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出一隻手朝她擺了擺,權當做迴應。


    十分鍾,足夠涼掉的飯菜重新加熱一下了。


    布魯斯也十分具有時間觀念,他拿著領帶下樓的時候米蘭達剛把飯菜端上餐桌,女孩聽見聲響抬了頭,十分滿意他的表現,便揚唇朝他笑了笑。


    走到主位上懶洋洋坐下,深藍色的領帶被塞進女孩的手裏,布魯斯拿起刀叉,掃了眼桌上擺放著的菜式,他道:「你真的越來越像阿福了。」


    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折損,米蘭達特意端著的假笑有些「裂開」,她正欲開口問清他這話什麽意思,兜裏的手機又是一陣震動。


    王牌特工有事情聯絡她一般都是通過手錶裏的特殊聯絡裝置,其他人一般都是給她發信息。一般也沒人會打她手機號碼,所以在感覺到震動的那一瞬間她隱隱猜到了是誰打來的。


    果不其然,掏出手機看見來電提醒的女孩臉色猛地一變,脫口而出了一句髒話然後便匆匆走出飯廳去了院裏。


    布魯斯聽見那句熟悉的「shit」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熟悉的米蘭達。


    電話是霍奇打來的,看著上麵顯示的備註,女孩才懊惱的想起前幾天她因為看見貓女而掛斷的電話。


    她自那之後便忘了這事,滿腦子都是跟布魯斯一起出去夜巡這件事,也沒給bau的大主管迴個電話。


    「我很抱歉霍奇,」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搶先開口道,語氣態度與之前大相逕庭,「那天我有突發事情便緊急掛斷了電話,我很抱歉我沒有給你迴消息。」


    那邊迴應的是一陣咳嗽聲,響起的後幾秒聲音就減小了下去,應該是移開了聽筒。


    「這不是什麽大事。」霍奇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這幾天正好有個案子剛解決完……下星期能來辦公室報到嗎?」


    凜冽冬日下午三四點的陽光十分溫熱,打在人臉上,熱烘烘的。腦子裏迴想起在bau工作那段時間見識到的一切。


    各色各色的變/態,殘忍不仁的罪犯,死者也好兇手也好,他們背後不為人知的往事大多都辛酸坎坷,一時糊塗走上歧路,從此再也無法迴頭。


    那群人放大了心中的陰暗麵,光明被黑暗吞噬,他們深陷泥潭。


    可有的人不是。


    比如布魯斯·韋恩。


    當初知道他想要以另一身份拯救哥譚的時候,米蘭達一度認為他瘋了。


    韋恩集團的掌門人,長相不凡能力超群,卻甘願隱於黑暗之中,成為罪惡的製裁人。


    於是她對電話那頭說,「我當初在訓練之餘學習犯罪心理這個專業,除了能運用在任務之外,也想成為一名警察用自己的能力去查詢事情的真相。」


    「可我來到bau之後發現不是這樣的——我想要拯救生命,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生命消逝,屍體出現在我麵前。」


    「下周一我會準時出現在你的辦公室,」米蘭達說,手插在兜裏,看上去隨意又自在,語氣卻十分堅定,「但我是去交辭呈的,不是再一次再一次跟你們並肩作戰的。」


    懦弱也好膽怯也罷,但她真的不想再看著死者卻無能為力了。


    身後大門輕響,她聞聲迴頭望去,是布魯斯出來了。


    寬肩長腿,白衫黑褲,劍眉星目,雍雅閑榮。


    他站在簷下望著她。


    霍奇在電話那邊沉默半響,最後還是在jj催促著他趕緊上飛機的背景音下答應了這件事。


    收起手機捏在掌心裏,轉身朝布魯斯走去,「什麽事?」她邊走邊問到。


    「我的領帶還在你那。」布魯斯說著,伸手將屋門拉開,並撐著門先讓米蘭達進屋裏去。


    「剛才被我隨手放在沙發上了,」她開口解釋著,然後快步走到那邊將搭在沙發背上的領帶拿下來轉手遞給布魯斯。


    男人接過來給自己係好,「車子什麽時候到?」


    「在路上了,差不多十分多鍾應該就能到這兒了……以及鑑於最近哥譚城裏不太安穩,我建議你拿點裝備武器什麽的去參加晚宴。」米蘭達低頭扣著自己的指甲,一字一句的迴答他問題,「這事親身經歷過後的感悟。」她最後強調補充了這麽一句。


    布魯斯迴頭看她,有個想法在心中產生,「那不如……」


    「什麽?」米蘭達抬頭看他。


    「你作為我的保鏢跟我一起去參加晚宴。」男人頓了頓,接著揚起他的經典笑容,「貼身保護我和我女伴的安全。」


    「……」


    她真想揍死他。


    …………


    「知道我為什麽答應跟你來這噁心人的宴會嗎?」


    在布魯斯今晚那個好萊塢小花安全的迴到酒店之後,米蘭達迅速的離開副駕駛位坐上後座,男人在她的左手邊坐著,女孩偏頭問他。


    布魯斯的領結鬆鬆垮垮的搭在脖頸間,臉上領口處都有著顯眼的口紅唇印,現在頭靠在窗戶上低眸正盯著她看,出發前打理整齊的頭髮也變得有絲淩亂眼裏是揉不開的疲憊。


    他在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我遇見了個男人,就在你跟女明星出去幹了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時。 」米蘭達突然間換了個話題,然後往布魯斯那邊移了幾分,男人這才通過車窗透進來微弱燈光看清一直坐在背光處女孩的狀態。


    她今晚估計喝的不少,畫的精緻妝容的臉上浮起一層潮紅,眼神微微有些渙散,明顯是上了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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