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縣縣令是位貪得無厭的。任職縣令期間,隻做一件事。想盡辦法,從百姓手中搜刮錢財。


    許多人家被逼的賣兒賣女,依然交不起稅,被逼無奈跑山上做土匪。土匪頭子曹軒招收人手多了,扯起大旗——叛亂。攻占縣城,殺青陽縣令,自立為漢王。


    青陽縣的直屬懷州管轄。懷州知州白懷民接到消息,認為小打小鬧沒有往上報,派捕快壯丁去鎮壓。


    派去的人不敵被俘虜,還讓曹軒趁機把隔壁的安山縣也給攻占了。


    事情鬧大,白懷民扛不住,才上報易安府知府。此時曹軒民已將兩縣收攏在手。


    易安知府劉洋一邊上報朝廷,一邊派駐軍鎮壓。邊疆近來不穩,駐軍被征調走一半兵力。人手不足,劉洋采納幕僚建議,讓下麵各州縣派部分捕快一起前往。


    餘巧月作為百竹縣高手,被李峰申請借調,一起前往青陽縣平叛亂。趙四木離開後,吳郴提拔李峰做捕頭。


    “這叫什麽事啊?你隻是一名獄卒,怎麽還上戰場打仗了?”何美麗嘴裏念叨著,手上不停的收拾東西。看這個也要帶,看那個也得帶著。


    “娘,我是去打仗,不是去旅遊。大人都交代了,要輕裝上陣,盡快趕到青陽縣。”餘巧月按住何美麗。


    何美麗摟住餘巧月,一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心裏就怕。“咱不做獄卒了,好不好?你迴來,我和你爹能養得起你。”


    “娘放心。我武功高著呢,我定會平安迴來的。”餘巧月勸慰。


    “你記得。第一要緊的是保護好自己,千萬千萬別逞能。”何美麗不求餘巧月殺敵立功,隻盼著女兒能平平安安的迴來。


    餘巧月記下何美麗的交代,掃了眼站在門口的餘根文、餘根武。


    “哥的事,就交給娘來處理了。”


    “不用掛心小文的事。我和你爹能處理好。”何美麗十分自信。


    告別家人,餘巧月背上行囊隨隊伍前往青陽縣。一同前去的還有蘇大妮、馬三、丁濤三位,幾人被安排在一處行事。


    蘇大妮讓餘巧月別擔心,她們都沒有打過仗,到前線也是讓他們做後勤補漏等活。打仗真正靠得,還是那些士兵們。


    事實也確如蘇大妮所預料的那般。到了青陽縣,李峰帶著捕快加入到前鋒,攻城池。


    餘巧月幾人被一位綁著繃帶的士兵先帶到軍營後方的帳篷,放行李。再帶她們四人到後勤處交給一位姓張的軍官。


    “我是你們的隊長,從今天起,聽我安排做事。”張大力發給餘巧月四人軍服。


    餘巧月手裏的軍服很肥大,她穿著有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覺。借了蘇大妮手裏的針線,把多出來的簡單縫縫,不耽誤做事。


    餘巧月四人跟隨張大力上戰場。她們的主要任務是尋找我方士兵,活著的抬下去救治。


    “若你們遇到傷兵是敵方,記得補一刀。”張大力說完,一刀斬下敵軍頭顱。


    刺鼻的血腥味,讓餘巧月很不舒服,盡力壓下內心不適。和蘇大妮一起翻找死人堆裏的我方士兵。


    “這裏有一個活的。”馬三叫喊出聲。


    “小心。”餘巧月手中的刀飛出,打掉馬三背後的長刀。


    馬三迴身,看到躺在屍體下方的敵方士兵舉刀要砍他。馬三揮刀用力斬殺對方。


    這一切發生不過在兩息之間,張大力看在眼睛,對餘巧月的動作很讚賞。上麵通知說來人中有13、4歲的小姑娘,張大力以為餘巧月跟那些官家子弟一樣,是來混軍功的。


    一天見太多屍體,聞太多的血腥氣。吃晚飯時,餘巧月沒有一絲的胃口。


    蘇大妮遞上一個饅頭,“不吃,明天可沒力氣抬人。”


    餘巧月接過饅頭,“蘇姐,你為什麽要來戰場?”


    蘇大妮坐在餘巧月邊上,想了想道,“我不是個好人。”


    餘巧月看向蘇大妮,這個迴答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蘇大妮的親爹做牢頭時,她可囂張了。打罵犯人欺負同僚,就是孫大妞也沒少被她欺負。


    所有人都說蘇大妮不好,說她惡毒。隻有趙二木不會,硬湊上來,做捕快賺的錢,都花在蘇大妮身上。後來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娶了蘇大妮為妻。


    婚後蘇大妮不改本性,依舊仗勢欺人,趙二木也沒有要求蘇大妮改。


    後來蘇家出事,父親兄弟被砍頭。蘇家徹底沒落,蘇二妮、蘇三妮被婆家嫌棄休了。蘇大妮以為趙二木也會休了她。但趙二木沒有,頂著所有壓力保下蘇大妮。


    蘇家的房子、家產全被抄了。娘家嫂子、弟妹拋下孩子走了。蘇家隻有重病的蘇婆子、被休迴家的兩個妹妹及兄弟留下的六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蘇二妮、蘇三妮要照顧生病的老娘和六個孩子沒法找活做。蘇大妮承擔起養娘家的重任。不僅把家裏攢的錢都給了娘家,還將自己和趙二木每月的工錢拿走一半養娘家人。


    趙二木仍然不說一句蘇大妮不好,而是拚命抓賊,賺賞錢。太過勞累趙二木休息不好,在抓賊時被重傷。


    “二木臨死前還在掛念著我,求趙家、求盧捕頭、孫牢頭、吳大人……求他們照顧我。”蘇大妮說到這裏用力抹眼角,吸了下鼻子。


    趙二木走了,趙家人怨她、恨她。拿走趙二木的撫恤銀子不給蘇大妮一分。蘇大妮每月的工錢全部給娘家也不夠用。她沒辦法,和某些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搞點曖昧,從他們那裏獲點吃喝拿點好處養娘家。


    吳郴決定對外招獄卒時,蘇大特別高興。蘇二妮、蘇三妮學過武也識得字,她們若是能進去,就能減輕她的壓力。


    所以蘇大妮想辦法得了搜身的活,故意為難考試的人。


    迴想當時,麵對自己的刁難,餘巧月是唯一個大方脫衣檢查的。當時蘇大妮就有感覺,餘巧月會成功的,事實如她所想。


    餘巧月聽到這,笑了,“蘇姐,你對我評價這麽高啊?”


    蘇大妮繼續道,“石頭迴來,我高興又心疼。高興二木有後,以後有人給他上香。難過,他沒有爹,叔叔再厲害也不是爹。我這個做娘的得為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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