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語,你那數學卷子先給我一張,我現在做完晚自習就可以睡覺了。”遲語拿著數學作業迴到教室,剛坐到座位上,屁股還沒有完全挨到板凳呢體委唐繼然就做賊似的弓著腰,悄悄的走到遲語身後拍了一下遲語的肩膀,嘴巴貼著他的耳朵講話,把心裏鬱悶的遲語嚇得從已經上跳了起來。


    “我靠,唐繼然是不是你有病!”遲語被唐繼然突如其來的貼耳嚇得一激靈,雙手不自覺舞動著,眼中也帶了些嚇意,連帶著剛放到桌麵上的試卷都被他碰掉了,遲語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嘿嘿...失誤失誤。”唐繼然沒想到遲語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撓了撓後腦勺,笑得像個傻子但臉上有著明顯的歉意,他笑著抱歉,“我隻想悄咪咪的跟你說句話,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大。”唐繼然說完對不起後,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對遲語說。


    遲語的手用力的揉了揉耳垂,像是在掩飾什麽。


    唐繼然沒有注意到遲語的小動作,都是坐在遲語後麵的虞傾看見了,包括遲語小麥色偏白的耳尖上有一抹桃紅色。


    “教練說我們下個月要去打比賽,好像是什麽市賽。”遲語在撿試卷的一瞬間又想起了張教練嚴肅的表情...他站起來後又加了一句,“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挺重要的。”


    遲語坐下來,抽出一張試卷遞給唐繼然,看似不緊不慢實則不想麵對的說道,“拿著趕緊滾,訓練時間他說在群裏通知,讓我們注意看群。”


    唐繼然愣了愣,接著用他那體育課喊口號時的大嗓門用在了教室裏,“不是吧?又來!”


    唐繼然的聲音太大,下課時間班裏一半的同學都在趴著假寐,不出意外的全都被他發出的噪音吵醒了,有的把腦袋換了個方向繼續說,有的就用死亡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唐繼然,那幾雙眼睛把他盯的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他訕訕的對那些個人露出了八顆牙,接著就是與他那張硬漢臉極度不符的標準微笑,硬漢臉配上那八顆牙...


    就像是那種恐怖漫畫裏穿著雨衣雨靴帶著口罩想要擋住什麽的壞人,站在滿地曬滿鮮血包括牆壁天花板都不能幸免的密閉房間裏,他腳下躺著一個渾身都是紅色血跡毫無生命氣息的人,或者說......屍體。


    那個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緩緩轉過頭,看向天花板上的一個角落,透過蜘蛛網,他看見了一個跟鮮熱血液一樣顏色的紅點...他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就是那種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沒有任何顧忌的,好像有了下一個的目標...


    “阿語,阿語?”唐繼然伸出手在遲語麵前虛虛的晃了兩下,遲語看著窗外的欄杆,出了神,眼睛一眨不眨的,像被人抽了魂魄一樣。


    唐繼然看遲語沒反應,奇怪他在想些什麽,伸手推了推遲語的肩膀,“想什麽呢那麽入迷?”


    “沒什麽。”遲語搖了搖頭,連帶著他頭上翹起的那一撮呆毛也晃了兩下,他看唐繼然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有些感動,但他隻是想到剛才那個腦補的血腥場麵有點被嚇到而已。


    遲語笑著拍了一下唐繼然手上的數學試卷,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選擇題,“趕緊做去,做完借我抄。”


    唐繼然:“......”沒有你這樣侮辱人的。


    唐繼然的數學才70分,遲語隨隨便便就上100的人說要抄他的數學試卷?要不是唐繼然看遲語一臉真誠無害的樣子並且挺了解遲語,不然聽到這似誇非誇的話,又極度諷刺的話說聽誰暴怒。


    “傾哥,小灼,你們注意看群啊。”唐繼然拿著已經被他捏的皺巴巴的數學卷子,看著那兩人一個打遊戲一個打鬥地主,那全神貫注的模樣,他擔心剛才遲語通知的事他們兩沒注意聽,不由得擔心。要知道張教練這個人最討厭人遲到了,而且拒絕一切“沒看到消息、忘記了”的理由。


    唐繼然聽學長說過,上上屆的一個學長就因為出去玩而錯過了籃球訓練的時間,張教練就直接罰他跑了3000米,正好這個學長也是心大,本來就是抱著大不了被罰的想法去的,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他還鬆了一口氣,不過3000米而已,跑完休息幾天就好了。


