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微安去找李老頭,兩個人關在屋子裏,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李老頭同意幫忙。


    房微安經過打扮變成一個皮膚略顯粗糙的窮困少年。


    房微安通過李老頭的介紹進入鹽城。溫九言也走出了知州大牢,迴到住處。


    “小安呢,他在哪?”溫九言目光看向四周尋找房微安。


    “他已經迴去了。”敏慧的迴答,溫九言不相信。


    “說實話,他去哪了?”


    敏慧說了派房微安去查鹽場偷鹽一事。


    “你怎麽能讓他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溫九言說著往外走,他要去帶迴房微安。


    “他不會同意跟你迴來。你欺騙他的事,他還在生氣。”敏慧攔住溫九言


    溫九言臉色不好,“我說過不準告訴他的。”


    “我沒說是他自己猜出來的。房微安不是傻子。”敏慧笑。


    “為什麽?”溫九言不覺得,敏慧會突然讓房微安去。


    “為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未來的溫統領。”敏慧的話,讓溫九言臉色難看。


    敏慧走近溫九言,“曹統領能做平事堂統領除了他的忠心外,最重要一點是他無牽無掛,沒有任何弱點。”


    之前溫九言是很適合的接替者。隨著房微安進入平事堂,一次次的接觸下來,讓人看出溫九言對房微安的不同。這就讓溫九言有了弱點。一個有弱點的人是不能做平事堂的統領。


    “曹統領什麽時候知道的?”溫九言眼神銳利的看向敏慧。


    “在你為他求那90大板的時候。”敏慧沒有隱瞞。


    溫九言之前安排房微安在易安府據點守著,看出他要放棄。曹統領是有要放過房微安的。但這次鹽商事件,溫九言卻將房微安特別叫來。種種表現,溫九言想要與房微安表白。


    這就讓曹統領不能容房微安。


    “統領要怎麽對付微安?”溫九言眼眸盯著敏慧,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二。


    “放心。不會讓他死的。不管怎麽說房微安的爹可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敏慧不講具體要對房微安說什麽。


    溫九言握緊手,“我會迴就城之後與房微安拉開距離,讓他迴來。”


    敏慧搖頭,現在她也沒有辦法。鹽場那邊鐵騎軍管的很嚴,平事堂的人輕易進去不得,現在在裏麵隻能靠他自己了。


    “統領不殺他,就讓他在鹽場裏自生自滅。”溫九言說的咬牙切齒。


    “我相信房微安不是那麽容易死的,更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務。證明自己的實力。”敏慧的話讓溫九言更緊張。


    看出想做些什麽的溫九言,敏慧提醒一句。


    “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提醒一句。你老實待在這。曹統領不會對那小子出手。但若不聽勸,房微安就真的出不來。”


    “房微安若出事,我定不會放過你。”溫九言說完轉身離開。他怕再留下,會忍不住一拳打在敏慧臉上。


    房微安不知道這背後的事,他在李老頭帶領下,見到李氏一族的領頭人——李得明。李得明是鹽場的一位小管事,手裏管著百十來號人,主要負責鹽場的洗鹽工作。


    洗鹽,就是將鹽石敲碎,沉到水中,然後淘洗過濾雜質。


    沒有任何防護,穿著草鞋踩鹽石上,一個不注意就會留下一道道劃傷。被鹽一漬那滋味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腳上的傷小心些還能避免,但手和胳膊卻是不行。敲碎的鹽塊得放到水盆中攪拌,需要用紗網一遍遍的過濾,一天下來,手泡的發白難看。


    之後手會掉皮,再在鹽水中活動。


    ……


    房微安以前覺得敏慧訓練的四個月是最難過的。現在他覺得,那是再輕鬆不過。


    現在才是每一息都很難熬。但他已經進來,沒有放棄的選擇。


    忙碌一天,迴到住處。一排的木屋,六人一間,沒有什麽隱私。剛開始房微安不習慣,現在他完全不想其他,打了一點水洗去鹽霜。坐在床上休息。


    聽著其他五人的聊天,了解他們的情況。分析這些人中,哪一位有偷鹽的可能。


    七天過去,今天下工,他們就可以迴家了。


    洗鹽工是做八天可以休息兩天。要休息的洗鹽工都很高興,往日沉默的人,今日都有說有笑。


    房微安也很開心能休息兩天。在幹活時不忘注意四周的鹽工,他發現有幾人去茅房的次數有點多。


    房微安也借機去了一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這幾人真的是鬧肚子嗎?


    一天結束,迴屋收拾東西,朝鹽場外走去。出去要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左右各有一間大房間,分別檢查進來及出去的人。


    與進來一樣,脫下所有的衣服、鞋襪。檢查身上有沒有藏鹽,穿在身上的衣服及包袱有沒有浸濕攜帶鹽等


    一一個檢查完成,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放行離開。


    走出鹽場不遠處,像鵪鶉的鹽工,立馬恢複精氣神。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罵兩句,真是拿他們不當人看。


    房微安也跟著罵幾句,考科舉都沒有搜查這麽嚴。


    房微安一臉受辱的模樣,讓走在他旁邊的馬三順笑他太年輕。


    “三順哥不生氣嗎?他們把我們當成什麽了?賊嗎?我從小到大沒有偷過任何東西。在這裏被人跟賊一樣防,真是,”房微安不知要怎麽形容。


    “習慣就好。”馬三順一副過來人表情。


    “我習慣不了。”房微安能忍受辛苦的做活,但不能忍受這種懷疑人的對待。


    “習慣不了又能怎麽樣呢?你敢跟那些軍匪們大聲嗆?”馬三順的話讓房微安沉默。


    馬三順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子,銅板發出碰撞的響聲。讓馬三順的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好了不說不開心的。”說著馬三順打量著房微安,“你小子還沒開過葷吧?”


    房微安臉色漲紅,“我還小。”


    馬三順靠近房微安,露出一抹不好意的笑,“跟哥走,帶你去見識見識,開開葷。”


    房微安心裏厭惡,麵上卻是繼續害羞,“我娘說了,我得為我未來的娘子留下清白身。”


    “真是傻小子。”馬三順搖頭,“你做了鹽工,想娶娘子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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