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微安跟在何衝、左三身後,走進京城最大的青樓——春意閣。


    春意閣內,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脂粉香濃,酒香撲鼻。一位位曼妙佳人或彈著古箏,或唱著纏綿悱惻的歌,更有一些正陪著嫖客們淺酌低吟,談笑風生。


    房微安未多做停留,穿過喧囂的大堂,朝二樓走去。


    與正要下樓的李明竹、張喻恆(房微安太學時同窗好友)碰上。


    “明竹兄,喻恆兄。”


    “微安兄。”


    一番熱鬧寒暄。


    李明竹和張喻恆正要詢問房微安怎麽來此,聽到清脆的鑼聲提醒。


    房微安不解的看向兩位好友,“什麽情況?”


    “競價要開始了,我們去占個好位置。”李明竹和張喻恆很高興,拉著房微安來到大廳,找了一個靠近表演舞台的位置。


    聽周圍話音,房微安才明白。這春意閣和鹽城的百花館差不多,定期推出新人掛牌接客。想要獲得新人的初夜權,需要競拍。


    李明竹和張喻恆這兩人今天就是為競拍。


    “微安兄,帶了多少銀子來?”李明竹打探,這可是潛在的對手。


    “沒興趣。”房微安搖著扇子,對此提不起半點興致。看到這個就想起,鹽城那段做臥底的痛苦。


    李明竹明顯不信,“沒興趣,你來妓院幹嘛?”來這不都是要嫖的嗎?


    房微安白了他一眼,誰跟你一樣,就想著那檔子事。


    “你把銀子借我。”張喻恆開口,他家裏管的嚴,每月隻給20兩銀子零用,完全不夠花。幸好他祖母張老夫人疼他,時不時貼補。


    這次來可是將自己全部身家都帶來。


    房微安解下錢袋子丟到桌上,“都在這了。”


    房微安早上出門時,特意讓房瑞把他的錢袋子裝滿。給宋香買禮物花了千兩銀子。餘下的有多少,房微安也不太清楚。


    李明竹先一步搶奪,打開,“還說你不感興趣,帶了這麽多錢。”說著把裏麵的一卷銀票拿出來。


    張喻恆上去搶,兩人最後一人分了一半5000兩銀票。


    “真羨慕微安兄。”李明竹收起銀票。


    “你有微安兄的臉,不需要花錢。頭牌都願意倒貼。”張喻恆打趣,說完他就後悔。


    原本笑著的房微安臉色變了,“我突然想起來,這錢我還有用?不能借了。”房微安說著伸手,示意兩人把銀票還給他。


    “抱歉,我錯了。”張喻恆很幹脆道歉,說著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李明竹瞪了眼張喻恆,哪壺不開提哪壺,”微安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把他當個屁給放了。“


    “李明竹你太粗俗了。”張喻恆不高興。


    “想想銀票、想想競拍、想想賭約。”李明竹嘟囔著提醒張喻恆。


    張玉恆反應過來,“對對對,微安兄你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房微安瞬間感覺聞到臭味,猛扇了幾下,“出去,別說咱們認識啊,丟不起這人。”


    李明竹、張喻恆:為了賭約忍。


    “你倆跟誰打賭啊?”兩人說的小聲,房微安蓋上聽到了。


    聽到了,他倆也不瞞著,說了事情的經過。張喻恆有個自小不對付的同歲不同月份的堂兄——張喻山。


    小時候,兩人見麵就是打。大了不打,但是兩人會進行各種攀比。


    上個季度,張喻山來春意閣競拍到冬雪姑娘的初夜權。張喻山知道張喻恆手裏不寬裕,故意在他麵前顯擺自己有本事什麽的。


    張喻恆哪受的了這個,與他打賭要在這季度,拍到一位姑娘的初夜權並用。


    贏了,張喻山要叫張喻恆哥;輸了,張喻恆要當著所有朋友的麵,向張喻山彎腰道歉且叫張喻山哥。


    雙方立字據為證。


    隔天,張喻恆冷靜下來,就後悔了,他哪有那麽多錢啊。


    張喻恆沒有參與過競拍,但也聽聞過,春意閣掛牌出來的一位姑娘,少則千兩,多則上萬兩銀子。


    張喻恆是個有多少花多少,從來不存錢的主。


    張喻山能競拍是他有位會賺錢的舅舅,每個月給他的零用達到千兩銀子


    張喻恆的外家是窮翰林,偶爾還需要他娘貼補。


    李明竹身為張喻恆的好友,鼎力相助,將自己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都給了張喻恆。兩人一共湊了1千5百兩銀子。


    張喻恆都打算要認輸了沒想到會見到房微安,他手裏還有這麽多錢。


    “有了這些我一定能贏。”張喻恆很有信心。


    “然後呢?”房微安問了一句。


    李明竹和張喻恆不解,“什麽然後?”


    “我記得你家有家規的。未滿二十周歲的不能破身。”房微安笑著提醒。


    張喻恆臉上的笑容僵住,這會他反應過來,中計了。


    輸了,他得叫張喻山哥。贏了,他得受家法。想到上一個破戒的小叔叔,被祖父打的趴床上,整整半年。


    祖父命人打小叔叔時時,張喻恆還去圍觀過。想到小叔叔的慘樣,張喻恆猛搖頭,他不想被打。


    “張喻山果然是陰險狡詐的小人。”張喻恆憤怒拍桌子。


    “沒關係的,有我在呢。”李明竹拍手。


    “這樣你就輸了。”房微安揺著扇子,提醒。


    “微安兄,你有辦法?”李明竹看向房微安詢問。


    張喻恆也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房微安一臉求救表情。


    房微安沒有迴答,而是要張喻恆與張喻山立下的字據。


    張喻恆掏出字據,他隨身攜帶。


    房微安接過看完,“字據沒有說期限。”


    房微安的話,讓兩人明白了。字據隻說,張喻恆要拍得這季度的一位姑娘初夜權要用,並沒有說什麽時候用。


    張喻恆下個月生辰,過了生辰就滿20周歲。


    那會就不必擔心,違背家規了。


    “包姑娘一個半月,我爹知道。我還要被打。”張喻恆這會是真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李明竹想到當日,他多次相勸。這家夥就是不聽,非要和張喻山打賭。


    “下次,我定不會了。”張喻恆保證。


    李明竹和房微安同時翻白眼,這家夥,說了多少次下次。有哪一次認真履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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