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大宅的燈火明亮,身穿一襲黑色旗袍的女子從陰影處走過來,走動間自有無言的傲骨,肩膀平端而優雅,僅僅站在那便奪人目光,無可忽視。


    相熟的太太見了都笑道。“就說咱們尹老板講究,嬌嬌都給抱來了?”


    “呦嬌嬌,我可想你了!”


    尹南風懷裏抱著一隻異域白貓,長長的毛活像個小獅子,雙瞳猶如淺藍色的星河浩瀚流轉,比藍寶石更加瑰麗,她走到空出的座位前屈膝壓平衣擺坐下。


    一雙自帶媚意的眼眸,由眼尾流轉的淚痣襯出幾分大氣的迷離。


    “還不是嬌嬌想你們了,鬧著要出來玩?”輕描淡寫的寒暄,分明是奉承的話叫她道出來竟十分真誠,聽的太太們心花怒放止不住笑意。


    衛副官第一眼便落在對方身穿的黑底金紋旗袍上,那旗袍金紋神秘,細節處點綴著幾個紅寶石,華麗又不失低調。


    如今是三月,臨湘城的天氣還有些寒。


    女子外罩了一件黑狐絨的披肩,那張頗具古典美的臉時時刻刻揚起,毫不遮掩本身的傲氣,雙眸如夢幻空花,整個人最顯眼的氣質便是神秘。


    “呦!嬌嬌想我們了!”有太太抵擋不住狸奴的魅力,摸了一把嬌嬌的長毛,轉身吩咐丫鬟去端點貓能吃的東西。


    衛副官轉迴身笑了笑,發問道。“尹老板不知怎麽稱唿?”


    扮演尹南風的武戈迎上他雙眸,目光如劍仿佛欲刺破他眼底,又在相觸的一瞬間化為春水粼粼的笑意,微微頷首。“尹南風。”


    “想必您就是大佛爺手下的衛副官吧?”


    “久仰久仰!”


    坐在旁邊的那位太太見兩人打招唿的架勢笑道。“說起來,衛副官對尹老板的消息格外的感興趣,問了不少事!”


    她意味深長的笑道。“怎麽樣啊,尹老板?我們衛副官可是臨湘城有名的青年才俊!”


    扮演尹南風的武戈笑了笑,語帶討饒。“衛副官身居高位什麽樣的姑娘沒見過,想來應是對我的古今樓感興趣吧?”


    她輕描淡寫的將話題帶了過去,衛副官眯了眯眸,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對方身上有種霧裏看花之感。


    那是一種如沐春風,身為商人自帶的和氣生財。


    同樣,不喜形於色也代表難以看透心事情緒的神秘。


    大炎國直播間裏,直播間的觀眾們對衛副官的想法有不少不同意見。


    一條條彈幕刷過,觀眾們聊的熱火朝天。


    有人驚訝道。“這不就是開頭的那位會長嗎?”


    1937年的衛祭山還是大佛爺手下一個信重的副官,沒超過二十歲,眉宇間透著青澀的清澈,所思所想一眼便能看透。


    “我沒看錯的話,南風小姐姐眼神懷念又追憶了好幾秒,憑什麽!我失戀了!”


    大炎國過去剛剛一天,武戈來到1937年的臨湘城已有大半個月了。


    這大半個月,直播間觀眾們對這次直播的主角的性格已經有所了解,用遊刃有餘來形容尹南風再合適不過了。


    他們從未見過尹南風失態,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有條不紊,輕而易舉的解決。


    偏偏剛才看到衛祭山的那一秒,直播間觀眾們看到冷清神秘的主播,情緒複雜的無聲道了一句。


    “別來無恙。”


    那失態來的無聲無息,斂的不著痕跡。


    等衛副官看過去時,那位尹老板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察覺到目光,似疑惑的挑了挑眉以眼神發問。


    “聽聞尹老板的古今樓無物不賣,有形之物好賣,無形之物,竟也可售賣?”衛副官絲毫不掩疑惑,雙眸直直看向武戈扮演的尹南風,語帶探究之意。


    “自然,我尹南風口中,從不做虛言。”女子輕笑了一聲,那姿態傲然,又染上一絲恰到好處的狂。


    “衛副官若有興趣,何不得空前來光顧我古今樓,也算是…大副官照顧照顧小女子的生意?”她調笑了一句,攏了攏身上的黑狐絨披肩,聽得旁邊的太太笑出聲來。


    插了句話。“尹老板不愧是尹老板,走到哪都不忘做生意的事!”


    “不過咱們今個不說正事!先說好了!誰再談正事,可是要罰酒的!”那太太斜睥了一眼身側含笑的尹南風,又看了一眼對麵的無奈的衛副官。


    衛副官側了側頭無奈道。“衛某軍令在身喝酒容易誤事,看樣子,尹老板咱們這事得改天再談了!”


    太太們見他這副樣子紛紛調笑不已。


    哪知衛副官笑容靦腆,吃了一張牌攤開身前的牌堆,在眾位太太們沒反應過來之前道了一聲。“糊了。”


    身側的大太太出言感歎。“呦!這衛副官的手氣可真好!”


    尹南風將懷裏的白貓遞給身後的丫鬟叮囑別讓它亂跑,這才插入這輪牌局,聽著太太們閑聊運氣之事。


    那邊洗著牌,解家大房的太太一個不留神脫口而出。


    “這宅子這麽邪,我在這裏打牌就從沒贏過!”


