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拍拍手,毫不留戀地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鉤吻低下頭,覺得有些失落。


    厲爵深謹慎地檢查著周圍一切有可能出現問題的異常角落。


    厲煬不是那種乖乖束手就擒的人,特別是在困局之下,哪怕死也要拖著兩個墊背的。


    既然他料到他們會來,說不定在裏麵布下什麽局,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可是為了兩個孩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們今天也不得不闖。


    察覺到鉤吻低沉的情緒,樓小語摸了摸他的頭,無聲地安慰著他。


    一時安靜下來的氣氛,卻讓周圍再細微的響動更加清晰。


    “誰在那裏?”


    厲爵深帶著寒冰的聲音響起,黑暗的樓道內有一個身影害怕的顫動了一下。


    隻見一個小女孩慢慢地摸出樓道,來到樓道門前,和他們隔著鐵門相望。


    樓小語有些詫異,她對這個小女孩的麵孔很是熟悉。


    今天上午,知道會把皮喇坦手下的孩子都帶到警局去看管。


    範新明早早就等在工廠門口,恨不得一刻都不眨眼的盯著從工廠裏排著隊走出來的孩子們。


    孩子們形成的隊伍像是沒有盡頭,源源不斷地從那個吞血銷骨的黑窟窿裏冒出來。


    範新明沒有一刻鬆懈,一個個辨認著這些孩子的臉孔。


    可卻一無所獲。


    同時,那些孩子都被折磨的臉色蒼白、形銷骨立的樣子也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的女兒已經在裏麵待了六年多,如果他早知道女兒會和這些孩子一樣遭受如此非人的對待。


    他哪怕拚出自己一條命,也要跟皮喇坦對抗到底。


    如果他早點想明白,和全老大告知自己的情況。


    也不至於讓全老大被皮喇坦坑騙這麽久,害自己的女兒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受了六年的折磨。


    他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來,工廠全都空了,也沒等到自己的女兒出現。


    範新明差點暈在工廠門口,還好有兄弟寬慰他,六年沒見女兒,恐怕是她變化太大,一時沒認出來。


    範新明又提著一口氣,往警局趕去。


    這件事樓小語也知道,但她並沒感到多少意外。


    範新明女兒的身份太過特殊,是厲煬用來鉗製他、對付全老大的關鍵。


    肯定不會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就這樣放在工廠裏。


    一時沒找到,也是意料之中。


    畢竟和他承諾會把他女兒救出來的人是自己。


    今天除了拿到兩個孩子的信息,樓小語也想著查清楚範新明女兒的下落。


    可原來這個小女孩就被厲煬鎖在這裏,說不定裏麵有什麽暗室,才能讓那些警察沒發現她。


    那個女孩怯生生地看著他們,她的眉眼和範新明女兒的照片十分相似。


    雖然時間差距過大,但樓小語也並非不謹慎的人。


    這個女孩的耳朵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人的耳骨一向被稱為第二指紋,不僅長得各有不同,難以模仿;


    並且就算年齡增加,其他五官再怎麽變化,耳朵的形狀也不會改變。


    “你是範玉珠?”


    那個女孩輕輕地點點頭,按理說她已經八歲,可是身體瘦弱,衣服掛在她身上晃晃蕩蕩的,根本不像是八歲孩子應有的體魄。


    甚至頭發枯黃,渾身白的不像人樣。


    一看就知道她一直被厲煬關在密室裏,很少能得見天日。


    不過她雖然嘴唇幹枯,麵無血色,眼神卻很堅定,表情動作也並不慌亂,看來精神狀態還好。


    “你沒被警察發現嗎?”厲爵深攔住想要上前的樓小語,謹慎地開口詢問。


    “這棟大樓結構複雜,有很多隱秘的空間。關我的密室隔音很好,又有信號屏蔽裝置,不會有人發現。”


    範玉珠說完,轉頭對著鉤吻笑了笑。


    “哥哥,好久不見。”


    “她確實是風箏線。”鉤吻雖然幫範玉珠證明了她的身份,但此時也是眉頭微蹙。


    被皮喇坦拐來的孩子,相互背叛、欺騙也是常事。


    哪怕是親兄弟,反目成仇也是屢見不鮮。


    就像鉤吻,他和周言關係一向很好,也可以為了商陸背叛她的信任,曾想把厲爵深和樓小語在雪山一起炸死。


    剛剛經曆和商陸對峙的鉤吻,好像一下子又迴到這種氣氛當中。


    過了幾個月正常人的日子,他都快忘了老鼠是怎麽樣生活的了。


    以前他不如商陸得皮喇坦賞識,和周言一樣負責一些後勤工作。


    隻是他也是有製毒天賦的人,雖然不像商陸一樣能夠心無旁騖地幫皮喇坦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他負責的內容和製毒製藥也是息息相關,所以他的權限也比其他孩子高很多。


    經常能出入一些禁地。


    他和周言無所事事的時候,曾發現過風箏線的存在。


    雖然意外,但風箏線苦苦哀求,讓他們給很少能見到陽光的她帶一束小花。


    本不想牽扯其中的他們,也動了惻隱之心。


    後來他們跟風箏線逐漸熟絡,她求他們帶的東西也漸漸從小玩具變成了書本,有時候周言也會送她一些自己做的小工具。


    鉤吻和周言不是不明白,風箏線能被關在密室裏,對皮喇坦來說絕不是普通的孩子。


    他們做這些不僅僅是覺得風箏線可憐,某種程度上也把這種幫助,當成是反抗皮喇坦的隱秘符號。


    現在想來,那一天的意外恐怕並不是無心之失。


    “你怎麽出來的?”鉤吻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探究。


    “還要多謝你和兔子姐姐,經過這麽多年的觀察和學習,關我的那道門怎麽打開,我早就知道了。”


    “隻是一直裝作還被他控製,否則他要是給我換了一間密室,我就得不償失了。”


    鉤吻在心裏默默迴憶著這些年風箏線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隻感覺都是設計好的。


    樓小語挑了挑眉,沒想到那個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範新明,還能生出這樣心思縝密的女兒。


    “那你今天怎麽出來了?”樓小語好奇地開口,她總覺得這個小女孩是他們難得的幫手。


    “你們不就是來帶走我的嗎?我當然要把握住能從這裏出去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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