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臻大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使勁兒地掐了掐她的人中。


    齊弦姿眼睫微顫,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她用力地拽住了顧明臻的手腕,想說什麽卻幾次哽咽。


    “我還沒跟他說過,從見他第一麵時我就喜歡他了。”齊弦姿素日沉著冷靜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悔恨與遺憾,


    “當年他那樣的風流意氣,我怕他厭惡這場被父母強加在他身上的聯姻,也怕他嫌我呆板無趣隻會賺錢,更怕他惦記心裏的白月光讓我自傷,所以我從來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跡。”


    “他也曾許多次說過喜歡,可因為梁曼茹,我從來不敢把這些話往心裏去。若非他這次拿命護著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竟如此重要!臻臻,媽媽是個感情上的膽小鬼,你不要學我......”


    顧明臻微微一怔。


    她隻知顧鎮業對齊弦姿是一見鍾情,卻從不知齊弦姿亦同樣如此。


    明明是場雙向奔赴,卻因為陰差陽錯、造化弄人,讓這對夫妻留下了這麽深的遺憾。


    “爸要是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為他同你一樣,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她抬手將她散落臉頰的發捋到了耳後,低聲哄道,“你對爸一見鍾情,這事兒夠他吹噓一輩子了!”


    齊弦姿猛然抬頭,眼底閃過一抹驚愕之色,隨即她露出一個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眼眶卻瞬間紅了一片。


    就在這時,容淮若有所思地問道:“醫生,我們一共送進去三個重傷患者,請問去世的是哪一位?”


    小醫生一臉的莫名其妙,“自然是那個花臂,他的傷最重,所以先給他排的手術。”


    顧明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裏把佛祖耶穌和漫天神佛謝了個遍。


    “醫生,你是說我老公他沒死?”齊弦姿反手抹了一把眼淚,咧嘴想笑,眼淚卻再次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當然沒死。”小醫生連忙答道,“剩下那個不好說,看樣子也是九死一生的命。可你老公因為搶救及時,我敢打包票,一定死不了!”


    事實正如小醫生所說,一個小時後,顧鎮業被平安地送出了手術室。


    他臉上雖然血色全無,可卻唿吸平穩,心率正常。


    齊弦姿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緊緊握著顧鎮業的手,哽咽道:“臻臻,你爸他沒事了,咱們終於渡過這一劫了。”


    顧明臻知道她如今心裏隻有顧鎮業,也不好掃她的興。但她心裏卻明白,若最後這個人也死了,這件事恐怕會更加棘手!


    容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低聲安慰道:“別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若事情真的走到最壞的結果,這也不是咱們能夠控製的。”


    顧明臻勉強笑了笑,目光卻一直落在手術室外的紅燈上。


    又過了兩小時,滿臉疲憊的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噩耗。


    “病人的情況並不樂觀,現在必須將他送到重症監護室去。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天似乎並未站在顧明臻這一邊。


    那人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三天,終於脫離了危險,卻一直陷入昏迷之中,遲遲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醫生說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如果他再不盡快醒過來,大概率會變成植物人。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顧明臻連夜審問了江嫂,發現事情果然如自己預料的那般,這件事江嫂雖然充當了最關鍵的一環,但她卻一直跟顧振明單向聯係,並未跟“三和會”的人接觸過。


    至於陳二狗,他則是顧振明派去監視江嫂的人,跟“三和會”也沒有直接關係。


    “這下線索徹底斷了。”顧明臻捏了捏眉心,歎息道,“光有江嫂和陳二狗,即便他們順利地轉成了汙點證人,也隻能證明這事跟顧振明父子有關,而不能直接指證三和會。”


    顧明臻想起那具在火場廢墟裏找到的屍體。


    事後她也去辨認了,那具屍骨確實跟顧宗漢很像。


    但這年頭還沒有基因檢查技術,所以她至今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那究竟是不是顧宗漢本人?


    “必要時可以行些非常手段。”容淮神情冷酷。


    “你是說作偽證?”顧明臻皺了皺眉頭,“這事除非江嫂心甘情願,否則難辦。倘若她當庭反水,隻會讓咱們處於被動狀態。”


    對付惡人,她並沒有什麽道德潔癖。


    但如果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那則要鄭重考慮了。


    “這世上所有人都標好了籌碼,打動不了她,是因為咱們給出的籌碼還不夠。”容淮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又或者,是她受到的威脅還不夠!”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事情還沒到絕境。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事情確實還沒到絕境,至少輿論戰這邊,顧明臻他們暫時占了上風。


    顧氏夫婦被香江第一黑幫夥同親弟弟綁架一事在香江的街頭巷尾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齊弦姿年年都在做慈善,所以顧氏在香江的風評向來不錯。


    起初,吃瓜群眾隻是罵顧振明又毒又蠢、貪心不足,放著好好的顧家二爺不做,非要跟黑幫攪在一塊兒。


    可在得知他被“三和會”的人殺人滅口後,輿論的風向就開始慢慢轉變。


    大家都說“三和會”是香江的毒瘤,說港英政府不作為,放任“三和會”禍害鄉鄰。


    直到今天這個小報爆出“三和會”在街頭砍死人,明天那個小報說“三和會”逼良為娼,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新聞不斷發酵,民眾對“三和會”的憤怒也逐漸在這種恐慌的氛圍中開始變質。


    【論香江警方為何如此懶政?】


    【三和會的做大,是阿sir們放任的結果嗎?】


    【實錘!警匪一家親,有照片為證。】


    諸如此類的新聞接連不斷,一個賽一個勁爆。


    起初“三和會”的人還想威脅一下報道這些新聞的狗仔們,誰料向來油滑的狗仔們這次卻極有風骨,個個都展現出了“無冕之王”的傲骨。


    法不責眾,報道的人多了,“三和會”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容淮:“這兩天三和會的人學精了,收斂了不少。”


    “三和會的人橫行霸道慣了,就算收斂又能收斂到哪裏去?隻要多激幾下,我就不信他們忍得住!”顧明臻冷笑一聲,眼底全是算計之色,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在三和會不是有臥底嗎?讓他們最近行事囂張些,多給三和會樹點敵人。樹大招風,隻有他們犯了眾怒,咱們才有可乘之機。”


    聽到她的話,容淮頓時眼前一亮,“我有辦法了。這法子若是用得好,不僅可以打破咱們和宋世堯之間的膠著狀態,還可以把他和三和會一起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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