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齊八爺誇張。


    陳皮在臨湘江湖也算有名,除二爺徒弟的名聲加成,在外闖蕩更是狠辣異常。


    前段日子從北坪取藥迴來,二月紅便將手下的堂口都交給陳皮,那威勢當真是直掠九門幾位爺的鋒芒。


    若非紅家傳承不能交給外人,陳皮定是要繼承二月紅的位置的。


    當然,齊八爺迴想起老四老五老六思量著陳皮上位估計會選老四,老五和老六沒什麽破綻。


    九門傳承多年為保持強盛,不可避免有個能者上位的規矩,要說齊八爺心下有什麽兔死狐悲的感情。


    那還真沒有。


    戰亂年代,為九門的威名,總要有所犧牲。


    況且老四那人與他們關係也不好,平三門俱是倒鬥鬥狠的兇徒,多年來是九門輪換的最為頻繁的三門。


    要說紅二爺知不知道陳皮的狠辣,他自不是一無所知。


    二月紅年輕時也曾仗劍江湖,手上從來都是血染的,也就得了丫頭這個夫人,愈發似吃齋念佛的居士。


    江湖規矩,不兇狠就要叫人看輕,他深知男人在外麵拚搏風風雨雨的無奈。


    二月紅再怎麽深情,那也是民國時期出生的富家公子哥,免不了他自己無所察覺的大男子主義。


    一行人在的地方是個轉角,齊鐵嘴見那邊起了衝突眼珠子一轉,招唿隊裏的人躲迴去靜觀其變。“佛爺身受重傷。”


    “他們那麽多人,咱們最好別和他們起什麽衝突。”


    衛副官思索片刻,琢磨著先躲著,隨機應變。


    微微頷首應下。“八爺說得有理。”


    “瞧陳皮這架勢,不大對勁啊?怎麽瞧著當家做主的樣子?”說話間齊八爺時不時瞥了一眼眉頭皺起的二爺。


    二爺想起他曾叮囑過陳皮,無論外麵什麽狂風巨浪,那江湖氣也不準帶進紅府。


    師徒二人還算默契。


    “當然是因為四爺當家做主了。”漫不經心的女聲冷清慵懶,齊八爺餘光瞅見尹南風漫不經心的靠著牆壁。


    要是旁人坐起來定是痞氣。


    偏偏那尹老板端莊儀態,刻進骨子裏的矜貴襯得礦山高大上了不少,那本來不經雕琢的礦壁竟恍惚間古樸雅致。


    齊八爺懷疑他中了幻覺,這尹老板一身氣質當真邪性,移開視線他察覺到重點。


    “尹老板的意思是?陳皮他上位了?那老四他?”


    “這事不是八爺意料之中的嗎?”


    說實話,九門之中連最不擅謀的六爺聽這消息估計都不會意外。


    無他,尹南風早就發現四爺魯莽自大的性格應是靶子,早些年佛爺上位重組九門是特意篩選了一些經用的出來。


    狗五爺的狗,在墓中適合做情報包括警惕變故等。


    上三門為官或者望族,本身就是起到庇佑的作用,簡而言之,保護傘。


    六爺則是墓中的打手,武力值絕佳。


    下三門是古董商人,三家本就是世代經商頗有名望,幫忙出售貴重古董,也因此三家下墓不多。


    唯有原來的四爺,魯莽自大,與旁的爺沒什麽交情。


    應當是佛爺選出來湊數,特意給下一個能耐人留的位置。


    同樣能避免狗五爺黑背老六受襲。


    “唉!”齊八爺聞言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多少還是有幾分複雜。


    “等迴去,我差人給他府上送份禮吧!”


    好歹曾同為九門之人。


    二月紅聽完更加複雜,他心知肚明陳皮若想成大事,此乃必然的過程,不同八爺的出聲歎息。


    他也暗暗決定迴頭照顧一下原來老四的家眷。


    “不過是能者上位,世間熙熙攘攘無非是利益為先,他死,是因為他再也無法為九門帶來利益了。”尹南風垂下眸子,那眼尾淚痣看不出半分動容。


    衛副官聽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她是不是說的心裏話。


    幾人正為陳皮上位的事討論時,那邊的陳皮也是怒極反笑,冷笑連連。


    一雙滿含殺氣的眸子緊緊盯著那關蹠君的臉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


    “你說什麽?”


    霍三娘更覺得是今早沒睡好,進墓後幻聽誰想征用陳皮和她們當探路石,翻了個白眼忍了又忍,沒忍住直言問。“你們沒病吧?”


