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巧月打開最後一個包袱,何美麗被金光晃到了眼。這下她不止嘴巴大張,眼睛也是瞪的老大,“金、金、金磚!”


    門口的餘守平聽到聲音,推門進來,也被包裹裏的金磚晃了眼。


    包袱裏有五、六塊金磚,還有不少的銀票。


    餘守平拿起一塊金磚,上嘴一咬。何美麗一把奪過來,用袖子使勁擦拭金磚,嘴上都是嫌棄,“看看,多漂亮的金磚,讓你糟蹋出個牙印。”


    “我這不是為了試試金子真假嗎?”餘守平嘿嘿笑,他餘守平也是咬過金磚的人。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這要是假金子,咱閨女會大老遠辛苦背迴來嗎?”何美麗的話讓餘巧月很受用。


    餘守平也反應過來,點頭附和,“對,閨女隨你聰明著呢。”


    看完金磚,三人又數了數銀票,有十五張。


    不算書籍,其他物品粗略估計,餘巧月這一趟帶迴來至少兩萬兩銀子。


    數字報出來,餘守平當下就想去當兵打仗。


    “這也是巧月的本事。要是咱倆兒子去戰場,估計毛都摸不到,命能不能迴來都未知。”何美麗這話餘守平讚同。


    餘守平私下打聽過,其他去的捕快獄卒,少的才賺了百十來兩銀子,多的也就七八百兩銀子。哪有他們女兒這麽厲害,不聲不響的,弄了這麽多迴來。


    餘巧月在家休養兩日,迴餘家村。出去半年得迴來見見長輩們。


    半年多的廝殺,餘巧月身上積攢不少殺氣。餘家人看不出來殺氣,但麵對餘巧月,不自覺的有些害怕,不敢靠近餘巧月。


    餘巧月對此隻能盡量收斂自己身上的殺氣。


    餘巧月本打算在餘家村待兩日就迴縣城。沈夫子找來,請她暫代私塾女班的夫子。原因是教導女班的馮夫子快要生了,沒法再代課。


    餘巧月滿口答應,托去縣城的餘守家給爹娘帶個口信,留下來教書。


    因為餘巧月,讓村裏見識到讀書的姑娘不比男兒差。村裏有閑錢的人家,都會送自家姑娘來讀兩年書。不別說的,至少說親時,聘禮要比別村的高出兩成。


    附近村子也有疼姑娘的,送來讀書。


    馮夫子教導用心,除了教姑娘們識字外,還會教導她們算術、女紅等。


    女紅,餘巧月教不了。識字、算術,她可以教。


    接過馮夫子手中的戒尺,進入女班,開始人生中的第一次代課。


    姑娘們都已知餘巧月即將成為她們的夫子,都很高興。餘巧月可是餘家村最有名的兩位姑娘之一,另一位就是女主餘甜寶。


    相比餘甜寶主要依靠家勢,餘巧月更得姑娘羨慕甚至說崇拜。


    餘巧月可是憑自己能力,讀書兩年就能去書鋪接抄書的活賺錢。後麵更憑自己能力考進衙門,帶著一家人進城做工……


    “夫子好。”姑娘們起身行禮。


    “坐下。”餘巧月強勁的氣勢讓姑娘們乖乖坐下不敢動。


    “學到哪裏?”餘巧月放下書,詢問靠近講桌的姑娘。


    “我、我們學到,‘女 慕 貞潔,男效 才良’。”姑娘有些緊張的迴答。


    在學《千字文》,餘巧月把女慕貞潔,男效才良八個字寫到紙上,舉起紙張,“你們有誰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嗎?”


    “我知道。”坐在中間的餘小翠,舉起手。


    “你說。”餘巧月示意餘小翠迴答。


    餘小翠很自信的迴答,“‘女慕貞潔’就是說我們女子應該恪守本分,要聽從爹娘的話。‘男效才良’就是說男子要向長輩們學習。”


    餘小翠說完等著餘巧月誇獎。餘巧月讓她坐下,看向其她人,“還有要說的嗎?”


    其她姑娘,有的昂頭看餘巧月;有的低頭不敢與餘巧月對視害怕會被點名。


    “沒有要說的嗎?”餘巧月放下紙張,“那我來說說我對這八個字的理解。女子要仰慕持身嚴謹、有操守的人;男子要向德才兼備的人學習。”


    餘巧月說完掃了下麵一圈,餘小翠不屑的表情收在眼底。


    “有要反駁的嗎?”


    餘巧月的話讓座位上的姑娘們不解,她們可以反駁夫子的話。


    “不讚同我的觀點的,可以說說自己的觀點。”坐著的姑娘們相互看看不說話。


    “沒有要說的嗎?”餘巧月又問了一遍,見無人舉手,“好吧,今日的第一份作業就是迴家好好想,怎麽反駁我的話。”


    說完餘巧月執筆寫下,“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墨悲絲染,詩讚羔羊。”


    “今天來認識下麵的四句,跟著我讀,‘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


    教讀後,餘巧月又教導姑娘們寫字,一個個指點她們寫對為止。


    上午教學結束,餘巧月去見馮夫子。


    “感覺如何?”馮夫子溫柔慈祥的看著餘巧月。


    “很新奇。”餘巧月想了想又道,“責任很重。”


    餘巧月把因柳如眉、於秋蘭及今日課堂餘小翠說的話,所帶來的啟發及決定,說給馮夫子聽。


    馮夫子收了笑容,“巧月,你想讓她們看到世間的另一麵是好心。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們不是你,沒有那麽大能力為自己掙出一片天來。更沒有一對心胸開闊,願意無條件支持自家孩子的爹娘。她們見識多了,卻無能為力才是最痛苦的。”馮夫子的話讓餘巧月沉默,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馮夫子勸慰餘巧月,“有時我們無能為力。”


    從私塾出來,餘巧月沉默的往餘家走,被何美玲擋住去路。


    “這不是巧月嗎?幾年不見,變化可真大?”


    “嗯,嬸子迴來過年。”餘巧月笑著與何美玲打招唿。


    “是啊迴來年。我聽說你去做獄卒了。那可是賤役,你怎麽想不開的呀?”何美玲說著揮揮手中的繡帕,還是她家甜寶厲害。坐在家裏輕輕鬆鬆就得了錢財和名聲。


    “做獄卒很好,風不吹著雨不淋著,有吃有喝還有工錢拿。”餘巧月說完往家裏走。


    何美玲再次攔住餘巧月,“你還小不懂。美麗也是的,怎麽也不好好教教你。那種晦氣地,做久了人會也沾染……”


    後麵的話,何美玲沒說,給了餘巧月一個大家都明白不用說清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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