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八爺聽二月紅的話苦著臉感歎。“這還真是應了我的卦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今佛爺高燒不退,我們好歹探明眼前這家店的深淺,也好及時應對。”


    齊八爺說到這自動請纓。“罷了,算子我便親自出去一探吧。”


    二月紅點了點頭,論起事物的本質上老八自有其獨到見解,不然佛爺又怎會走哪帶到哪?


    “衛副官,麻煩你照顧一下八爺。”


    二月紅看向頗為失神的副官,副官迴過神來一臉鄭重,應道。“二爺放心!”


    齊八爺擺了擺手。“我哪用他照顧?”


    兩人正要出門之時,忽聽到尹寒提著裙擺在原地轉圈,喃喃自語。“也不知道爹和南風那邊怎麽樣了。”


    副官腳步微不可察的一頓,在心裏補了一句。


    也不知道尹姑娘怎麽樣了。


    齊八爺出去轉悠了一圈,迴來的時候念叨著大兇,還沒到房間時窺到陸建勳冷著臉與其副官步入酒店。


    “他怎麽也來了?”


    “陸建勳,臨湘新上任的情報官,聽說前陣子在尹老板的古今樓吃了大虧。”齊八爺一股腦的道出情報。


    副官斂去失神一臉冷肅頷首。“確實!前段時候還是我代佛爺領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也去了新僑飯店,難道說新僑飯店的事解決了?”齊八爺自顧自的低頭沉思猜測。


    尹寒大小姐聽的秀眉微皺,她想去問陸建勳新僑的情況,又顧及這酒店不對勁。


    直言相問。“那個什麽八爺,這個酒店哪裏大兇?”


    古今樓的夥計正聽到這句話,迴道。“酒店老板身上給我一種不對勁感。”


    夥計皺眉費解,關鍵是直覺性的不對勁無法描述出來,也沒有證據。


    他焦躁的看了一眼門外,有種當家的沒在身邊的不安穩感,齊八爺低頭思索聽到二月紅說。“或許是一種不真實?”


    腦中靈光一閃,齊八爺一拍大腿道。“對!是呆板感!”


    “二爺,您真是睿智。”


    尹寒沒看到酒店老板的樣子,卻也相信他們的判斷。


    何況如今南風的夥計都這麽說了。


    她焦躁的拍了一下抱枕,鼓起臉頰思緒紛亂。“唉!南風和爹那邊,到底怎麽樣了啊!”


    另一邊在北坪路上行走的車隊,同樣也意識到今夜的北坪不一樣,路邊的暖黃色路燈散發出光線,黑暗中一切都這麽死寂。


    要知道民國時期北坪沒有宵禁。


    街道上時不時會路過行人,也會有小乞丐們不知從哪鑽出來討飯。


    秋日寂靜不假,卻也有小動物,好歹有那麽幾分鮮活氣。


    “當家的。”馬車外李三七的嗓音異樣的陰沉黏膩,有種不知哪個世界傳來的割裂。


    尹南風握上手中的扇柄,黑暗中沉寂的心跳在感官裏放大,馬車裏的燈不知何時成為黑暗的一角。


    她側頭看向窗外的路燈,在察覺到身畔的靈韻沒唿吸時,就知道她是什麽“東西”。


    幻境?又或者類似陰影怪物的場域!


    尹南風心下轉過一絲念頭,動作卻不慢將馬車炸飛,整個人騰身而起,車隊裏的夥計和丫鬟們驀然轉過頭,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


    給人一種悚然而驚的機械感。“當家的,我們還要迴臨湘呢!”


    “你乖乖的!”


    四麵八方此起彼伏的交流聲,尹南風麵上不動聲色,沒想到這些鬼東西也知道什麽叫臨湘。


    她教出來的夥計,不會死的這麽無聲無息。


    多半是鬼東西的障眼法悄無聲息的將他們分散開來,逐個擊破。


    她猜的確實對。


    在迷霧籠罩的各處,路燈的暖黃燈光一如既往。


    李三七以及靈韻一眾丫鬟夥計們陸陸續續覺出異常。


    各自為戰。


    直播間觀眾們心神提起,沉浸式觀看直播起來。


    無他,他們知道直播代表下一次炎國會迴歸什麽樣的世界。


    別以為沒有人辱罵唱衰,都叫直播間強製禁言關屏了。


    直播間可是事關全人類的大事。


    再怎麽樣的蠢貨也不願一無所知。


    大炎國的會議室裏,氣氛一片沉重。


    他們沒想到這次的直播看上去力量體係這麽強,不似第一個副本那樣,如蜻蜓點水似有似無。


    半晌,會議室裏職位最高的發話。“吩咐下去,都啟動預備措施,做好準備吧。”


    世界,當真要起舞了。


    他們人類的走向將要何去何從?