    要是在外麵,她倒還能忌憚三分。


    如今是墓裏,身在墓裏的九門那不就是迴自個家了?


    她想把這一群外行葬在墓裏,今天想他們七天後就過頭七。


    關蹠君這次是騎虎難下,他身為北辰一刀流流主也不光身份貴重,也得顧及大使館領事的看法。


    領事急不可耐要一窺長生之密,這才重金請他來保護,眼下那邊領事的目光已經由欣賞而轉冷,關蹠君想著武館裏的師兄弟們心下一狠。


    他絕不能放任三師弟上位。


    三師弟一向和小師妹走得近。


    想著想著關蹠也冷著臉,拔出刀狠辣的劈向陳皮的方向,同時仿佛看到陳皮一分為二的樣子一般,笑的癲狂而扭曲。


    “八嘎!卑賤的炎國人!竟然敢反抗!”


    陳皮是真氣笑了,他身為一生背著二十多道通緝令的兇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人敢主動和他動手。


    從來都是他陳皮說殺誰就殺誰。


    “找死!”低語還未落,陳皮的九爪鉤攻勢猛的飛了出去,張開的九爪鉤攜淩厲罡風朝關蹠君麵門攻去。


    關蹠君甚至感覺到雙眼一絲痛意,他連忙舉劍格擋,本來想嘲笑陳皮上不了台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兩者之間的戰鬥一開始就招招致命。


    他明明聽說老九門這一幫,不過是不入流的江湖土夫子,他是高貴的劍道傳人。


    九爪鉤的狠厲如影隨形,陳皮惱他自尋死路招招都衝著關蹠君的眼睛,刀光劃破空氣一閃而過,白練劈砍出去,陳皮一個鴿子翻身由下自上攻他麵門。


    見狀霍三娘摸了摸鬢角,說了一句風涼話。“陳皮,陳四爺,行不行啊?”


    “不行,讓我們霍家來。”


    霍三娘再怎麽看不起陳皮,對二月紅徒弟的性格也有所耳聞,同在臨湘,要問拱火的招數那是一拱一個準。


    果然陳皮那眼神更加兇狠,看向關蹠君的模樣似要殺他全家,九爪鉤破空聲愈發狂放狠辣,兩者碰撞的氣罡激的礦山響徹碰撞的金石聲。


    關蹠此時有一絲慌了,他發現陳皮的身手竟不差,在陳皮如狂風驟雨的攻擊下他疲於招架,先挑釁陳皮的他反而後退好幾步。


    因此狼狽了幾分的他急於求成,在陳皮故意賣破綻的情況下,自然朝陳皮的左肩攻擊而去,哪知陳皮爪鉤一抖變招,爪鉤刺破皮肉如同刺破紙張。


    “噗呲!”撕裂皮肉的同時,關蹠君臉色一白,陳皮冷冷的笑了笑,狠狠的抽迴爪鉤帶下一大塊皮肉,鮮血如雨淌下。


    本來勉強忍著的關蹠哀嚎出聲,疼的青筋暴起雙眼瞪大,聲音嘶啞的大吼。“你竟然敢傷我?”


    看到這的八爺心底複雜,百思不得其解的問尹南風。“他是不是有病啊?”


    他平時確實和霍家不怎麽對付,難得與霍三娘有一瞬間同步的認知。


    是個青山精神病院的好苗子。


    事實上在關蹠君看來,一個土夫子為帝國賣命,當真是他們這幫耗子的榮幸。


    更何況,霓虹勢大,他根本不敢相信陳皮不在意成為兩國的罪人,他不可置信的問。“你難道不怕影響兩國的關係嗎?”


    沒怎麽在意這層的霍三娘,忽然看了一眼陳皮,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裘德考和陸建勳問。“我們在礦山有遇到誰嗎?”


    “我怎麽記得沒遇到?”


    陸建勳:……他是上了什麽賊船嗎?


    殺霓虹人滅口,陸建勳哪來的這麽大的膽子?


    這一刻他看著竟有幾分弱小無助。“三娘,不妥吧?”


    關蹠君也想點頭附和,他喵的炎國的局勢這麽險惡嗎?不都說炎國姑娘漂亮嗎?


    難不成漂亮的女人都殺人?


    裘德考沉默了一下看向手下,權衡利弊之下應道。“我並未注意到礦山有什麽人。”


    關蹠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好像在問,你這麽說你的良心不痛嗎?


    裘德考麵不改色的對視,心想他怎麽會有良心?別的都可以有,這個東西,他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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