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本該是輕鬆愜意的幸事。


    偏偏失蹤的陸鳴,給考古隊每個人心頭都壓上了一片陰沉沉的烏雲,那片烏雲黑暗如同墨淵,存在太陽散不去的地方。


    醫院裏,看著眼前搶救的紅燈,胖子和多動症似的走來走去,一會攔住路過的醫生護士問一遍。“裏麵的人怎麽樣了?”


    護士第一遍挨攔還不耐煩,三遍下來已是表情無奈,耐心道。“這位先生,請您保持冷靜,不要在醫院大聲喧嘩。”


    “裏麵的搶救還沒結束。”


    “搶救結束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家屬!”


    年輕的護士搖了搖頭,端著送藥的托盤離去。


    胖子無奈坐下,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真是坐立不安。


    張教授坐在搶救室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搶救燈。


    陳佳馨坐在椅子上神色擔憂,李騰飛大聲安慰。“楊領隊那麽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端著托盤的女護士想起見到患者的第一眼,襯衫上都是血,數道外傷最重的深可見骨,與布料黏連一起。


    要不是他們是官方的考古隊,換個身份他們醫院都不敢接待。


    再經過毒測反應,她才知道未知的毒素順著血液進入了患者的身體,簡直難以想象什麽樣的意誌力,能撐著這具重傷的屍體。


    縱使她們急救科見的重傷患者多,這樣的也是頭一次見。


    聽同事們講,剛送到醫院那會,患者甚至清醒了半天。


    護士稍微一想,就覺得渾身上下替這位楊領隊疼。


    “陸鳴還沒找到嗎?”見張震換了身衣服從外麵迴來,張教授急忙詢問,結果得到的還是同一個答案。


    “打撈隊一直在找,還是沒找到蹤影。”


    考古隊隊員們神色低迷,楊領隊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陸鳴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距離他們出來已經幾個小時了,時間越久找到陸鳴的可能就越小,如今還未放棄無非抱著奇跡發生的念頭。


    陳佳馨淚如雨下,崩潰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誰也沒辦法迴答她的疑問。


    正在這時,急救室的紅燈跳轉綠燈。


    大門打開,醫生們推著病床從急救室裏走出來,風風火火的送到病床上。


    醫院透明的玻璃窗前,胖子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蘋果,唉聲歎氣的。“這醫生不是說早晨就能醒嗎?眼看著太陽都快正當午了,敢情醫生人家是拿中午當早晨過?好嘛?”


    付守藏瞥了他一眼無奈道。“胖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說不定楊領隊就是叫你吵的不想醒過來。”


    這話胖子可不樂意聽了,振振有詞。“我這是幫楊領隊迴憶一下記憶,以免她學韓劇什麽的狗血劇失個憶,這腦子不常用容易生鏽,胖子我可是一心為楊領隊好!”


    武戈還沒等醒過來,腦袋裏先裝了幾百隻蒼蠅嗡嗡嗡,吵的她腦瓜子生疼。


    再一睜眼,四麵八方都是白色,她莫名的生出一個預感,日後自己進醫院的次數絕不會少。


    “胖子,你那嘴再不停,你信不信我給你縫上?”她睜開的同時,一句語氣暴躁的威脅嚇的胖子敢怒不敢言。


    那表情一副弱小無助不敢說話的樣子。


    “不是氣大傷身,楊領隊咱們打個商量!”


    “咱們好歹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那可是死裏逃生的革命同誌,你怎麽能對革命同誌如此冷酷無情呢!”


    “那有句話講,對待敵人才能如秋風掃落葉般殘酷是不是?對革命同誌,不得如春水一樣溫柔?”


    武戈瞥了一眼,直言。“你再念叨下去隻能感受什麽叫暴雨梨花一樣的溫柔。”


    那大可不必,胖子也不是沒看過金古武俠江湖的,哪不知道暴雨梨花針是暗器?


    沒了胖子在眼前臭貧,眾人一個個將武戈的病床圍了個水泄不通,付守藏關心道。“楊領隊你餓不餓,要不要吃粥?”


    說著他不忘告狀。“胖子吃了你好多蘋果!”


    胖子拿出一個蘋果,擠進來端起一個笑臉反駁。“楊領隊你別聽他瞎說,我那是為了練刀功,你餓不餓,我先削一個蘋果給你墊墊!”


    “這次可多虧了咱們楊領隊!”


    “俗話說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我胖子這條命承蒙您多次相救,從此以後,胖爺我唯楊領隊馬首是瞻!”


    “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武戈聽著他說一大串子挑眉,饒有意味的看著胖子笑道。“說這麽多,敢情你是想吃雞了?”


    這句話下一句不就是,讓我攆狗我絕不攆雞嗎?


    “雪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上去蒼老不止一籌的張教授不住念叨,語氣止不住的慶幸。


    雪莉楊真要出個什麽事,他都不知道怎麽和鷓鴣哨交代。


    “張伯伯,別擔心,我一個年輕人身體好的快。”武戈拽過來一個枕頭,牽扯到身上傷口疼的她唇角一抽,折騰了一身汗才好不容易靠在枕頭上。


    所以她到底是怎麽拖著滿身的傷,毫無影響的和女屍打了個有來有迴的?