    要真這樣想那你就錯了,那個學長跑了多久張教練就在操場上站了多久,學長跑完停在張教練前麵手撐在膝蓋上,膝蓋微微彎曲的大喘氣,汗也不斷的滴落在地上和流進衣領裏,頭發也都被汗液浸濕,整個人要多狼狽的不像樣。就在那個學長以為這次處罰過了,自己平安留在籃球隊之後張教練就說了一句鐵麵無情的話,“你被籃球隊開除了。”


    聽他們說那個學長當場就發飆了,公然頂撞了張教練:“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開除我!”配上他滿臉的汗和跑完步後出現的生理反應,有些恐怖。


    “憑什麽?”張教練不答反問,“就憑你無視籃球隊的紀律,就憑你對籃球的態度不過關,不說我是教練你是學生,當當憑籃球技術這方麵,嗬,十個你都打不過我!就憑這,我就足夠決定什麽樣的人不能出現在我帶的隊伍!


    張教練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降低自己的音量,反而加大了,在場不少女生都被這陽剛的一幕吸引成為他的小迷妹了。


    之後籃球隊就這樣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一是不敢,二...鬼知道他會怎麽處罰你?如果是直接開除校隊那倒還好,至少免受皮肉之苦,就怕他會故技重施,又一次先罰人跑步,跑得人累的不行了之後給人一記重錘。嘖,受不起受不起......


    虞傾和顧以灼聽完唐繼然老媽子的叮嚀,前者幅度不大的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會主意,後者...在鬥地主裏麵出了一張2之後抬頭衝著唐繼然笑了一下還做了一個讓小0瘋狂尖叫的wink。


    顧以灼生的本來就好看,而且還是那種長相陽光又不會太剛強的好看,如果真要說那種長相的話,就是柔和還有剛毅的結合體,還有那與生俱來的開朗陽光氣,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黑暗中的救贖”。


    可惜唐繼然是個鋼鐵死直男,直的比路邊的電線杆還直,盡管他覺得小灼不笑的時候賊酷笑起來的時候又賊好看,總之不管怎麽著都賊受姑娘稀罕,都是從娘胎裏出來的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遲語把試卷分給各組組長之後把頭扭到後麵跟顧以灼他們說話...不隻他自己他還帶上了坐在他旁邊寫著數學題,被遲語莫名其妙的動作搞的雲裏霧裏的陽末和過道另一邊表麵上是在和同桌玩實際上耳朵豎的跟天線似的健康,還有一迴座位就把試卷塞進抽屜裏之後就趴著睡覺的唐繼然。


    跟聚眾賭博似的。


    “我聽之前聽上屆的學長說,我們去比賽的話是住在外麵的賓館,好像還是四五星的。”遲語故作懸疑的模樣伸長脖子瞪大眼睛,跟那種散布謠言的人一樣,矯揉造作,邊說邊比劃手指,說的好像他親身經曆過一樣。


    不過就算遲語說的多麽玄乎,真正聽他說話的也就唐繼然和健康兩個,陽末一心隻讀聖賢書,忙著做試卷都來不及,哪來多餘的精力聽遲語唧唧歪歪。顧以灼和虞傾,兩個都是名門望族的的子弟,一個比一個家世顯赫,不說別的,閱曆見識自然比別人多一些,他們哪裏會對遲語說的花花草草感興趣,虞傾雖然無感但還是認認真真的聽了,聽完還信以為真的配合點了下頭,顧以灼的反應就有點冷淡了,他一直看著陽末看起來就很柔順的頭發,少年因為前不久剛剪過頭發,所以劉海沒有蓋過眼睛,仔細看還能看到根根分明又濃密的眼睫毛。


    與陽末三人相比,唐繼然和健康的反應就更像正常人了。


    “真的假的,說這麽玄乎?”唐繼然狐疑。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我都不能去。”比起唐繼然的狐疑,健康就顯得看開的多,他對遲語說的話極度感興趣,左右他也去不了,聽一下這些花邊新聞怎麽了滿足滿足自己也想去參加比賽的心怎麽了。


    聽到健康雲淡風輕的說出自己不能去比賽時,那張嘴角明明在笑眼睛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的臉暴露在了遲語和唐繼然的目光下,無奈至極卻又不能不看開。


    “......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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