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臻,你知不知道從頭到尾,宋時年對你都隻有利用?”身後,紀佩黎譏諷地扯了扯唇角,“他真正愛的人,是我!”


    顧明臻微微一怔,臉上出現了刹那的空白。


    見狀,紀佩黎得意地笑了笑。


    “沒想到吧,堂堂顧家千金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棋子。顧明臻,你真以為宋時年有多喜歡你嗎?我告訴你,那隻是他的騙局罷了。他處心積慮地接近你,不過是不想讓你壞了他的好事而已!”


    她這番話說得沒頭沒尾,但顧明臻隻略想一想,便提煉出了其中的關鍵信息。


    棋子。


    騙局。


    壞好事!


    她眉骨一抬,饒有興趣地說道:“這麽說,你是宋時年的人?”


    紀佩黎一上來就祭出大招,為的就是想打壓這個最近春風得意,處處壓她一頭的女人。


    誰知顧明臻眼中不僅不見傷心與失落,反而還帶著恍然大悟的興味。


    紀佩黎氣結,剛想說話,顧明臻卻突然抬手打斷了她,


    “你先別說,讓我來猜一猜。你和宋世堯之間,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吧?從一開始,你就是宋時年的人。你在他的授意下主動接近宋世堯,並成功讓他愛上了你。”


    紀佩黎並未否認,她漂亮的臉上甚至出現了幾分難以自持的得意。


    “都說宋世堯是香江最難接近的公子哥,但,那要看是對什麽人。當年我隻用了三個月時間,就讓他徹底墜入了愛河。”


    “是麽,你真以為那是自己的功勞嗎?你既是宋時年的人,他自然會把宋世堯的興趣愛好和厭惡全都告訴你。你對他知根知底,自然能按照他的喜好為他打造一個完美的戀人。但,你確定那是真正的你嗎?”


    顧明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以為然道,“且,你以為沒有三年前的突然離開,宋世堯會對你念念不忘嗎?”


    紀佩黎的臉色刹那間變了數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謂的白月光,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人造的騙局。宋時年深諳人性,所以故意讓你在你和宋世堯感情最好的時候離開。宋世堯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凡他中意的都可以收入囊中,唯獨你是個例外!”


    顧明臻的語氣冷靜,眼神卻有些嘲諷,“他在你身上栽了個大跟頭,自然對你念念不忘。可那真的是愛嗎?那不過是男人求而不得的占有欲在作祟罷了。”


    “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宋時年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宋世堯對你刻骨銘心。可,這真是你的功勞嗎?”


    不過是宋時年善於謀算人心而已。


    難怪她跟他說,“死了的白月光才是食物鏈的頂端”時,他會有那樣奇怪的表情。


    歸根結底,他們都是利用了人性的劣根性來謀算人心。


    可笑的是宋時年明明深諳此道,她卻在他麵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顧明臻,你有什麽資格嘲諷我?你也不是宋時年算計裏的一環嗎?”


    顧明臻人木三分的剖析不知道戳到了紀佩黎哪裏的痛處,讓她瞬間破了防,“再說了,就算宋時年再會謀算,可若不是我,宋世堯會上鉤嗎?”


    “照你的說法,宋時年接近我是怕我壞他好事。按你們原本的計劃,你應該等到年底才會迴國吧?可我的出現打亂了他的步驟,讓他感受到了變數與威脅,所以他才會提前將你叫迴來。”


    顧明臻半點也不惱,依舊情緒冷靜地抽絲剝繭繼續分析,


    “若你真有自己說的那般有份量,為何你的迴歸不僅沒能讓他安心,反而還逼得他不得不親自下場,處心積慮地接近我?為了不讓我成為宋世堯的助力,他甚至還不惜獻祭自己的婚姻套牢我?”


    紀佩黎被她噎得啞口無言,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半晌,她才底氣不足地說道:“顧明臻,我勸你還是別太高估自己。那不過是因為宋時年的計劃容不得一點變數,所以才未雨綢繆罷了。”


    “我從不高估自己,我隻是闡述事實罷了。”顧明臻並不同她爭辯,忽而笑道,“紀佩黎,你跟宋世堯早就睡過了吧?”


