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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薄膜上那道小口子,楊意那句被靈力加持過的話響徹了整個鳳凰山。


    未見孟梁迴話,但易旬已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靈力流動不一樣了。


    維持這麽厲害的法器,需要強大的靈力維持,也要求施法者專心致誌,稍有不慎,就容易走火入魔。現在,一聽他們已經知道雲情,明顯是已抓住他,逼問出了他的名字。


    如此,孟梁因為楊意的話分了心,導致仙居鏡布下的幻境已經有了破綻。


    楊意趁機再朝那道裂縫打出一道靈力,讓縫隙變得更大,與此同時,楊意身上竟出現一道白光,白光形成一個輪廓,跟他本人一模一樣。緊接著,這道人影一般的白光一躍而上,鏡子跳出了薄膜。


    易旬遠遠望著他,一時感覺就如靈魂出竅一樣,楊意的靈魂刹那離體,衝出了薄膜。


    易旬一開始是擔心的,可片刻後,他反應過來這是什麽。


    ——這竟是分/身術,楊意竟然會這種術法?


    -


    楊意維持著破陣陣法的同時,本體與分/身視角共享。


    ——果然,整個鳳凰山頂的空中,布滿了洞庭弟子,他們以某種類似於八卦的陣法排列布局,為仙居鏡加持靈力。而法陣中央的位置,正是淩空打座的孟梁。


    孟梁睜眼見到麵前的一切,自不知出來的隻是楊意的分/身,已為裏麵的人真的已經徹底破除了仙居鏡幻境,這人出來之後,一眾修真人士也會陸續出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臉。這樣,怎麽著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孟梁這麽一想,開始指揮弟子們撤退。


    他周圍的弟子立刻行動起來,瞬間變幻了陣型。


    為仙居鏡加持靈力的法陣變成了傳送陣,整個陣中的所有人都憑空消失。


    仙居鏡隨之消失,構建的自相殘殺的幻境,也隨之消散。


    楊意暗鬆一口氣,召迴分/身,迴到易旬身邊,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地上的雲情,用幾道靈力把他束縛住。


    當下,見幻境徹底消失,一眾人接二連三拔腿就跑,紛紛逃離鳳凰山。


    這些人自不知南盟四大派已名存實亡,都以為孟梁即使不當盟主了,下一任南盟之主也在其他三大派之中出。他們根本不是為爭奪盟主之位來,孟梁聲稱有仙居鏡,他們過來見識一下神器,湊個熱鬧罷了,哪知道接連遇到危險,還被告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孟梁。


    雖然很多人還對這事到底是不是孟梁所作將信將疑,但已沒有人願意繼續待下去了。


    這番折騰過後,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鳳凰山頂,大隊人馬撤離,就隻剩寥寥數人。


    洞庭派弟子雲情被綁在了一根石柱上。


    林葉舟和李玄因為隨楊意破陣的關係,消耗過大,此刻正打座調息。


    孟子瑜因為逞強、受了反噬,此刻也在打座療傷,他手下的一名青穹弟子手凝法決,輔助他療傷,另一名弟子則凝了一隻傳聲蝶,想來是在向青穹派傳遞消息。


    至於曾柔,默不作聲地躲在易旬身後,悄悄看著他。


    易旬的視線則瞬也不瞬地盯著楊意。


    楊意方才也消耗過大,此刻背靠石柱坐下休息。


    隨著陽光越來越強烈,可以清晰地發現,楊意麵具邊緣接觸他的皮膚的位置,以及他白皙脖頸上傷疤周遭的皮膚,都越來越紅。


    ——這人的肌膚過於敏感才會如此麽?


    易旬的眼睛眯了一下,上前坐到了楊意身邊,狀似無意道:“嶽兄,方才是否損耗過大,沒事兒吧?”


    楊意看向他,搖了搖頭。


    易旬冷不丁伸手朝楊意臉觸碰過去,幸好楊意及時側過臉,沒讓他得逞。


    易旬手一晃,沒碰到想碰的,順勢握成拳,卻又伸出食指,朝楊意的下巴戳了一下。


    果真,被易旬食指一碰,楊意下巴那塊的皮膚立刻就紅了。


    楊意立刻抬手握住易旬的手腕,暗含警告地望著他。


    楊意這一眼確實有些淩厲,易旬悻悻收迴手,又問:“嶽兄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你是臉上受過傷後,除了留下傷疤,皮膚還變成了這樣?”


    楊意沒理他這話,隻問:“事已至此,你還去洞庭派麽?”


    易旬點頭,“自然。想必你也是要去的。”


    楊意點點頭。


    易旬笑了,又問:“誒,方才你先用抓住雲情一事讓孟梁分了心,再用分/身忽悠他,把他嚇跑……你這般做,是因為你其實沒有破陣的絕對把握吧。如果雲情不作死,我沒抓住他的話,我們現在還出不來?以及,你連我都蒙在鼓裏,就是為了詐雲情?”


    “三個石柱,形成一個三角法陣。仙居鏡憑三角法陣,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被困在三角中央的那個人,罪惡也會被照出來。破此局,關鍵也在於三角,需要三個靈力極強的人共同施力。我是沒問題,但林葉舟和李玄的修為不夠,確實不足破局。所以我得炸一炸雲情,再想辦法亂了孟梁的心神。”


    楊意說到這裏,看向易旬,“但雲情如果不主動露馬腳,我也有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易旬問。


    “用我自己的兩個分/身替代林葉舟和李玄強行破陣。”楊意道。


    易旬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僅會/身之術?並且,僅憑你的分/身,就能比林葉舟和李玄厲害,以至於能破陣?”


