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淮的話,齊弦姿突然愣了神。


    “媽,你怎麽了?”顧明臻問。


    齊弦姿剛想答話,一個留著短發,清爽帥氣,作中性風打扮的女人就大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容生,記者那邊已經全部到位了,你看采訪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容淮抬眸看向齊弦姿,“伯母,你看呢?”


    “現在去吧。”齊弦姿站起身來拍了拍顧明臻的肩膀,“臻臻,幫我看好你爸爸。”


    聽到名字,短發女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明臻。


    那目光像是好奇,又像是帶了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容淮輕咳一聲,“紀翎,你帶伯母過去吧,務必注意她的安全。”


    紀翎恭敬地點了點頭,“是。”


    紀翎?


    這不是那些小報背後的主人嗎。


    顧明臻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她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原著裏這個留著標誌性短發的紀翎,是容淮手下的得力幹將。一直默默地暗戀他,最後也因為救他而死。


    所以,那些小報背後的主人果然就是容淮!


    如此一來也就說得通容淮為何會從半年前就開始布局傳媒業了。


    他一定是早就查到了梁家頭上,才會從那時候就開始未雨綢繆的。


    顧明臻心中一動,“紀小姐請留步。”


    紀翎停下腳步,語氣恭敬卻疏離,“不知顧小姐還有何吩咐?”


    “采訪的事,咱們再商量一下。”顧明臻開門見山地說道,“若我沒有猜錯,今天來的媒體都是自己人吧?”


    紀翎沒答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容淮。


    容淮:“顧小姐是自己人,她問什麽你答什麽就是了。”


    紀翎眸光微閃,這才點頭答道:“是。”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辦了。”顧明臻抬手敲了敲木製長椅,那是她思考時慣有的動作,“容淮,咱們來打一場輿論戰吧。”


    容淮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歲歲是想到什麽好主意了麽,說來聽聽?”


    顧明臻不清楚容淮的事紀翎到底知道多少,於是含糊其辭道:“既然對方對方人多勢眾,以咱們如今的實力恐怕暫時奈何不了他們,那咱們可以借助媒體輿論的力量倒逼他們,讓他們迫於壓力不得不付出點實際行動。”


    她說得不清不楚,旁邊的齊弦姿和紀翎皆聽得一頭霧水。


    倒是容淮,對她心有靈犀般地笑了笑,“你是說,讓他們狗咬狗?”


    這個形容簡單直白,顧明臻衝他豎了豎大拇指,扔過去一個“還得是你!”的眼神。


    “我們歲歲真是聰明絕頂!”容淮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莞爾笑道,


    “就照你說的辦,不過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如今日先讓伯母在媒體麵前賣個慘,哭訴一下香江惡劣的治安環境。稍後我再讓人推波助瀾,把事情鬧大。”


    他說得含糊,顧明臻便知道有些事他並未完全告訴紀翎。


    不過這倒也符合容淮的性格,他若是什麽都敢跟別人說,她反而不敢信他了。


    “也行。”顧明臻快速對齊弦姿交代了幾句,末了又鄭重其事地叮囑道,


    “媽,你一定要記住,這次的事是二叔受了黑幫惡人的蠱惑,他隻是被脅迫的從犯,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惡貫滿盈的黑幫惡人!”


    齊弦姿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她清了清嗓子,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你放心,若非那些黑幫惡人脅迫誘惑,你二叔也不會誤入歧途。媽一定會替他和咱們顧家討迴一個公道的。”


    等兩人走遠了,容淮才收迴視線,“伯母真是個妙人兒!你和她能夠成為母女,是你們彼此的福分。”


    他雖然在笑,但那笑意卻十分淺淡,帶著些惆悵與似有若無的哀傷。


    顧明臻心知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伯母也一定以有你這樣的兒子為榮!”


    容淮聲音低沉,“是我沒用,至今還隻能讓她躺在療養院冰冷的病床上,不得解脫。甚至連外祖一家的仇都報不了。”


    “這不是你的錯。”


    看書時她也很疑惑,容淮智多近妖,有手腕有魄力,行事幹脆果決,為何最後卻功敗垂成?


    那時候她以為是宋世堯的男主光環所致,可當她成了局中人,才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錯綜複雜。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單槍匹馬地應對這種群狼環伺的場麵。


    畢竟,他麵對的不僅僅是一群人,而是能夠在香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顛倒黑白的強權。


    能走到今天,他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容淮笑了笑沒說話,神色卻有些低落。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盯著手術室外的紅燈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淮才幽幽地開了口,“歲歲,若事情真像你猜測的那樣,那恐怕賭上我的全部也未必能夠報仇雪恨。”


    顧明臻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為他們心知肚明,他說的話雖然殘忍,卻皆是事實。


    “容家這條船早已千瘡百孔、不堪一擊。歲歲,雖然我很想與你同舟共濟。但以目前的形勢看,你若執意同我綁在一起,等待你的隻會是船毀人亡的結局。”


    容淮突然抬眸看她,目光深深,“所以,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顧明臻沉默地與他對視,像是在審視他這番話裏究竟藏著幾分真心?


    “這次不是試探!你就當......是我突然良心發現了吧。”容淮慘然一笑,竟狼狽地挪開了眼,“你要考慮好,你若是現在下船,我不怪你。但......”


    但是什麽,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顧明臻也沒追問。


    她想了想,才道:“其實你也可以現在抽身,如果你願意放下那些仇恨,你還可以風風光光地做你的宋家大少爺。我想,宋老爺子一定會樂見其成的。”


    “不可能。這世上若沒有天理公道,那我便做自己的天理公道!”容淮眸色一暗,聲音冷厲得如同寒冬臘月的霜雪,


    “這筆血海深仇,我一定會連本帶利討迴來。無論老天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不會放棄!”


    “既然你不放棄,那我也不會放棄。”顧明臻神色淡淡,仿佛她談論的不是生死攸關的事情,而是今天要吃什麽喝什麽一般雲淡風輕,


    “況且你我心知肚明,他們既然盯上了顧家,就不是我下了船就能安然無事的。”


    容淮沒沉默著沒說話,但眼底那些已經黯淡下去的光又慢慢亮了起來。


    就在這時,顧明臻的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


    “顧丫頭,我們在火災廢墟裏發現了一具屍體,看身高體型跟顧宗漢很像。恐怕......他也被人滅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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