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同去賭館三天,但三天後的收穫卻存在差別。程飛不得不承認,安向晨在這方麵比他有天賦得多,方臻便把程飛交給安向晨教導,務必要教出一個百分百真假難辨的賭徒。


    程飛的問題在於他不僅不會賭,而且與普通百姓有距離,與落魄人形象差得太遠。安向晨就是要讓他在一遍遍賭的過程中,逐漸習慣聳肩駝背的儀態,而不是時時刻刻器宇軒昂,裝出來的駝背僵硬得過於刻意。


    時間緊迫,程飛幹脆住在了方臻家裏,每天從睜眼到閉眼,就一直跟著安向晨不停練習,不僅練習表情神態,還練習如何賭!


    當然,這個對賭的人隻有安向晨一個,他們二人找到空桌子布置成賭桌,買來各種賭具,就在家裏練習。


    於是大家便能看到,安向晨成日裏與程飛在一處的畫麵。幸好這些天方臻也忙得腳不沾地,壓根沒時間陪安向晨,不然他定然要吃醋吃到醃入味。


    如此過了不到十天,七月下旬,程飛扮成的賭徒終於灰頭土臉地登場,並在已經經過方臻確認的胡商麵前亮了相。


    「滾滾滾,沒錢還敢來賭,再讓我看到你,小心我打斷你的腿!」賭館的夥計將程飛從館內扔了出來。


    程飛頭髮衣衫皆淩亂,狼狽地摔在地上,也摔在了胡商的車隊前。他此刻穿著打補丁的粗布短褐,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


    等著賭館夥計罵完,他爬起來就抱住了夥計的大腿,央求夥計再讓他賭一把,就一把,他一定能翻盤。


    那夥計是個暴脾氣,一腳踢開程飛後便要迴館內。


    程飛再次撲上來,不顧自己滿臉的土,抱住夥計死不撒手,非要進賭館再賭一把。


    「嘿我說你找死是不是!」夥計徹底怒了,將程飛踹翻後,就在門前毆打起他來。


    夥計當街對著程飛一頓拳打腳踢,街上卻無人上前幫忙。程飛也是個死性不改的,一邊被打得在地上翻滾,一邊還要叫嚷著讓他進去賭一把。


    街上行人指指點點,都在嘲笑程飛的無藥可救。


    很快,程飛便被夥計打得吐了血。他的牙齒被血染成紅色,看著頗為可怖。而他就用這張可怖的臉,露出一個毒蛇般的笑容,「您打也打了,能放我進去了嗎,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您再打我一頓,求求你,我真的需要再賭一把。」


    夥計被他這樣的表情和執著嚇得呆愣了一下,隨後踹開抓著他褲腿的程飛,急匆匆返迴賭館,並且「哐當——」一聲,關上了賭館的門。


    程飛的腿似乎被打斷,他嚐試著站了兩下沒站起來,便幹脆爬向賭館,試圖爬進去再賭一把。


    這時,一隻粗黑的男人的手朝程飛伸來,將一隻黃色的絲質手帕遞到程飛麵前。


    程飛先是一愣,隨後順著拿手帕的手朝上看去,看到一張典型的胡夷男人的臉。高鼻樑深眼窩粗眉毛厚嘴唇,比大成更偏黑一些的膚色,還有遮住整個下巴的絡腮鬍。


    「擦擦吧。」胡夷男人用拗口的大成話表達了他的善意。


    程飛遲疑了一瞬,接過那方看著就不便宜的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跡,「謝謝。」程飛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你為什麽要求他,你今天離開,明天湊到銀子再來,為什麽要挨他的打?」胡夷男人見程飛願意理他,便說出了他的困惑。


    「我的銀子都輸光了。」程飛麵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賭館大門,「就在剛才,我最後的身家也賠了進去,我不信,我不信我贏不了。剛才那一把我明明有翻盤的機會,都怪那個不長眼的夥計將我趕出來,隻要再讓我賭一把,就一把,我絕對能贏!」


    「要是贏不了呢?」


    「呸,你少在這兒詛咒我,別以為你給我條手帕我就對你感恩戴德,要不是那該死的夥計我現在早就贏了。哼,敢打老子,等我贏迴我的銀錢和宅子,我第一個便打死他這不長眼的狗東西!」程飛朝地上啐了一口。


    「可是你沒有錢賭了。」


    「與你何幹!」程飛怒視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胡夷男人,「老子的事你少管!」


    胡夷男人像是被程飛的狠厲嚇到了,搖搖頭被僕從扶上了馬車。


    程飛沒有再關注胡商的去向,他盯著賭館大門看了一陣子,最終沒有繼續往上爬,而是沉思片刻,拖著那條被打傷的腿一瘸一拐離開了賭館。


    他的離開是暫時的,剛才那個胡夷男人說的對,他沒錢了,他必須要再弄點錢,才能繼續賭。他能想到的,便是去河邊洗幹淨胡夷男人給他的手帕,然後拿著手帕去了當鋪。


    可一條被用過的手帕能值多少錢,他很快被當鋪趕了出來。


    被趕出當鋪的程飛氣得將手帕扔在地上狠狠踩踏,隨後便想出了更惡毒的辦法,眼裏的陰霾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的腿並沒有斷,這會兒基本緩了過來,走路也恢復正常。他揉揉腿跺跺腳,隨後便盯上了路邊一位閑逛的女子。


    那女子穿戴不俗且身邊沒有小廝丫鬟陪伴,似乎是她任性,不願意被人跟著,這才支走了身邊的人。


    程飛緊跟著女子走了一段路,隨後找準時機將女子拽進了無人的小巷子……


    可是從女子身上搶來的銀子夠他賭幾把呢,第二天,程飛再一次被夥計趕出了賭館。


    這次他沒有抱住夥計的腿乞求,而是啐了一口,便急匆匆離開。顯然,昨天搶劫女子的行為讓他嚐到了甜頭,與其做哀求夥計還被打的無用功,不如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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