    楊意道:“短時間內激發分/身的靈力罷了。如果真的那樣做,我本人亦會受到嚴重的反噬,所以那隻是最後的退路。”


    “那也夠厲害了。”易旬望向楊意,目光有微微的挑釁,“你到底是誰?”


    楊意抬眸,眼見著曾柔走了過來,反問易旬,“你還沒迴答我,你為什麽這般護著曾柔?”


    易旬眼裏不動聲色滑過什麽,斂去嘴角某種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起來十分認真地說道:“因為她的境遇和我有幾分相似。當年我沒做錯事,卻被千夫所指,並且,所有人都想殺我,跟曾柔一樣。當年沒人拉我一把,現在,我能拉她一把也是好的。”


    楊意的眉頭蹙緊,雙眸明顯一暗,裏麵似乎隱隱湧現了些許悲涼。


    但他很快轉過了頭,易旬並不能確認。


    易旬盯了他半晌,嘴角勾了勾,側過頭,看向了朝這邊走來的曾柔。


    見她還是驚魂未定,易旬隻得安慰:“是我想得不周到,讓你被那雲情抓了去。現在……”


    曾柔看向易旬,半晌後道:“我想隨你去洞庭,如有危險,你不必管我,你自己走就是。我不會拖累你半點。但此事若順利了結,我想跟你去無極閣,可否?”


    易旬笑了。“無極閣?你也想當殺手啊?我沒搞錯的話,你父親是關雲派掌門。關雲門雖不算大派,但也是南盟正道,你父親有些聲名,他女兒去無極閣,不合適。”


    “我偷偷去,不讓其他人知道就是。”曾柔握拳,“發生這樣的事,我斷不肯再迴林家。至於娘家……我也沒什麽麵目麵對他們。我爹……我再也了解不過,他不會願意我迴去的。”


    易旬倒是明白她的苦衷。


    這世道對女孩子來說,總歸是更艱難一些的。


    已出嫁的女兒迴家,本就會讓家裏人覺得丟臉,何況曾柔身上還出了這檔子事。


    易旬終隻得說:“罷了,此下你獨自離開,也不妥,便先隨我去洞庭吧。後麵的事後麵再說。”


    再過了一會兒,李玄朝這處走來,對楊意道:“我剛問過孟子瑜,他已向青穹說明了此處的情況。孟梁犯下此等惡事,各大派都會派人過來圍剿孟梁。”


    一聽這話,易旬挑了挑眉,甚至腮幫子也硬了一下,顯然對這個消息感到不太爽。畢竟他來此地,有無極閣的任務。此下召來太多門派,對他來說並非一件好事。


    孟梁為什麽突然做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是否還有別的陰謀,是大家都要審問的。


    既然要審問,諸門派肯定是要將他活捉的。


    但易旬的目的隻有一個——殺孟梁。


    真等那些門派都來了再行動,易旬會很難得手。


    楊意顯然注意到了易旬的表情,朝他看去。


    易旬卻沒管他,徑直站了起來,走到曾柔身邊。他腳踏一把刀而起,另一把刀托住曾柔,淩空朝山下飛去,直至洞庭湖邊。


    已經與洞庭派撕破臉了,易旬現在也顧不得這裏不能使用飛行術法的規矩,一路來到鳳凰山腳洞庭湖邊,方才停了下來。


    這片湖以外方圓一百裏之內,不能使用飛行術法,這隻是洞庭派明麵上的規矩,但其實這部分區域是沒有結界阻攔的。真正有作用抵擋外敵的結界,隻在這片湖上。現在,結界的力量還在加強,顯然是洞庭的弟子正在加固結界。


    當下,鳳凰山山頂,孟子瑜見易旬飛下山到湖邊了,生怕他這個無極閣殺手搞什麽幺蛾子,也顧不得療傷,率先帶著兩個弟子飛至山下。


    見狀如此,林葉舟、李玄立刻跟上。


    楊意遠遠望易旬一眼,把雲情從柱子上解開,用術法困住他,也帶著他到達洞庭湖邊。


    朝霞在湖麵上鋪開,一片壯闊紅色。


    易旬臨湖坐下,打開了一壺酒喝。


    他看上去閑適得很,並未搞什麽陰謀詭計。


    “你們怎麽都來了?不是在等幾個大派過來增援圍剿洞庭麽?怎麽,不放心我?我不過下來,想探探這湖麵的結界,思考如何進去罷了。”


    易旬這般對走至身邊的楊意說,卻把目光放在了他身後被靈力困住不能動彈的雲情上。


    楊意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淺笑了一下,再望著易旬問:“你想怎麽樣?”


    若細細聽去,楊意此刻的語氣是帶著某種克製壓抑的寵溺的。


    可惜易旬此刻心思不在此。


    他瞥一眼不遠處的孟子瑜等人,對楊意傳音入密道:“我要立刻想辦法進洞庭。孟梁肯定有後路,說不定現在正在逃跑的路上。等各大派趕至這裏,黃花菜都涼了。誒,你沒封住雲情的嘴巴吧?我現在要去問他,讓他告訴我孟梁的逃跑路線,以及給我洞庭的地圖。”


    楊意嚴肅了一些,問:“你真的要殺孟梁?”


    “當然。”易旬。


    楊意聲音一沉。“若我阻止你呢?”


    易旬唇角上揚,笑得邪氣。


    他傾身上前,唇貼在了楊意的耳側,抬手懸在楊意背脊的位置,形成一個將抱未抱的姿勢。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不近,曖昧卻又疏離。


    緊接著,易旬放在楊意背後的這隻手凝出海棠刀,刀鋒倒置,貼在了楊意後頸的位置。


    易旬的語氣帶著調笑,與楊意說話的方式如同情人低語,卻裹挾著極強的殺意。“那我必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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