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嫻姿神色如常地出了h行,但從她順拐的腳步,顧明臻不難發現她的心事重重。


    “媽,別擔心。他有張良計,我們也有過牆梯。”顧明臻握住她的手腕,冷靜道,“利益固然動人,但如果危害到自身或者親人的安危,又另當別論了。”


    齊嫻姿腳步一滯,抬眸看她,“你是說?”


    “派人盯緊張太太。聽說她和張行長夫妻恩愛,這麽多年,即便張太太無所出,他也對她一心一意、不離不棄。”


    顧明臻冷冷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太太這兩天肯定會離港。在她離港途中,派人把她攔下來。”


    齊嫻姿一向是個奉公守法的商人,打打灰色地帶的擦邊球已經是她的極限。


    畢竟行賄什麽的不算稀奇事,他們圈子的大部分人都做過。


    在香江這個大染缸混,有時候你不隨大流就是異類,就會被排斥。


    但也就僅此而已,再多的她就不敢碰了。


    聞言,她有些猶豫,“可是......”


    “咱們隻是請張夫人做客而已,又不會做別的。”顧明臻垂眸一笑,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厲色,“隻要張行長知情識趣,咱們自然好吃好喝地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


    她不是齊嫻姿,字典裏沒有“心慈手軟”這四個字。


    她向來信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所以她必須得把張行長的軟肋拿捏在手裏,讓他不敢為了更大的利益反水。


    “媽,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顧明臻道,“如今已經到了顧家危急存亡的時刻。你是顧家定海神針,如果你倒了,顧家必亂。”


    “行,我聽你的。”齊嫻姿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聞言咬牙道,“我會想辦法告訴張行長,他若是敢為了利益反水,必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齊嫻姿一個電話打過去,立馬有人守在了張宅附近。


    然而兩夜一天過去了,張太太毫無動靜。


    若不是她家菲傭每天照常出來買菜,跟蹤的人也在窗口看到過張太太的身影,顧明臻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收到什麽消息,提前離開了。


    但顧明臻找人查過,近日的離港記錄裏並無張太太的名字。


    齊嫻姿:“臻臻,難道咱們收到的消息是假的?”


    “不會是假的。王行長還不肯見你,就說明他一定收到了風聲。”顧明臻搖了搖頭,沉思道,“我猜,是我們的人打草驚蛇了。”


    “應該不會吧。這些人都是我用慣了的,辦事一向穩妥靠譜。”齊嫻姿道。


    “如果暗中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監視張太太呢?”顧明臻抬眸看她,


    “既然有人暗中使力遊說張行長,那他們肯定也想把張行長的軟肋拿捏在手上。咱們在明,他們在暗,會暴露也不奇怪。”


    顧明臻給紅毛打了個電話。


    讓他喬裝打扮一番,推了一輛賣甜品的小車去了張宅附近轉悠。


    一小時後,顧明臻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顧小姐,你是怎麽知道張宅附近有兩方人馬的?真是神了!”


    “知道了。”顧明臻道,“你繼續監視,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聯係我。”


    掛斷電話,顧明臻思忖了片刻,對齊嫻姿道:“媽,讓你的人從張宅附近撤走吧。”


    齊嫻姿詫異地看向她,“不監視了嗎?”


    “不是不監視,而是換個地方監視。”顧明臻彎曲的手指輕輕叩了叩大理石桌麵,沉思道,


    “讓你的人去機場和碼頭附近守著,不要太高調也不要太低調,務必要讓他們知道,機場和碼頭是天羅地網,一旦去了就可能有去無迴。”


    “你斷了她出港的路,還怎麽引蛇出洞?”齊嫻姿不明所以。


    顧明臻笑而不答:“迴頭你就知道了。”


    傍晚,華燈初上。


    一道苗條的身影提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悄悄出了張宅,上了張宅前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


    轎車在落日的餘暉中飛馳,直奔朝香江郊區而去。


    一路上張太都提心吊膽,緊張地注視著後視鏡,生怕後麵有尾巴跟蹤自己。


    見狀,司機笑道:“放心吧張太,我看過了,沒人跟著咱們。”


    張太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任何鬆弛,她手指緊緊地捏著手提包,微抿的唇角繃出一抹緊張的弧度。


    直到四周逐漸荒涼,遙遙地能看到一座鐵路橋高懸於河道中央,張太才驀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變故就在這一瞬發生。


    一輛白色轎車從對麵疾馳而來,直直地撞向他們。


    司機麵色一白,迅速將方向盤狠打向左邊。


    “砰”地一聲巨響,黑色的無牌照小轎車撞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白色小轎車上跳下來幾個手持鐵棍的彪形大漢,迅速將黑色轎車給包圍了。


    見狀,剛才死裏逃生的張太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麵色瞬間煞白如紙。


    她伸手去推前排的司機,卻發現他額上鮮血淋漓,早就昏迷了過去。


    “張太,下車吧。”為首的男人身材挺拔,麵容英朗,“我們受人之托請你走一趟,隻要你好好配合,我們保證不會傷你一根寒毛。”


    張太瑟瑟發抖,目光絕望地越過他的肩頭,看向不遠處的羅浮橋。


    隻要過了這座橋,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座港島,飛向新天地。


    可惜......


    張太絕望地閉了閉眼,不甘地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會走這條路的?”


    霍堅輕笑了一聲,“到現在張太還不明白嗎?你會走這條路,是因為有人想要你走這條路。”


    張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機場港口被封的消息,是你們故意讓我知道的。”


    她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問道:“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


    “你是咱們的貴客,怎麽能說綁架這麽難聽的話呢!”霍堅扯了扯唇角,笑道,


    “我知道張太在拖延時間,盼著有人來救你。但是我勸張太別做這個美夢了,那群守在你家門口的人,已經被咱們半路攔下了。更何況,你以為落到他們手裏,會比落到我手裏更好嗎?”


    張太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苦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虎狼之輩,誰也不好相與。”


    “走吧張太,我們都是文明人,不想傷你。”霍堅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手槍拎在指尖轉了轉,一臉邪肆地笑道,“可如果真逼急了,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他們不會。”


    張太看著對方個個兇神惡煞的模樣,知道他所言非虛,隻能認命地推開車門。


    夜色如墨。


    白色小轎車在疾馳了半小時後,停在了一個農家小院。


    進屋後,有人扯開了蒙在張太雙眼上的布條。


    張太眨了眨眼,等適應了屋內刺眼的燈光,才發現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孩兒。


    她抬眸審視了顧明臻片刻,忽然道:“你就是顧家大小姐顧明臻吧?”


    “看樣子張太果然私底下了解過我。”顧明臻一點也不奇怪她會叫出自己的名字,聞言嫣然一笑,


    “也好,我向來不喜歡跟笨蛋打交道。張太是聰明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請你來為的是什麽吧?”


    “我知道。”張太找了一張凳子坐下,方才還有些惶恐的麵孔已經鎮定了下來,


    “但恐怕要讓顧大小姐失望了。你們找錯人了,姓張的軟肋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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