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霓虹商會忙著礦山的事,一直到臨湘的七月流火時節,這城裏城外也是暗地裏暗潮湧動,明麵上一派欣欣向榮。


    這三個月來梨園又開了一場戲,尹南風在趙老板那也算是掛了號的戲迷,但凡二爺上台都會打發人來買票,場場不落。


    這不明天有一場霸王別姬,趙老板當即打發夥計去通知老戲迷,想了想又著夥計給軍營送了一份,他麵上故作沉穩。


    心裏還是有幾分小驕傲的。


    夥計來匯報時,趙老板正端著一派悠然的派頭品茶,聽著兩位爺都說來,頓時有幾分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


    唉,誰叫他們二爺魅力無人能及。


    開戲園子,要招待的大人物太多也是頗為煩惱!


    同為戲園老板的穆老板見梨園那越做越紅火的架勢氣的三屍神跳,好在夥計及時出來消了消火。“老板,咱們過兩天還要招待霓虹來的大人物呢!”


    “您和那小人得誌的生什麽氣?”


    穆老板登時緩過了氣,指使著其餘的夥計道。“這大夏天的,屋裏多添些冰!迴頭可別熱著了貴客!”


    且看著吧,先叫他再得意些時日!


    這炎炎夏日本就熱的人心煩,偏偏今年夏天也怪得很,一場大雨也沒下。


    靈韻打著扇子扇著風,將冰塊的絲絲寒氣送入自家小姐身邊,忽聽到美人榻上閉目養神的尹南風問。“靈韻,幾號了?”


    打從進了七月,她便數著日子,借著局的開端摻和一腳大的。


    她進入副本世界確實不定持續多久。


    任務也是有的。


    在臨湘城站住腳跟這個任務,有大佛爺的認可算是初步完成,任務要在這亂世聞名卻不容易,劇裏即便是佛爺都沒做到。


    況且退一步講,她前世今生都是根正苗紅的炎國人,迴歸最遺憾的那一段曆史怎麽忍心袖手旁觀?


    正常人都是沒有能力創造能力,有能力搞個大的。


    沒錯!


    誰家正經人不搞事?


    靈韻不知自家小姐問話的意思,皺著眉思索片刻迴道。“今天七月六號,明天正是七月七中元節。”


    驀然,美人榻上的尹南風睜開了雙眸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盯著臨湘火車站的方向仿佛能看透那輛將到來的火車。“七月七。”


    她語氣篤定,歎息悠長。“臨湘,要來惡鬼了。”


    霓虹鬼也是鬼,做人做不好,她瞧著做鬼迴去正好。


    另一邊的衛大佛爺出了趟短差,他是百無禁忌的衛家人,對什麽中元節之類的沒有概念和敬畏,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才聽到下麵的手下匯報。


    臨湘站,一個排的士兵分兩列排開令行禁止的站好,整好了軍,衛副官站在中央正身敬了個軍禮。


    鐵軌上停著一輛鐵皮火車,從外麵看整輛火車全都封死,表麵鏽跡斑斑,如同有人從廢鐵站裏開出一輛舊火車一樣。


    衛副官站在火車前介紹情況。“報案人是這個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昨晚他值班。”


    佛爺兀自走到駕駛室旁,副官見狀從懷裏欲掏出手帕,一方華貴的絲帕舉過去惹得佛爺挑了挑眉峰。


    自家副官什麽時候懷裏多了一方女子用的絲帕?


    下屬有眼色的遞上手帕,佛爺拿著擦掉窗戶上的灰,裏麵正是昨天晚上值班人看到的景象,遍地都是血和死人。


    “076係軍列。”佛爺看了看下麵的編號若有所思。


    此時值班人來到,給佛爺講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約莫十二點,他正睡的香就聽到火車進站停下,他出去看了看,按規定火車應該再往前開一開,以免兩車之間相撞。


    值班人喊了半天,見火車沒動靜湊過去看了看駕駛室窗戶,才明白這是一輛裝滿死屍的火車。


    “你說昨天晚上哪節車廂向外滲血?”佛爺看了一眼值班人,他試了好幾節車廂也沒見有一節往外滲血。


    值班人試探著迴憶,湊上前去一碰竟毫無血跡淌下,登時心驚膽戰,嘴唇顫抖。“今天是中元節,昨晚火車是十二點左右進站的!”


    “長官你信我!臨湘要來惡鬼了!”


    佛爺不欲聽值班人擾亂軍心,沉聲道。“帶下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值班人的叫喊。“臨湘要來惡鬼嘍!”