    難道這就是潛能?


    “陸鳴他沒迴來吧?”武戈環視一圈沒見到陸鳴,心裏便有了數。


    “小陸沒迴來。”張教授先是點頭,反應過來眼神驚詫看著病床上的武戈。


    “雪梨你一直昏迷,是怎麽知道小陸失蹤了的?”


    武戈拿過之前的牛仔褲,從兜裏掏出染血的紅繩,上麵串著一塊琥珀,裏麵封的像是一個眼睛形狀的花紋。


    她托著手串遞了過去。


    “這個,看著怎麽有點眼熟?”張教授皺眉推了推眼鏡,湊上前觀察這串手串。


    而胖子直直盯著那串手串,有什麽在腦海翻湧,唿之欲出的熟悉感鋪天蓋地。


    “這是…”


    “這是陸鳴的手串!”胖子猛然一拍大腿篤定無比,他曾和陸鳴當過一晚上室友。


    武戈看著手串點了點頭,接著道。“這手串我是在第二層的甬道轉角發現的。”


    “我還在那附近找到了拖拽的血跡。”


    “血跡有一定的年頭了。”


    張教授生出一個不願相信的猜測,與武戈對視一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胖子還沒捋清楚思路,他大聲嚷嚷。“不對不對等會,讓我捋捋,你下第二層的時候,小明當時不是和我們在一起嗎?”


    “難不成他會影分身之術?嗖嗖嗖分身去了第二層?”


    驀然,胖子閃過一個令他脊背泛起寒意的念頭,雞皮疙瘩密密麻麻擴散滿身,他搓了搓汗毛高聲道。“別告訴我陸鳴是鬼!”


    他們難不成與鬼同行了一路?


    武戈拿著手串壓低語氣。“傳說中地縛靈會在執念之地徘徊,也有傳說說,他們會一次又一次重複生前的經曆。”


    “陰陽眼…”胖子剛吐出一個詞,整個人如同哽住一般,悚然而驚。


    他猛然迴想起一個細節,跳下湖泊後他做了一個光怪離奇的夢,夢到遠遠的看到陸鳴笑容詭異又僵硬,揮著手和他道別。


    胖子追了一路,遠遠的聽陸鳴說了一句“我該走了”。


    他還夢到巨大的青銅棺裏空無一物。


    足足幾百米高的樹冠遮天蔽日,樹上是星星點點的暖光色光點,那樹美麗又夢幻的不似人間之樹,神異的很。


    胖子說完做夢夢到的那些後,病房裏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直覺不好,忍不住追問道。“你們不會都夢到了吧?胖爺我聽說過夢中夢,可沒聽說過一幫人做一個夢的!”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他浮誇的假笑了兩聲,聽到付守藏皺著眉說。


    “迷穀樹,空的青銅棺,我也夢到了。”


    一行人討論了很久,最終認為水下山海經描述中相似的才是真正的迷穀樹,就如同胖子說的那樣,水下才是陽墓。


    那空的青銅棺,應該就是秦皇早夭兒子真正的棺材,至於為何棺材是空的。


    武戈想起半夢半醒間,那個溫潤如玉的嗓音。


    它已經醒了。


    考古隊大多數人都有這個猜測,卻默契的沒說出來,胖子更是高聲道。“說不定叫蟒蛇給吃了呢!誰知道!”


    “反正胖爺我是出來了,胖爺我就不信那老丫的再邪性,能追著胖爺我從墓裏跑出來?”


    總而言之,天晴了,雨停了,胖子又覺得他行了。


    “楊領隊,等你出院咱們全聚德,胖子我做東!咱們考古隊一起好好搓一頓!也算為這一趟壓壓驚!”胖子一口京片子,眉飛色舞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心大。


    還給付守藏留了聯係方式,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嘀嘀咕咕,隱約傳來隻言片語。


    “你胖爺我滿盛京城打聽打聽去,整個盛京城有名的頑主!道上人稱一聲胖爺!”


    “我告訴你,到了盛京城,那就是到我齊胖子地盤了!”


    “你過來投奔我,趕明,胖爺我請你參觀新月飯店!”


    胖子越吹越上頭,活脫脫的一個拐賣青年的一個人販子,武戈尋思著她要是付守藏的爹,高低得報警胖子拐賣自家兒子。


    別看付守藏心思縝密,身手不凡。


    那也是個還沒到十八的小青年。


    武戈走之前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她公司臨時有事,迴美利堅養傷去了。


    實際上是扮演超過百分之五十,可以脫離副本世界了。


    武戈在副本世界裏全程扮演,沒留下什麽友情牽掛,脫離的相當幹脆,意識默念了一聲。“脫離副本世界。”


    這裏是雪莉楊的世界,不是她的。


    【叮,正在迴歸主世界,傳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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