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村裏的鑼聲響起,村民們放下手裏的活,趕到村中心。


    村長餘老實和秀才餘守泰站在高處。待人到齊,餘老實說明叫大家來的原因。


    餘守泰考中秀才後,想要迴饋村子。特別拿出50兩銀子,為村裏蓋學堂,並請了昔日同窗,一位童生沈一文並夫人來村裏做先生。


    沈夫子會教導男娃娃,其夫人馮香君自幼飽讀詩書,可以教導姑娘們。


    “丫頭也讀書?”村裏人驚詫。


    “丫頭讀書有什麽用?”


    “不用辦女班,家裏男孩子們讀書就行了。”


    “對啊,丫頭讀書,家裏的活誰幹啊?”


    ……


    餘老實看村人越說越不對勁,大吼一聲,“安靜。”


    村民們停住,看向高處的兩人。


    餘守泰上前一步,“我家小女甜寶,感歎村裏女孩辛苦,拿出30兩銀子,用以支持村裏的姑娘們讀書。”


    此話一出,村民看向台下的餘甜寶。餘甜寶害羞的躲在何美玲身後。


    何美玲昂起下巴,一臉的得意。眼角卻是瞥向何美麗,誰家的女兒能有她的女兒厲害。


    何美玲鼻孔上天模樣,何美麗心中不屑,“有什麽了不起,我家巧月可是能拳打野豬的。”


    餘巧月卻是眼睛一亮,看向爹娘,用眼神表達自己想要讀書。


    餘守平點頭,示意知道。


    散會迴到家,餘守平還沒開口。大房的餘巧瑩先開口,“我要讀書。”餘巧瑩可羨慕隔壁的餘甜寶,同樣的年歲,對方白淨漂亮,自己卻是黑不溜秋的。


    何美麗開口,“我家巧月也要讀書。”


    “那我家巧蓮、巧梅、巧婷也要讀。”李香杏不甘落後,大房、三房的女娃要讀書,二房的三個也不能落下。雖然李香杏心裏並不覺得女娃讀書有用。


    “讀什麽讀,女娃子讀書有什麽用?不準去。”王婆子不同意,束修不用交,但去學堂了,家裏的活誰做。


    “爹,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孩子們讀書,不說別的,至少以後去縣裏賣東西不會被人騙。”餘守平不和王婆子說,而是看向餘老頭。


    餘老頭因為不識字,去縣城賣東西被騙過兩、三次。


    “對啊爹,孩子讀書了,出去也高人一等。”餘守家在王桂蘭幾次手戳後,也開口。


    全家人都盯著餘老頭,餘老頭看著孩子們期盼的眼神,“好,家裏適齡的孩子都去讀書。”


    餘根柱自覺已娶妻生女,不願意去讀。大房去了餘根材、餘巧瑩;二房除了餘家寶,三個姑娘都去了;三房隻有餘巧月。


    “爹,要不讓哥和小武迴來讀書。”餘巧月覺得讀書機會難得,餘根文、餘根武錯過可惜。


    餘守平和何美麗讚同,次日一個去縣城,一個去何家莊問兩兒子怎麽想的?下午兩人獨自迴來的,餘根文、餘根武都放棄了讀書機會。


    餘守平:“壽材鋪的大師傅們識字,有教小武、根梁讀書。”


    何美麗:“你哥說要學殺豬,沒有時間讀書。讓你好好學,以後有機會教他。”


    “爹娘,我沒教過人,要不我去學了先教你倆。”餘巧月提議,她是希望餘守平和何美麗也能一起認字。


    “我們年紀大了不合適。”餘守平和何美麗同時搖頭。


    餘守平30、何美麗29,兩人年歲放到現代,青春正好的時候,哪裏老了。


    “就這麽說定了,我學了迴來教你們。”餘巧月故作沒聽到、沒看到兩人的拒絕。


    餘家五個丫頭、一個少年讀書,讓餘家村上下都轟動,不少人背後說餘家瘋了。


    王婆子心裏也覺得自家老頭瘋了,讓丫頭都讀書。但麵對外人卻是大方的說,“男孩女孩都一樣,讀好書都有用。”


    學堂男、女分開。男生是讀全天,女生上午讀半天,下午不用去。


    有前世做底子,餘巧月學的很快,別人一個月的學習量,她七天學完。教導姑娘們的馮夫子多次和沈夫子感歎,若餘巧月是男子就好了,定能搏個不錯的前程。


    餘巧月可不知夫子間的討論,用過午飯,就抓起背簍往山上跑。上午時間沒了,餘巧月趁著下午時間抓緊練武,順帶打些野味給自己加餐。


    餘巧梅也跟著一起來割豬草。


    餘巧月疑惑,“巧梅姐你不是要織布的嗎?”


    “我和巧婷說了,她先織,我割一背簍草迴來再織布。”餘巧梅做事是家裏幾個姑娘最麻利的。不一會就割了半背簍,餘巧月剛剛蓋了背簍底。


    餘巧梅割完和餘巧月說一聲,背著背簍迴去。


    在摸魚的餘巧月,瞬間變了氣勢,提著背簍朝山裏走,很快割滿一背簍草。腳步未停,翻過一小山坡來到小溪邊,摸出她昨日放的幾個魚簍。


    收獲不錯,有十來條巴掌大的魚,烤六條,自己吃三條。餘下三條用樹葉子藏好。提著未收拾的五、六條迴家。


    夜晚,三房屋內,餘巧月從床底拉出裝沙土的木盆,教爹娘識字。


    餘守平、何美麗一開始沒當一迴事,見餘巧月認真教,兩人勉為其難的學。


    兩人很聰明,就是偷懶不想學。一番博弈後,定下每日教兩人五個字,次日,再考兩人。若兩人都認識算及格,若認識且能寫出來,就有獎勵。


    有吃的在前麵吊著,餘守平、何美麗學的認真多了,一筆一劃認真寫著。


    餘巧月從將藏著的三條烤魚拿出來。


    餘守平和何美麗聞著香味,寫得更快。寫完,餘巧月檢查一遍沒有問題,把烤魚分給兩人。


    餘守平,何美麗邊吃邊誇讚女兒孝順。不過交代別太往山裏跑,遇到危險趕緊跑。


    餘巧月點頭,表示明白。


    認字一個月後,餘巧月他們在學堂,拿到毛筆,正式寫字。


    桌上的筆墨紙硯,讓餘巧月迴想起,前世外婆教導她寫字的情景。


    “書法是一門藝術,是前人心血的凝練。學書法要持之以恆,要用心。心正則筆正……日日不歇筆,才能功竟成。”


    餘巧月壓下翻湧的思緒,執筆按馮夫子的教導,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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