    衛家人百無禁忌,佛爺一貫不信什麽鬼鬼神神的東西,他反倒要將裝神弄鬼的幕後黑手抓出來,還臨湘一個安寧。


    “佛爺!裝備到了!”副官帶著一隊人手拿切割機,一聲令下,看似塵封已久的鐵皮火車重新打開,陽光透進火車裏,卻難以帶來一絲溫暖。


    這一節一節車廂與其說火車,不如說是個大型的墓葬群,每一節都背麵朝上的躺著無數屍體,同時還有不知名墓葬的棺材。


    佛爺一雙鷹眸巡視著車廂,力求不放過一絲線索,車廂裏陰氣森森,屍體背上的紋身綻放著妖異之花,更添感官上的詭異。


    076號列車外麵,齊鐵嘴一看這火車便轉身要跑,這麽濃重的陰氣和煞氣。


    他齊老八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可不似他們行軍打仗的命硬。


    副官早有預料,笑的頗有幾分狡黠。“八爺!佛爺說了,您要不來,直接拿槍斃了。”


    “佛爺決定的事,逃是逃不過的,您就別為難我了。”


    齊鐵嘴哀歎了一下誤交損友,以趕鴨子上架的鴨子架勢,整理了一下長袍,幾步路走的那叫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


    “唉,那還不快進去!佛爺還等著呢!”


    副官瞥了他一眼,合著好話賴話都叫八爺您說了。


    兩人跟上佛爺的時候,佛爺正在第四節車廂端詳屍體。


    屍體的詭異之處有好幾點。


    第一點便是全都背朝上,給人一種死時候背上壓著什麽的感覺。


    第二點則是鮮豔的紋身,或許這代表一種組織的標誌,與前幾日的輪迴一樣。


    第三點就是屍體的頭發,為什麽每個死的人頭發都這麽短,頭皮上還有血痕。


    佛爺還提到一點。“那個值班人說昨晚看到有血湧出來。”


    按車廂的環境來看,屍體死的又不是血流成河,他們身處其中都沒有血跡,哪來能夠湧出來的血?


    齊鐵嘴猜測道。“幻覺?”


    佛爺默認了這個猜測,便朝一旁的兵吩咐。“告訴衛副官準備防毒麵具。”


    那兵領命離去,兩人來到一節與之前車廂不同的臥鋪車廂,屍體死亡之前甚至來不及起身,全都在睡夢中死亡。


    更怪異的是,他們也全都是背朝上。


    “這是!霓虹的實驗圖紙!”齊鐵嘴不小心碰掉了一件白大褂,佛爺前幾個月剛與霓虹的實驗員打過交道。


    定睛一看便是雙眼微眯,渾身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不少,冷聲道。“接著往下走。”


    齊鐵嘴麵上歎息,不禁憂心忡忡。“如果真的是毒氣實驗,那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臨湘百姓,亂不亂苦的還是百姓。”


    佛爺聽著麵上不顯,心下決定將手頭其餘事放下,一定要將此事查清楚。


    “霓虹人不會無故放一堆棺材在火車上!”


    “他們難道是在墓裏做實驗?或者說這墓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齊鐵嘴腦筋一向活絡,想到這焦心起來,對佛爺道。


    “佛爺,這車上這麽多棺材,看樣子霓虹已經將墓挖了大半了!”


    兩人分別戴上防毒麵具,便見到那節特殊的車廂放的是一個銅棺,顯然這銅棺與前麵的棺材地位不同。


    “不要自己嚇自己,既然將這輛火車開到了臨湘,那代表他們在躲什麽,霓虹人沒辦法掌控他們想要的東西。”


    “事情還沒差到那個地步。”佛爺嫌戴著麵具費勁,索性摘下防毒麵具盯著那銅棺上的花紋看,銅棺上麵的紋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齊鐵嘴見佛爺無事,便也跟著摘下防毒麵具琢磨道。“這紋路,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齊鐵嘴尋思還不到時候,便也沒再多糾結,與佛爺兩人看手下的兵將一張張棺材抬出來,銅棺置於最前方的位置。


    “老八,你覺得這事找誰合適?”佛爺摘下皮手套瞥了一眼齊鐵嘴,他更傾向用此事試探一波古今樓尹老板的立場,說不定還能得些意外之喜。


    前幾個月長德的事一出,上峰在別的派係鬥爭中吃了點虧,對家的派係派過來一個用以製衡他的同級別軍團長,聽說這幾天便會到臨湘赴任。


    其名為陸建勳。


    如此多事之秋,臨湘城不能再多一個遊離在九門之外,目的不明的尹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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