    “就算我跟他睡過了又怎樣?”紀佩黎目光閃爍,“像宋世堯這樣的鑽石王老五,放眼整個香江又有哪個女人不想睡他?反正我也不吃虧,別人想睡還睡不到呢!”


    “你說宋時年愛的人是你。可是紀佩黎,一個男人若真的愛你,怎麽舍得將你送上別的男人的床?”顧明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愛情這種東西是有獨占性和排他性的。宋時年若真的愛你,別說讓你跟其他男人親近,就是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他也會吃醋的!”


    紀佩黎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頓時難看得嚇人,“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


    “錯了!你跟他源於一場交易,我跟他又何嚐不是?你我不過是五十步同一百步的差別,有什麽好炫耀的。”


    顧明臻抬眸看她,平靜的眼睛裏突然多了一抹警告之色,


    “我隻是想告訴你,交易就是交易。做人最好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能既要又要。貪心太過,隻會害了你自己!”


    紀佩黎既是宋時年的人,那原著裏她為何會成了害死宋時年的導火索呢?


    事到如今,一句“爭風吃醋”已經解釋不了這件事了。


    那麽,問題隻可能出在紀佩黎身上——


    她一麵享受宋世堯對她的好,一麵又對宋時年動了心。


    但宋時年鐵骨心腸,心裏隻有複仇,隻將她當成自己的煙霧彈和擋箭牌。


    紀佩黎愛而不得,因愛成恨。


    爾後宋世堯又在雙方的博弈中逐漸占了上風,於是紀佩黎幹脆臨陣倒戈,徹底背叛了宋時年,在他背後捅了他一刀。


    顧明臻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有幾分正確,但如今看來,紀佩黎確實是個不安分的。


    她就像一顆安在宋時年身邊的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會反噬他。


    “什麽既要又要,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紀佩黎眸光微閃,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狐疑和試探,“你說你跟宋時年也是交易,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顧明臻語氣淡淡,“我幫他奪迴家產,他幫我擺脫宋世堯的糾纏,就這麽簡單。”


    紀佩黎的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宋世堯到底哪裏不好,他待你......他好歹是香江數一數二的富家公子,總比殘廢了的宋時年好。你為什麽要避他如蛇蠍?”


    殘廢?


    顧明臻一時間不知道她這話是在試探自己到底知道宋時年的多少底細?


    還是她真的不知道宋時年還有容淮這個馬甲存在?


    她不動聲色地答道:“他好不好不重要,我不喜歡他就是他的原罪。更何況,一個花心又自負的男人,就真的比一個殘廢好嗎?”


    紀佩黎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突然幸災樂禍地大笑了起來。


    “可憐宋世堯目空一切,自負又驕傲,沒想到卻喜歡上了你這樣一個薄情又冷血的女人,真是報應啊!顧明臻,我真想讓他親耳聽聽你這番話,讓他清醒清醒。”


    顧明臻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看著她,“他喜歡我?怎麽可能!”


    “事到如今我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剛剛說得沒錯,其實從再次重逢那一刻開始,我就發現我在宋世堯心裏並沒有多少份量了。”紀佩黎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與不甘心,


    “我時常懷疑你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麽迷魂湯,才會勾得他對你念念不忘?他一麵以退為進拿我演戲,讓全香江的人都以為我才是他鍾愛的女人;一麵卻又在睡夢中叫著你的名字。”


    “他那個人,薄情又自私。哪怕已經不愛了,為了利益也可以裝出十分深情來。這樣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卻偏偏對你生出幾分真心。哈哈哈......這還真是天道好輪迴,且看蒼天饒過誰啊!”


    看著她近乎瘋魔的樣子,顧明臻心裏突然生出幾分唏噓。


    “情愛”二字果然傷人,一旦掉進這個囚籠裏,人就如同困獸,掙不脫看不透。


    聰明如紀佩黎,竟也無法免俗。


    “他也未見得有多喜歡我,不過是求而不得罷了。”顧明臻清醒又冷漠地說道,“他那樣的人,最愛的永遠都是他自己。”


    紀佩黎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幸災樂禍地扯了扯唇角,“其實你們都是同類人,你又何嚐不是冷血到了骨子裏。顧明臻,遇到你,宋家兩兄弟算是栽了大跟頭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不管他心裏有誰,也不耽誤他謀劃自己的前途。”顧明臻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如若不然,他怎麽會一麵同你逢場作戲,一麵飛去日本見鬆本雅子?紀佩黎,你之所以跑去試鏡,不正是擔心前路叵測,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嗎?”


