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打斷醫生的話,冷聲道:“她是我媽,可以嗎?”


    醫生愣了一會,道:“這個……可以!我……去申請。”


    他走到病房門口,又遲疑了一會,問:“夫人,你……真的確定了嗎?”


    容顏斬釘截鐵:“確定。”


    醫生沒有再問說什麽,出門去向院長申請。


    連城雅致和古鶴生對看了一眼,他們倆不明白此刻容顏心思所想是什麽,但是他們知道,容顏必然是清楚了楊豔想要表達的意思。


    連城雅致吩咐保鏢去幫忙拿藥,中間可以省一些程序。


    沒等多久,院長親自帶著藥過來了。


    他慎重的從冷凍盒裏拿出針劑:“雅少,夫人,你們真的要考慮好了,這一針打下去,可就真的迴天無力了。”


    容顏點頭:“打吧。”


    院長歎口氣,將針頭紮進了楊豔枯瘦如柴的手臂,透明無色的藥劑緩緩推入了楊豔的身體。


    院長道:“藥效在五分後會開始發揮作用,你們抓緊時間,有什麽想說的趕緊說吧,隻能維持半個小時。”


    他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


    容顏站在病床前,看著楊豔,藥效很明顯,楊豔的精神一秒比一秒鍾好,神誌也越來越清楚。


    容顏突然對連城雅致和古鶴生道:“你們出去吧……”


    連城雅致皺眉,“容顏……”


    他不能讓容顏和楊豔單獨在一起,萬一這個女人發起瘋來怎麽辦?


    容顏沒有動,她道:“你們先出去,我送她最後一程,不管怎樣,到底是我親媽不是嗎?”


    容顏這話說的很冰冷,親媽?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就是兩個簡單的漢字。


    古鶴生和連城雅致無奈,容顏非常的堅持,不管怎麽說都不肯讓他們留下。


    連城雅致抱了一下容顏,“好,我們出去,就在門外,如果有什麽事,你就叫我們!”


    容顏點頭:“嗯,我知道。”


    古鶴生拍拍容顏的肩膀,他又看一眼楊豔,嘴唇動了兩下,想說話,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來,他和連城雅致離開了病房,把房門也關上了。


    容顏麵無表情問:“說吧,想跟我說什麽?”


    藥效已經開始起了作用,楊豔撐著枯瘦的雙臂做起來,她扯掉了全身所有的管子,她問容顏:“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不喜歡你,總是折磨你嗎?”


    “不想知道。”很多年前,容顏的確想知道,畢竟那時候對楊豔心存幻想,但是現在,她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楊豔笑的詭異:“可是我想讓你知道。”


    容顏譏諷道:“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楊豔沉默片刻,忽然很哀傷道:“連最後半個小時都不能好好相處嗎?”


    容顏看著她:“好好相處?你覺得適合我們嗎?”


    楊豔笑了,臉上鬆弛的皮膚看起來特別可怕,“是,不能,哪怕是快死了,我看見你,還是討厭,還是恨……你跟我年輕的時候長的簡直一模一樣啊,我上大學那會,是全校有名的美人兒,每天追在我身後的男生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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