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臻又在海麵上搜尋了一圈,才在遊輪左側60°角看到了一艘停泊在海島旁的漁船。


    這艘漁船停泊的位置十分隱蔽,外表看起來也平平無奇,甚至沒有任何標誌。


    但莫名的,顧明臻就是知道這是容淮安排的援助。


    她頓時安了心,收起望遠鏡轉身潛進了船長室。


    顧明臻進去時,船長正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信號槍,對著小型遊艇的方向準備發射。


    顧明臻心中陡然一沉,知道若是讓他將信號發射出去,要不了多久那批全副武裝的亡命之徒就該登船進行大屠殺了。


    她連忙輕咳了一聲,“船長。”


    船長已經扣動扳機的手又放了下來,他轉身看向她,皺眉道:“你是誰?誰讓你亂闖船長室的?”


    “一哥讓我來問你,什麽時候發射信號給那邊?”顧明臻一邊麵不改色地胡謅,一邊笑著上前,“他說肥羊們已經全部到位,就等著您一聲令下了。”


    船長瞥見她脖子上懸掛的骷髏海盜項鏈,神色頓時緩和了幾分,“告訴一哥,雇傭兵們馬上就位。”


    原來小遊艇上載的竟是國外的雇傭兵。


    這些人全是從槍林彈雨中真刀真槍地廝殺過來的,個個都有百步穿楊的槍法。


    若讓他們搶了先機,後果將不堪設想。


    顧明臻笑著應了一聲,“好。”


    船長轉身,再次扣動信號槍的扳機。


    電光石火間,顧明臻抬腿淩空一掃,那信號槍便從他手上掉落在了地板上。


    還沒等船長迴過神來,顧明臻又一個漂亮的掃堂腿,在他心口上狠狠踢了一腳。


    船長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頓時被她踹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已經血色全無。


    船長抬手就想拔槍,顧明臻已經扣動扳機抵在了他的腦袋上,“我勸你最好別亂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槍會不會走火。”


    要不是還得留著他逼問武器的下落,她何須如此麻煩。


    一針下去就直接讓他暈倒了,多省事!


    “別開槍!我隻是拿錢辦事,圖財而已。”船長雙手撐著地板,垂眸時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他膝蓋才剛剛屈起一點弧度,顧明臻已經抬腿踩了下去。


    船長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但那聲音還沒來得及傳開,他嘴裏已經被塞了一張臭抹布。


    “我說了別耍花招,你怎麽就偏不信邪呢?”


    要說別人拿錢辦事也就算了,可船長這種核心人物,身家性命都綁在鬆本長野身上,必定是鬆本長野身邊的心腹人物,他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投降呢?!


    顧明臻也不跟他廢話,先抬手在他腿上射了兩槍,斷絕了他逃跑的可能,又手起針落,瞬間將他紮成了一隻刺蝟。


    痛覺神經被無限放大,饒是船長是個硬漢子,也沒撐過一刻鍾。


    顧明臻在他昏迷之前拿到了武器庫的地址,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結果了對方。


    她剛想離開,忽然聽到頭頂駕駛台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


    顧明臻拔出手槍,扣動扳機,側耳傾聽了片刻,便聽到一道腳步聲順著樓梯朝船長室走來。


    她側身躲到了門背後。


    片刻後,有人敲響了船長室的房門,“歲歲,是我。”


    “你來得正好。”顧明臻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信號槍遞給了他,“這是他們聯絡的信號,對麵的是外國雇傭兵,配備的全是最新款的衝鋒槍,火力很猛。”


    “不怕。我們的人已經解決了所有的暗哨,也控製了駕駛台。”容淮道,“現在就隻差賭博大廳了。”


    見他脖子上也戴著一枚海盜項鏈,顧明臻道:“琳琅呢?”


    容淮:“我讓她帶著梁智儀藏到機艙裏去了,那裏相對安全,即便雇傭兵攻上來,短時間也顧不上那裏。”


    顧明臻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準備讓他們上船?”


    “如果不讓雇傭兵上船,怎麽能坐實一哥勾結盜匪,殘害無辜市民的罪名呢?”容淮神情冷漠,


    “他那樣的身份,隻要不是鐵證如山,他大可說自己是收到消息以身犯險來當臥底的。屆時不僅無過,反而成了功臣。”


    顧明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隻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實了“一哥”的罪行,他才沒有翻身之日!


    可雇傭兵一旦上船,就難免會有傷亡。


    畢竟她和容淮都不是神,在強敵麵前,無法做到掌控全局。


    “若沒有咱們,今日船上的人都得死!”容淮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沉聲道,“歲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知道。”顧明臻知道他身上背負的是怎樣的血海深仇,任誰背負這樣的滅門慘案,也沒辦法因為幾個毫不相幹的人就放棄自己複仇計劃。


    這是揭開“一哥”真麵目的最好機會,她做不到因為她的一時不忍,就讓他妥協。


    “放心,我會盡量減少損失的。”他安靜地注視著她,將她眼底那些細微的掙紮看在眼裏,


    “歲歲,說實話,隻要能複仇,我並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但是為了你,我願意試著去保護他們。”


    顧明臻眼中明明暗暗,忽而抬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肢,將腦袋埋在了他的懷中,“容淮,謝謝你。”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一柄無鞘的利劍。


    他鋒利無比,傷人也傷己。


    是因為她,他才心甘情願收劍入鞘的。


    “說什麽傻話。”他從未見過她撒嬌的樣子,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愣了片刻神,他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低笑道,“不是他們才有雇傭軍的,我也有。”


    “當真?”顧明臻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眼神亮晶晶的。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騙你做什麽。”


    “我有辦法了。”顧明臻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容淮,你和你的人是怎麽聯係的?”


    “用這個。”容淮舉了舉手中的信號槍,目光在船長室快速搜尋起來。


    片刻後,他在船長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隻衛星電話,笑道:“或者用這個也行。”


    顧明臻:“......”


    敢情這家夥主打一個空手套白狼啊?


    “信號槍容易引起雇傭兵的警惕,你先用衛星電話聯係他們試試。”


    顧明臻附在他耳畔交代了幾句。


    容淮挑了挑眉,一麵朝她比了大拇指,一麵撥通了衛星電話。


    等他掛斷電話後,唇角的笑意便多了幾分,“陳國安帶著50個飛虎隊的精英來了,目前已經跟我的人匯合了。”


    “太棒了,陳sir是當之無愧的孤膽英雄!”


    顧明臻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抬手敲了敲桌子,沉吟道,“這樣,你讓他們把賭船慢慢往漁船那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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