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走,老人沉悶的聲音再次傳來,“厲爵深的種,想辦法弄掉。”


    付京程麵露為難,小聲說:“最近厲爵深保護得緊,我們的人完全沒機會。”


    老人冰冷的視線直衝付京程,惹得後者身子一抖,立馬站直改口,“我一定想辦法!”


    ——


    陰暗的地下室,惡臭的氣息撲麵而來。


    男人昂貴的皮鞋好不嫌棄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猶如閻王索命朝厲煬走去。


    燈光忽明忽暗,不大不小的鐵籠剛好能把男人彎著身子塞進去。


    厲煬為了能讓自己舒服些,隻能像個牲口一般跪著趴著亦或者抱腿躺著。


    他身上原本華麗的西裝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整個人灰頭土臉沒有一絲血色。


    聽到腳步聲他才艱難地睜開眼抬頭,見到厲爵深麵容的那一刻他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


    “我要殺了你!”


    鐵籠被他撞得叮當作響,厲爵深隻是居高臨下看著他,眼底的玩味越來越濃,好似真的在看動物表演。


    龍庭搬來華麗的椅子,與這地下室惡臭的環境格格不入。


    厲爵深從容不迫緩緩坐下,時不時用腳踢一踢聾子,好似饒有興致地在逗什麽牲畜。


    “你會遭報應的!”厲煬眼底滿是狠毒,強烈的屈辱感讓骨瘦如柴的他爆發了所有力氣。


    他一下又一下撞擊著鐵籠,用手抓,用嘴啃,猩紅的眼彌漫著洶湧的恨。


    “還真是條不聽話的狗。”


    厲爵深輕笑一聲,接過龍庭遞過來的鏡子,直晃晃放在了厲煬的麵前。


    “你說,喪家之犬四個字時不時專門發明出來形容你的?”


    厲爵深調笑的語氣狠狠刺激著厲煬的神經,他看著鏡子裏麵像狗一樣的自己,連眼球都顫抖起來。


    “啊!”


    他抓著頭發,不可遏製地大叫。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變成厲鬼也要把你拉下十八層地獄!”


    可厲爵深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他看向厲煬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跳梁小醜。


    “嘶,當血包的滋味不好受吧?”


    厲爵深勾起嘴角,露出的殘忍的笑,“想當厲鬼啊?你倒是想得美。”


    隨即直起身,興致缺缺把玩著手上的戒指,“龍庭,狗不聽話,你們的調教程度不夠啊。”


    厲煬聽此,憤怒被驚恐所替代,“瘋子!你又想做什麽?”


    他想退,可不大不小的鐵籠死死禁錮著他。


    厲煬隻能眼睜睜看著龍庭領著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走來,手裏拿著長長的針管。


    針管映著燈光反射,深深刺激到厲煬的神經,“不要!不要!你們滾開!滾開啊!”


    厲爵深興致缺缺,站起身緩緩離去,“別弄死了,多陪他玩玩。”


    樓小語迴國後又做了幾次產檢,了解到自己身體狀況大好時,又投入到樓氏的工作裏麵去。


    雖然自己已經把絕大部分事情交給了那幾個ceo·,但她還是不想脫離公司職務太久,不然以後不好掌控。


    這天夜裏,厲爵深獨自一人待在小閣樓,裏麵小小的書架上堆滿了廢紙。


    男人麵前有一個火盆,陰暗的房間裏隻有那火盆是唯一的光源。


    厲爵深麵無表情將那些廢紙一張張放進火盆,跑去手上的動作,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固定的雕像。


    樓小語迴來的時候聞到了些許火燒的味道。


    她輕輕上樓,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門。


    “你在裏麵嗎?我可以進來嗎?”


    男人僵硬的身子終於有了一絲動靜,清冽的聲音通過門縫傳來帶上了幾分沉悶。


    樓小語推門而進,下意識護著肚子躲在他身邊。


    看得出男人心不在焉。


    於是她笑著說:“怎麽?空調不夠用了?”


    男人有一瞬間的靜默,就在樓小語快要尷尬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不是,你明知故問。”


    樓小語撇撇嘴,“就好像我問了實話,你會迴答一樣。”


    “不問怎麽知道?”


    “那你會迴答嗎?”


    結果男人說:“不會。”


    “所以我選擇不問,因為你不想說。”


    厲爵深扭頭看她,嘴角勾起點點笑意,“你好像越來越了解我了。”


    樓小語笑著勾了勾他的衣角,“我不傻,他們對你說的那些話,足夠我推斷出你曾經到底受到了什麽傷害。”


    厲爵深沉默了,他其實早就不在意那糟糕的曾經,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想反駁,想聽樓小語繼續說下去。


    “你在可憐我?”


    “你從不需要被誰可憐。”


    頓時,兩人相對靜默。


    好一會兒,樓小語與厲爵深突然默契地相視一笑。


    “聽說你打算壯大在國外的勢力?”


    厲爵深點頭,“嗯,其實還得感謝厲煬那個蠢貨。如果不是他急於求成,我還真沒辦法這麽快就拿到老爺子的勢力和資源,去開發國外市場。”


    樓小語若有所思,“我也想開發國外市場。”


    厲爵深一聽,若有所思看了眼女人隆起的肚子,幽幽道:“你是想累死我的孩子嗎?”


    “他們哪有那麽脆弱!”


    ——


    時間一天天過去,厲爵深和樓小語之間也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兩人都在心裏默默消除了生下孩子就離婚的想法。


    樓小語的胎像進入最穩定的時期,同時也深受孕激素分泌的困擾。


    厲爵深都看在眼裏。


    處理完國外的事,他抽出了一周的時間打算帶樓小語出去散心。


    “旅遊?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


    厲爵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將視線轉朝另一邊,“沒什麽,隻是無聊。”


    樓小語笑臉嘻嘻,看破不說破。


    “好啊,去哪裏?什麽時候出發?我可要好好準備準備。”


    厲爵深這才重新迴過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淡淡道:“一個海島,最近那邊的風光正好,很適合散心。”


    樓小語來了興致,故意激動興奮地說:“好!這算不算補上了我們缺失已久的蜜月?”


    這樣想來,她和厲爵深的婚姻其實也不差——不缺婚禮,不缺儀式,厲爵深甚至請來了霍升,唯一缺少的就是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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