    紀佩黎驚愕地看向她,“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鬆本雅子又是誰?”


    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疑惑。


    前幾日她無意中聽到宋世堯在睡夢中不斷呢喃著顧明臻的名字,頓時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可宋世堯很快清醒了過來,還推說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她其實並不信,但卻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她怕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了轉圜的餘地。


    許是看出了她的冷漠與疏離,他突然提議帶她去日本泡溫泉。


    她以為他是在討好她,是在用這種方式變相地向她道歉,心裏便又燃起了一點希冀。


    她想,即便他身上也有男人的劣根性,但他待她總歸是不同的!


    她到底是他的初戀,是他心心念念惦記了好幾年的白月光。


    誰知到了日本,她隻是跟他吃了一頓飯,喝了一杯侍應生遞過來的酒,便醉得人事不省。


    別說是泡溫泉,在日本兩天,她甚至連酒店都沒出過。整個人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壓根提不起精神。


    她自己的酒量她自己知道,所以當時她就疑心那杯酒有問題。


    但他做事周全,兩天裏他出去的時間並不多,她醒過來時他也多是陪在她身邊,溫柔小意地伺候她。


    甚至就連那杯酒,也不是他親手遞過來的。


    所以她不斷地為他找借口,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巧合而已。


    但越是如此,她心裏越是不安。


    尤其從日本迴來後,他待她就越發冷漠。


    前兩日梁愛仁出事後,他更是整日整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裏,連句話都不肯跟她講。


    她跟自己說,他這是受了打擊,不是故意針對她的。


    可此刻顧明臻的話卻無情地戳破了她心中僅存的幻想,讓她明白這個男人就是在刻意冷落她、疏遠她。


    她的那些預感並非空穴來風,他其實已經起了離開她的心思。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隻需要知道,鬆本雅子是日本第一財閥鬆本長野的獨生女,自小千嬌萬寵地養著。若單論她能帶給宋世堯的助力,放眼整個香江也找不出一個豪門名媛能同她一較高下的。”


    紀佩黎臉色煞白,手掌也下意識地落在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她自然知道顧明臻說這番話的意思。


    倘若所有香江名媛都不是鬆本雅子的對手,那她這個窮山溝溝裏出來的,既無家世又無背景的“北妹”,自然就更不能同她相提並論了。


    顧明臻不僅是在提醒她看清自己的位置,也是在敲打她,讓她不要為了宋世堯背叛宋時年。


    她心裏那些前幾天才剛剛萌芽的念頭,瞬間被顧明臻掐滅得幹幹淨淨,連點火花都不剩。


    盡管如此,紀佩黎依舊不死心地說道:“我怎麽知道你這話是真是假,萬一你是在騙我呢?”


    “宋世堯一直同鬆本長野走得很近,前陣子鬆本長野帶著他女兒來香江,是宋世堯全程陪同的。這一點,隻要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顧明臻神色淡淡,


    “當然,之前他確實沒有同鬆本家聯姻的意思。畢竟他那個人心高氣傲,恐怕不甘心做個被人管製的贅婿。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宋世堯可早就不是能夠繼承首富衣缽的香江第一貴公子了。”


    紀佩黎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垂眸苦笑了一下,“是,他如今已經沒有多少退路了。”


    “所以紀佩黎,我勸你最好不要假戲真做!”顧明臻冷冷道,“據我所知,鬆本雅子挺喜歡宋世堯的。若把你倆放在一塊,你猜他會選誰?”


    紀佩黎沒答話,手掌卻再次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一個孩子,拿捏不住他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掉它吧!”


    顧明臻複雜的視線徑直落在了她小腹的位置,那目光說不清是悲憫還是別的什麽,


    “畢竟,孩子他可以隨時再生,但錯過了這次翻身的機會,他可就什麽都不是了。你猜,宋世堯會甘心讓自己變成個窮光蛋嗎?”


    紀佩黎臉上瞬間多了一抹忌憚之色,“顧明臻,你......你是不是在派人監視我?”


    “我不止知道這個......”顧明臻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突然道,“我還知道你今天你專程來找我,是宋時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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