    等迴過神下意識捂住嘴,拿眼神瞥向牌局裏唯二的外人,自顧自的歎了一口氣。“嗐!”


    “衛副官也不是外人,尹老板呢!走南闖北想必稀奇事見得多了,我們解家要是出了什麽事,還得仰仗著大佛爺,替我們出頭不是?”


    衛副官點了點頭應承下來,笑道。“那是當然!”


    “衛解兩家素來交好,若真有什麽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有五爺和八爺的舉動在前,佛爺又指名要他來參加庖丁叔金盆洗手的儀式,想來其中必有深意。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瞥向正對麵的神秘尹老板,心中疑惑。


    要說解家對他客氣,是因為他代表佛爺的麵子,能夠幫解家的忙。


    那這位叫尹南風的尹老板,不知什麽來頭使得解家大奶奶態度這般客氣,言辭之中沒有半點輕視,甚至有那麽三分熱絡。


    幾個太太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心知彼此都知道那古今樓身後的背景,據說古今樓身後有國外高層的勢力罩著。


    也因此,自尹老板來到臨湘城,無人敢以她女子之身而輕視於她。


    況且,尹老板本身也不是個沒手段的。


    牌整整齊齊的碼在桌上,桌上眾人各自去取牌,麻將碰撞清脆,太太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打開了話匣子。


    夜風吹過,亭台旁的湖麵粼粼,燈光映照下平添幾分娓娓道來的無奈。


    “這常言道,太陽底下無新事。”


    “也不算什麽秘密,衛副官吃的也是下地這碗飯,這宅子有什麽問題,總不會一點都看不出來吧?”那身穿靛青裙子的太太說著擺完了牌,抬眸看向斜對麵的衛副官。


    虎骨梅花這一案出在解家新老交替的時間不久。


    解家上一任家主一意孤行,選了個風水邪門的宅子搬進去,哪知剛搬進去不久上一任家主英年早逝,解家更是人心惶惶,不滿之聲塵囂日上。


    再加上解家分地上地下兩個部分,雖同屬解家,卻也偶有摩擦口角。


    解九爺屬地上那一部分,管商麵上的事。


    兩父子一直想取締地下的生意,導致解家屬那一派的老人一直以來都怨聲載道。


    扮演尹南風的武戈垂下眸,將虎骨梅花的背景過了過腦,麵上不動聲色,見對麵衛副官委婉迴道。“這解家的宅子,風水確實不算最佳。”


    那邊一個太太四下環顧,小聲道。“聲音小一點!”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他們解家要不是實在沒法子,誰樂意將自家的事往外說呢?


    氣氛愈發低沉,有個太太直言。“解家大宅背靠窮山,委婉頓息,外無以聚內,氣散於地中,根本就是風水中的大忌。”


    她自揭其短揭的也算坦然,導致其餘幾個太太紛紛歎氣,見場麵低迷,扮演尹南風的武戈打出一張牌,輕笑著奉承了一句。“想來解老爺當日選址,必有其深意。”


    聽她打了個圓場,幾個太太倒也相繼迴過神來,一個接一個的出牌,嘴上也沒落下清閑。


    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太太們,自有端莊大氣的處變不驚。


    “要說這深意,我們家倒沒人能領會出來其中的深意,便是當年的選地,也是選的十分倉促,解老爺當年頂著族裏所有人反對的壓力,堅持建宅於此。”那太太歎了一口氣神色不解。


    “此後的幾年裏,我們解家便頻發怪事怪事!”


    另一個太太接話道。“前幾日,齊八爺來府上,說是解家要遭血光之災…”


    那太太本是神情凝重,下一句卻是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嗤笑道。“結果…叫九爺潦草打發了!”


    衛副官聞言倒是解了疑惑,鬆開緊皺的眉峰心想。


    難怪他來時候一路看來,解家大宅明明辦著喜事,燈火通明,偏一個個愁眉不展似有心事。


    牌桌對麵,武戈扮演的尹南風指腹摩挲冰涼的麻將牌,她秀眉微挑,思索著虎骨梅花這一案會不會有什麽改變。


    她今日來到解家大宅,為的是追查一樣東西。


    忽然,桌下傳來毛茸茸的觸感,那靛青裙子的太太花容失色,驚叫出聲。“什麽東西!”


    緊接著驚叫聲此起彼伏。


    感受著小腿傳來毛茸茸的溫度,她彎腰將小家夥拎起來,命運的後頸皮被拎,三寸釘憨頭憨腦的一動不動,假裝是一個不會動的玩偶狗。


    衛副官見是三寸釘也是無奈,安撫眾太太道。“它叫三寸釘,是五爺吩咐我送迴解家來的。”


    太太們拍了拍胸口,見到是毛茸茸的鬆獅犬,不是什麽怪物,這才紛紛長舒了一大口氣。


    解家下人追了過來,朝著自家太太們請來的客人尹老板道。“那個,我們家老太爺說要看看它,麻煩您給我就成。”


    武戈將三寸釘放進下人的懷裏,得到下人連連感謝,哪知那下人剛走出不久,院裏就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下人一個製不住三寸釘讓它又跑了。


    這廂,幾人的牌還沒重打兩圈,院裏就響起一聲驚恐的高叫。“死人啦!死人啦!”


    出了命案,這下牌是徹底打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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