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騎寶馬,手持金槍,大殺四方的女將軍啊!


    這是她的夢想。


    可這些與小妹相比,不值一提。


    “那便不做女將軍。”


    江冬竹不需要權衡利弊,她的第一首選永遠是妹妹。


    她是阿姐,理應毫無保留,熱烈的愛著妹妹。


    江晚清再也無法抑製。


    淚水奪眶而出,砸在江冬竹手背上,她帶著哭腔搖頭道:


    “不行,阿姐你不做女將軍,將來晚晚開醫館被欺負了怎麽辦?沈子安的兒子是要襲爵的,他一定會與我們作對的。”


    “阿姐,你要做女將軍,做最厲害的女將軍,做我最大的靠山,將來我便隻需要安安心心開醫館,什麽都不怕。”


    江晚清知道阿姐對她的愛有多濃鬱。


    可她怎麽能成為阿姐的累贅,讓阿姐為了她,放棄最熱愛的長槍。


    江晚清以自己為籌碼留下阿姐。


    “晚晚,可……可我們沒有分開過,自你出生,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你真的不要阿姐了嗎?”一向大大咧咧的江冬竹聲音帶著哽咽。


    小妹是雙生子。


    她記憶裏妹妹是瘦瘦巴巴的。


    在大石頭村,她們吃不好,穿不好,小妹總是生病,每一次生病都粘著她,哪怕她上個茅房的功夫,都哭著鬧著要阿姐。


    記憶裏小小又粘人的妹妹。


    現在要拋下她,一個人離開。


    江冬竹的心,宛若被長槍貫穿般難受。


    “阿姐,晚晚很快便會迴來,等迴來時,阿姐耍江家槍給晚晚看可好?”


    江晚清抬著頭,那雙看向江冬竹的瞳孔裏,帶著細碎的光。


    時間靜止,兩人都含著淚,一個擔憂放不下,一個不願成為對方登高路上的累贅。


    最後,江冬竹妥協了。


    她想保護妹妹。


    江冬竹來京城也有一段時日,京城權勢的目無王法,侯府與將軍府的水火不容,這些她都看在眼裏。


    在京城,在這個時代。


    想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唯有你強大,唯有你,是那權利之上更高的強權,才能守護住想守護的人。


    她要更加勤奮練武,學會江家槍,做小妹做大的倚仗。


    兩姐妹久久抱在一起,沉浸在離別傷感中。


    沒有人注意到門外的江池。


    少年脊骨挺立,如江晚清五分像的眸子,此時通紅一片。


    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他是男兒身,理應頂天立地,為家人遮風擋雨。


    可……可他兩個姐姐卻頂在他的前麵。


    江池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掉眼淚,轉身朝著他書房狂奔。


    他猩紅著眼睛,不定的翻著書。


    他要讀書,他要出人頭地,他是將軍府的頂梁柱,怎麽能讓兩個姐姐衝在前麵。


    他會把沈翰文比下去,誰也不能傷害他的姐姐。


    江池泣不成聲的翻動著書頁。


    那些晦澀難懂的書,被他讀了一遍又一遍。


    眼淚掉在他讀過的每一個字上。


    ……


    江晚清離開家的那日,江家所有人都來送行。


    “乖孫,要是累了就迴家,家就在這裏,外祖母在家裏等你。”葉氏一夜未眠,哭的眼眶都微微浮腫。


    原是她與幾個外孫說要學有一技之長,有了一技之長才不會被人看輕,才不會被人欺辱踐踏。


    可現在小孫女明明是按照她說的去做,去學厲害的本領。


    可……可葉氏卻後悔了。


    學醫多苦,又是一個小女孩,這一路多坎坷。


    她不舍得。


    為什麽人命那麽短,為什麽自己老的這般快。


    葉氏想長命百歲,想永遠陪著幾個外孫,護她們一生周全,她們隻需要肆意生長便好。


    但眼淚不受控製地滑過深壑的折皺。


    那是無情歲月留下的痕跡。


    天地之間,生死之事,最是不由人。


    “嗚嗚嗚……妹妹,你要照顧好自己,要記得吃飯,晚上睡覺不可再踢被子,要……要記得想阿姐。”江冬竹哭的稀裏嘩啦,緊緊抓著江晚清的手,不舍得放開。


    江池的情緒是克製最好的。


    他沒有哭,反而嘴角微微揚著笑容,將小虎牙露出來。


    他不能哭,二姐姐最喜歡看他笑。


    “二姐姐,你快些迴來,我很快便長大了。”


    長大便能保護你了。


    江晚清摸了摸江池的頭。


    “好,二姐姐很快便迴來。”


    將軍府門前氣氛低迷,江晚清在眾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終於上了馬車。


    “駕!”小六子甩動韁繩,馬兒飛奔。


    馬車裏江晚清終是忍不住,咬唇泣不成聲。


    此路難行,她不得不行。


    小桃為小姐擦著眼淚也跟著哭。


    小姐去哪,她就去哪。


    可小桃也有點舍不得妹妹,她與妹妹也不曾分開過一天。


    江晚清出門之前,幫小翠安排好了去處——小六子家。


    小六子家裏隻有一個寡母,江晚清便讓兩個人做伴,管家也會每隔一段時間,去看照一老一小。


    ……


    馬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在第三日早上到達華佗山下。


    華佗山原是一座無名山,二十年前,穆神醫在此安家落戶。


    穆神醫入山,卻從來不接收病人,隻在每年的五月與十月,在山腳下設攤看診三日


    而且奇怪的是,穆神醫隻給平頭百姓看病,從不接待達官貴人。


    且每個病人他隻收十文錢,多一份也不取。


    每個病人的名字都會被刻在山腳下的石壁上。


    現在那石壁上已經密密麻麻刻滿了字。


    因醫術精湛,於百姓而言穆神醫亦是大善人。


    畢竟哪怕是普通的風寒,若他們去另一個張神醫的醫館看病,恐怕傾家蕩產,也買不了幾副藥。


    因此,百姓們給此山取名,華佗山。


    是的,東楚國有兩位神醫。


    一位是張神醫,張神醫專給權貴看病,醫館與徒弟遍布京城。


    而華佗山的神醫姓穆,穆神醫從不以真麵貌示人,每年的看診也都擺在山下。


    兩個神醫,一位受百姓敬仰,一位受權貴追捧。


    但如果要是你找兩位神醫都看過病,便會發現,兩人用藥的習慣,與針灸的手法極其相似。


    唯一的區別,一個穩紮穩打,徐徐圖之,一個激進大膽,險中取勝。


    無人知曉兩人是否有淵源。


    江晚清看著一排又一排,一摞又一摞的人名,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


    這便是醫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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