    “那位雪莉楊找到了嗎?”


    聽到問話有人搖了搖頭憂心忡忡道。“還在找?”


    世界將迎來巨大的變異,官方做出的應對方式是開辦一間學校。


    他們得知雪莉楊也同步了現實,耗費很大的力量尋找對方,以期能得到雪莉楊身手高超的原因。


    同時也在積極接洽一些古老世家,隱秘的部族。


    可惜給出的答案不容樂觀。


    “接著找。”身居高位者十分沉穩。


    他就不信那幫人能夠眼看著來之不易的平和打破,一切化為之前的亂世。


    “假如直播結束,我們或許可以找一找新僑飯店的這位尹總。”


    “據直播的信息透露,她的背景應該與京都高官有關,家世上有所傾向。”


    聽到底下人提議,高官拍板。“各方麵都不能放鬆,同步進行!”


    “另外,一定要記好我們國家的第二份直播檔案。”他眸色深深,想起檔案室躺著的第一份直播檔案。


    係列檔案的名字叫揭秘者。


    據他所知,國外也有所變化,國外的高層卻並沒有直播間的投影。


    這代表他們炎國占據了一定的優勢。


    會議室裏,各個在外麵都是高官顯貴的座上賓的德高望重教授們,緊盯著直播間屏幕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身處民國的尹南風,抬手間因果的力量如天女散花,她身披一件米色大衣,忽而閉目憑著感知行動。


    看似平常的路燈下,極致的危險由她低垂的眸凝聚的引而不發。


    下一刻,她旋身帶出破風聲狠狠的朝虛空踹出一腳。


    同時響起的是一聲鳥叫,詭異的怪鳥叫起來如同怨毒的嬰兒,那雙一閃而過的眼睛盛滿貪婪。


    一擊受阻,那怪鳥很快便朝著天際翔飛盤旋不去,散落的鳥羽化為絲絲黑氣,滲進四肢百骸冰冷而僵滯。


    甚至與鳥羽接觸過的皮膚都傳來陰冷久的麻木感。


    感官的敏銳隨之下降,尹南風抬眸望著那怪鳥判斷出幾分,這怪鳥與陰影怪物的胡亂拚湊不是一個級別的。


    確切的說,她不是自幼練起的武者。


    在判斷對手等級上,總會有一種思維上的不敏銳。


    直到等級上升到三階,她終於對戰鬥形式判斷上有了基本素養。


    按尹南風的判斷來看,眼前這個通體紅黑混雜的怪鳥也是三階,是她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


    這麽恐怖的怪鳥,他們來的時候北坪城竟一片平靜?


    頃刻之間她便判斷出,怪鳥背後是誰在指使。可能是霓虹的野心家,也可能是國內某個高官暗使。


    亦或者是兩方聯合。


    心思百轉間尹南風麵上平靜,心知民國這麽紛亂的時期,真要說高層一致對外根本是做夢。


    霓虹指不定滲透了多少大人物。


    想殺她原因不外乎有仇有威脅,或者單純看她礙眼。


    因果一道極為玄妙,幾乎是怪鳥俯衝下來的一瞬間,尹南風一個大鵬展翅衣袂翻飛在空中颯颯作響,同時她眼神冰冷,一腳側踢出去。


    那鳥叫再次淒厲。


    踢過怪鳥的右側腳踝冰冷,給她一種血液凍結的凝滯感,真的不太好受。


    雪上加霜的是,她身上好幾道傷口都傳來鈍鈍的疼痛,傷口有點崩裂了。


    當然,她疑惑的是怪鳥為什麽喜歡盯著她的眼睛啄。


    這個舉動令尹南風腦中隱隱有個猜測唿之欲出。


    前世有個怪談她聽過,與女客人售賣古董時聊起,女客人還嘲笑,不過是個古代書生的恐懼怪談。


    “子不語,羅刹鳥。”幾乎在尹南風的判斷作出同時,那怪鳥消失無蹤,眼前的民國式路燈也化為一條荒路,霧氣彌漫中有兩盞搖晃的紅燈籠。


    猶如怪物的兩盞猩紅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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