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看出張生不敵餘巧月,故意向劉洋提議,“大人,如今眾人都在。不如讓餘巧月當場詢問。”


    劉洋沒有反對,“大家對衙門如此不信任,餘巧月你就當著眾人麵問口供。”


    “是,屬下遵命。”餘巧月沒有一絲猶豫,拱手應下。


    餘巧月讓人把乞丐從推車上抬下來,打開席卷。


    “春兒姑娘,這是不是你爹?”


    “不是。我不認識他?”春兒看了眼地上的乞丐飛快收迴,掩飾眼底的仇恨。


    “那我先說說他的事。”餘巧月出乎眾人意料沒有繼續問,反而是說起老乞丐。


    “老乞丐姓宋,就是滅門宋家的那個宋。跟滅門宋家有點著親戚關係……”


    老乞丐叫宋立峰,是滅門宋家家主的堂兄。宋立峰這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家裏的產業被他敗的精光。


    看在同一個祖父份上,宋家主替宋立峰付了賭資又贖迴10畝地,讓他迴到村子裏安家落戶。


    宋立峰若是從此改好,日子也不會太差。可惜,狗不了吃屎。宋立峰老實不到三年,又迷上賭,家裏的錢、房子、地等值錢的再次被賭光。


    欠的錢還不上,宋立峰先賣女,再賣妻,最後賣兒。


    宋家主知道這些後,沒有幫宋立峰還賭債,暗裏出手買下宋立峰的妻兒,送到宋家莊上安頓下來。


    宋立峰賣完所有,賭債沒能不上,被人打斷腿,成了乞丐日常在烏衣巷那邊乞討。


    餘巧月說完看向春兒,“知道老乞丐是誰了嗎?”


    春兒扭頭不看老乞丐,“這跟我沒關係。我不認識宋立峰。”


    “這捕快會不會審問,說這些有的沒地。”有人不解,其他人附和。


    “應該問問,春兒姑娘的爹去哪了?”


    ……


    餘巧月似接受別人的話,話鋒一轉,“春兒姑娘知道你爹去哪?”


    “不知道。”春兒一臉著急,“我真的不知道我爹去哪?”


    “春兒姑娘是和你爹一起來的易安府?”


    “是。”


    “來易安府是因為你爹生病?”


    “是。”


    “你們是住在客棧嗎?”


    “是。”


    “你姓宋嗎?”


    “是,哦,不是。我不姓宋,我姓方。”春兒改口。


    “好巧,宋立峰的妻子也姓方。”餘巧月看了眼地上的乞丐。


    “我說了不認識,你為何一定要這麽說。”春兒委屈落淚。


    “故弄玄虛。”張生很為春兒心疼。


    “我是見識到捕快們的胡說八道了。這是故意把人繞暈,好讓人承認。”張琪冷哼。


    餘巧月不在意別人的說,繼續問春兒,“春兒,你爹生病看大夫了嗎?”


    春兒這次迴答放慢,“看了,在迴春堂看的。”


    “城南迴春堂的李大夫醫術最高,是他看的嗎?”餘巧月聲音不緊不慢的問著。


    春兒嗯了一聲,“是李大夫看的,他說我爹長年勞累過度,油盡燈枯。”


    “城南迴春堂沒有姓李的大夫。”方青找出春兒話語裏的漏洞。


    “是沒有。城南迴春堂離我家不遠。我經常去,有姓張、姓王、姓杜的大夫就是沒有姓李的大夫。”邊上有人附和。


    “你沒有帶你爹去看病,是你殺了他。”方青大聲。


    “不是的。我真的帶我爹去看了。我沒有撒謊。”春兒拚命搖頭解釋。


    “大夫姓李是餘捕快說的。餘捕快是故意誤導春兒姑娘。”張琪搖著扇子揭穿餘巧月的陰謀。


    餘巧月沒有理會張琪的話,繼續看著春兒,“大夫說你爹沒治了,你怎麽做的?”


    春兒咬著牙不開口,她算是明白了,餘巧月問話是處處陷阱。她不願意再迴答餘巧月的任何問題。


    “春兒姑娘拒絕迴答我的問題,是心虛了?”


    “我沒有。看完大夫。我和爹就迴客棧。但因為我們沒錢續交房租,被趕客棧流落街頭。幸得一位好心婆婆收留我們父女二人。隻是今早我爹,他還是走了。”


    春兒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陽光下淚如珠發亮,吸引人目光。


    “你沒錢安葬,就想到賣身?”餘巧月替春兒說完接下來的話。


    “是。”春兒小聲抽噎,“我爹教過我,不能欠人錢財。我身無長物,隻能賣自己。”


    不少人被春兒的話感動,感歎春兒是位孝順的姑娘。


    “今早你是看著你爹咽氣的?”餘巧月沒受周圍人影響,聲音平靜的詢問。


    “不是,我端吃的去爹房裏,他身子就涼了,爹——”春兒不停抽泣。餘巧月遞上帕子,春兒道謝接過擦眼淚。


    “你發現你爹去世了,怎麽做的?”餘巧月繼續問。


    春兒輕咳一聲,“我拜托婆婆找人把我爹拉來這裏。”


    “中間你一直守著你爹嗎?”


    “嗯。不,中間有一會。我哭暈了過去,再醒來我爹已被裹上布放到車上。”春兒解釋。


    “果然人就是在春兒姑娘暈過去的時候被調換了。定是那婆子找來的人給換的。”張生聲音很興奮。


    “不可能的,婆婆很好的,她不會這麽做的。婆婆前日還說接到一好活賺了五兩銀子呢。”春兒為婆婆辯解。


    “一個普通婆子,幹什麽能接五兩銀子的活,定是謀財害命。”張生語氣很是興奮,在他嘴裏,婆子就是殺人兇手。


    “不可能的,婆婆不會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春兒哭泣不敢相信。


    “餘捕快快去逮捕婆婆,放了春兒姑娘。”張生催促。


    餘巧月沒有理會張生,看向春兒,“春兒姑娘也這麽認為?”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如果是,我要為我爹報仇。”春兒語氣中由猶豫變為堅定。


    “春兒,我何時變成老婆婆,又何時給你另找了一個爹?”溫柔堅定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捕快開道,人群很快讓出一條路,聲音的主人在元春帶領下走到中間。


    春兒看到中年婦人臉色大變,“娘,你怎麽來了?”


    “春兒,你還要固執到什麽時候。宋立峰當年是不對,但害我們一家至此的是宋立民。”


    中年婦人的話讓春兒猛搖頭,“不可能,宋伯伯不會害我們的。”


    “宋立民看上了家裏的鋪子,你爹不同意賣。他就引誘你爹去賭。後來你爹在我的勸說下好容易戒賭了。宋立民又暗中派人讓再次引誘。你爹他控製不住自己再次被引誘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春兒,我不想你和你哥陷入過去恩怨中。所以一直沒說真相。但你倆為何就不能聽娘一句勸,放下過去,好好過日子。”方氏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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