日,憑什麽?


    虞傾的性格很絕對,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是必須要得到。


    他會在遲語接受他喜歡他的前提下,清掃一切阻礙他們的不良因素。


    那次打架遲語被虞傾護在身後護得好好的,身體沒受什麽傷,但心情倒是因為這個黃傑憂鬱了一小段時間。這段時間遲語沒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臉上沒有表情的模樣像是已經麻木了。


    虞傾看得雙手攥緊,恨不得把那個黃傑拖過來再摔上幾巴掌。


    如今一個黃傑就是站在虞傾槍口底下一個明晃晃的不良因素,虞傾怎麽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他放鬆了用力捏著盤子的手,跟遲語說了出去一趟,等他把門關上之後才緩緩的拿出手機打了一個為時一分多鍾的電話。


    兩件事情,意思明顯,語氣狠厲。


    吩咐完這些糟心事他想起來遲語剛才嚷嚷著要吃燒烤,也不知道陽末他們買了沒有,虞傾擔心那兩跑去看夕陽的人忘了,到時候遲語空歡喜一場...不忍心。


    虞傾看了看緊鎖的門,又看了看電梯......


    認命。


    ......


    “哥,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看日出呢。”等到太陽落山,世間隻剩一片黑色時,沉默已久的顧以灼才緩緩的說道。


    “感覺怎麽樣,不喜歡嗎?”陽末看顧以灼逼近呆滯的表情,有些擔心。


    說來顧以灼好像真沒有在這種相對於他家來說任何東西都次的地方看過日落。


    “不是。”顧以灼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聞著從樓底下飄上來的家常菜的香味,路上隨處可見的成雙成對的行人,嘻嘻哈哈的笑聲從巷子口傳到巷尾,腳步匆忙的,一看就是趕迴家吃飯的,兩人相依在一起的,應該是要赴一場甜蜜的約會。


    一副普通的人間絕色,引起顧以灼心裏好一陣悸動。


    顧以灼突然想到了未來。


    未來會不會他和陽末都找到了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有一個足夠他們生活的房子,誰先迴家就誰做飯,另一個人就去洗碗,做完工作做完家務在洗去一天的疲憊後,兩人倒在軟軟的沙發上看足球比賽。


    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期待了。


    “我覺得...我們也可以這樣。”顧以灼小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時陽末正在饒有興致得看樓底下來來往往的人,所以對顧以灼說了什麽他根本沒聽清。


    “什麽?”


    “沒什麽!”顧以灼否決的很快,似乎自己也意識到他說出的這件事有點離譜。


    長大後兩個人都要找老婆的,哪有可能他們住在一起。


    想到這裏,顧以灼的神情有些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的落寞。


    “那我們迴去吧,遲語已經給我打了三個電話了。”


    “嗯。”


    一路上,顧以灼都沒什麽精神,看到夕陽時新奇的喜悅都仿佛被最後一刻的落寞衝走了。


    其實,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點,是顧以灼從初中開始就隱隱約約在思考卻又被自己強行忽略掉的一點。


    顧以灼家就他一個獨生子,他老爸名義底下的財產估計將來都是他的,除非他爸心底寬廣到中二把所有身家全部捐出去。如果隻是錢財還好,那種公司經營才是顧以灼最忌憚的。


    他現在成績是不錯,在普通高中卻依舊能考市內前五十確實是能力非凡。就算他天賦異稟天生就是經商的料,但奈何不住顧以灼不喜歡啊。


    “算了,還早,到時候再說吧。”顧以灼無奈歎氣,心裏默默的想,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


    兩人到小區樓底下剛停完顧以灼的哈雷之後就遇到了提著兩大袋燒烤的虞傾。


    虞傾看著陽末手裏那一袋已經涼掉的燒烤沒說話,陽末同樣對著虞傾提著的那兩袋熱騰騰的燒烤沉默不語。


    “走吧,阿語等了好久。”虞傾有深意的看了顧以灼一眼,率先走到電梯門口。


    顧以灼:“......”那家夥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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