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走前,把溫九言交代留給房微安的包袱交給他。


    房微安打開,裏麵放了一套仿真皮質的手套,薄如蟬翼戴在手上,完全看不出來。還有藥品以及防身的毒藥等。


    最後是三把折扇。房微安之前寫信給溫九言時說過,他送自己的折扇殺人太多,沾染了血腥氣。


    溫九言迴信說會為他再多定製幾把折扇換著用。


    房微安心裏的那點失落瞬間沒有了。


    這會全是開心。


    在鹽場做鹽工一個月,美少年不用化妝就是一個粗糙少年。


    房微安也跟鹽工們混熟。從他們口中了解了一些,但偷販私鹽的事並沒有著落。


    不想聽屋內幾人的葷話,房微安借口尿遁離開房間。


    從茅房裏出來,房微安解開戴在口鼻上的布巾,大口喘氣。


    清理糞坑的人又來遲,讓茅房滿是惡臭。房微安有些不舒服的去找李得明,想要提醒他去催促快點來。


    來到李得明住處附近,聽到交談。


    “明哥,一次50斤太少了。”


    “現在查得多嚴。這50斤弄出去也不容易的。”


    “我知道難,但兄弟跟著我們幹,給的錢少了,他們心裏有想法啊。”


    “是他們有想法,還是你有想法?”


    “明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隻聽你的。”


    “聽我的,就老實點。最近外麵風聲緊,出了事,誰都保不了你。”李得明最後警告。


    “是是是,明哥放心,我小心著呢。”


    “明天出貨,都注意著點。”


    房微安躲在角落看出來的人,夜光下,認出這人是第八天,多跑幾次茅房的人。也是那位要帶他開葷的馬三順。


    房微安迴到住處,剛躺下。馬三順迴來,目光隱晦的打量房微安。


    房微安故作沒有看到,打著鼾聲。


    “別說話了,都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幹活呢。”馬三順開口,屋內另外四人不說話,躺下休息。


    很快屋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唿嚕聲。


    最先打唿嚕的房微安:……


    這是打唿嚕比賽嗎,一個個誓要把別人比下去。


    天還沒有亮,房微安就被馬三順搖醒,“小陸,醒醒。幹活了。”


    房微安迷迷糊糊的跟著馬三順出門,路上遇到其他鹽工,大家互相打招唿。


    到了鹽田,房微安跟馬三順一組。


    馬三順力氣大使大錘,房微安表現的力氣小,使小錘。馬三順錘開大鹽塊,房微安跟上將其錘的更碎,再運到一旁的大水池子倒進去。


    來迴幾趟,房微安滿頭大汗。汗水入眼更是難受,拿布巾擦拭。到一旁的水桶,打了兩竹桶水。一桶自己喝,一桶遞給馬三順。


    “三順哥,喝水。”


    馬三順放下大錘,撩起袖子擦了擦汗,接過竹桶,兩口喝光水。


    “我去趟茅房。”


    房微安嗯了一聲,接過竹桶。看著馬三順走向茅房,他把竹桶還迴去。繼續用小錘子錘鹽塊,錘碎後,裝到大木桶中,背到水池。


    裝了兩桶,馬三順才一臉舒爽的迴來。


    “昨晚睡覺沒蓋好被子,鬧肚子。”馬三順說著,拎起大錘用力砸。


    房微安眼尖發現馬三順腳上的鞋子沾了一點泥土。他去茅房前是沒有的。鹽場到茅房鋪的是石塊,是不會踩到泥土的。


    “三順哥,你要不要迴去休息一會。”房微安擔心。


    “這點事用得著休息。放心,我有的是力氣打鹽塊。”馬三順說著掄起大錘,用力打下去。鹽塊碎成幾瓣。


    房微安拱手做佩服狀,舉起小錘子一點點錘碎,鏟進木桶內。


    忙碌到中午休息吃飯時間。


    每人一大海碗的糙米飯,飯上蓋著三片肉及一些時蔬。飯吃完可再添,菜卻是隻有這麽多。


    房微安大口吃著肥肉,一點不覺得膩。一上午的體力活,消耗掉他所有的力氣。吃完又抓緊添了一碗。


    沒有菜,幹吃米飯也很香。吃完飯,到棚子下休息。


    房微安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直接往地上一躺,靠著柱子坐,閉目養神。估摸著快要上工了,房微安起身去茅房。


    茅房清理幹淨,還點了驅晦香,聞著沒那麽難受。


    左右掃了一眼,沒有什麽異常。


    房微安方便完,迴去繼續錘鹽塊。


    天黑放工,房微安跟著工友們領了晚飯,一人三張加了鹽的餅,再無其他。


    早餓了的房微安,咬了一大口餅頓住。


    不能因為是鹽場就不要錢似的往餅裏,使勁加鹽啊——


    “你喝這麽多水?”


    “我也不想喝呀,但餅太鹹了。三順哥,你不覺得大餅很鹹嗎?”房微安說著喝完一壺水,起身去打了一壺。


    “定是老劉頭迴來了。”屋內一人說道。


    其他人點頭。


    “老劉頭是誰呀?”房微安新來的,對這裏的許多人還不認識。


    馬三順為房微安解釋,老劉頭之前也是鹽場的鹽工。年輕被挑選押運鹽去送外地,路上為保護鹽場主事,被人砍傷胳膊。傷養好,胳膊使不上多少力氣。鹽場的活做不了,被主事安排到廚房做事。


    老劉頭做餅手藝一絕。年輕時,做的餅又香又脆。年長以後,口味重了,餅做的一年比一年的鹹。


    今天做的這餅是又鹹又苦。


    “老劉頭是不是抓錯了鹽?”有人推測。


    “管他呢,快吃吧。”有人咬餅。


    房微安很是糾結的咬一口餅,不吃餓,吃吧真難受。


    三塊餅,吃了一塊半,實在吃不下去。水喝太多,飽了。


    今晚跑茅房的人也多。房微安夜裏跑了好幾趟。


    次日,醒來,臉色有些不好。


    像他這樣的不止一個。人沒休息好,幹活效率也自然變慢。


    臨近中午,李得明來檢查,規定的量還有近三分之一未做。訓斥了小工頭幾句,責令他們中午不準休息,必須要把未做完的給補上。


    這麽下來,吃不好,休息不好。房微安整個人瘦了很多。


    8天結束,迴到鹽城。


    看到瘦了一圈的房微安,敏慧心道幸好溫九言迴京城,這要讓他看到,不得心疼死。


    房微安把自己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訴敏慧。


    “所以你懷疑他們偷運私鹽的方式是,”敏慧講不下後麵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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