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山城。


    建於山巔之上的蕩雲閣古樸大氣之餘,不失玲瓏別致之美。


    自從閥主宋缺入主磨刀堂之後,作為宋閥招待江湖賓朋最高規格場所的蕩雲閣,瓊宇閣樓,雖有宋閥家丁奴仆終日打掃整理,卻已有數十年未曾開啟宴客。


    然最近連續三日以來,這座有著“山城金頂”之稱蕩雲閣之中,燈火通明,通宵達旦。


    不時還會有幾聲酣暢淋漓的笑聲傳出。


    倒是讓知道其中所請何人的宋閥年輕一輩,格外心癢難耐。


    這些宋閥的武道新秀,不為別的,隻為其想目睹那超越老一代三大宗師,教出新一代三大宗師,且早已在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的武道第一人風采。


    天下秩序恢複不過兩年,已更名為衛王府的“前秦王府”通政司下轄衙門宣義監無孔不入。


    各處酒肆楚館之中,說書先生大說特說,宣講著陳宇的豐功偉業。


    武林中個人崇拜之風盛行……


    “寧道兄、老宋,小輩兒們爭霸天下,胡鬧非為,險些釀成蒼生大禍,此次你二人作為老前輩,也摻和其中。”


    “這事做的不對,待要多罰幾杯。”


    綠蟻新醅酒,紅爐小火泥。


    兩年的閉關修煉,借助係統商城之便利,神念損傷盡複不說,還為此更進一步,修成神域。


    這令陳宇難得開懷。


    淮水河畔,一力破萬法,教訓了野心極大兩個徒兒,強硬的讓其簽下淮水之盟。


    所幸無事。


    便應了宋缺之約,與寧道奇一起前往嶺南小住。


    麵對如此陳宇。


    這兩位曾經無敵天下一個時代的高手,唯有報以苦笑。


    “你們這是什麽姿態?莫不是怪我自作決定,不和你們招唿一聲,就定下這天下時局?”


    “豈敢,陳道友逆改天命尚且不受天罰,天下已盡在你股掌之間,老道這點微末伎倆,又怎能阻止這貪天之勢。”


    寧道奇輕聲迴應,細細品嚐著杯中香茗。


    “老宋你呢?怪我將你女兒和李閥秀寧侄女兒一起,許給寇仲?”


    精美漢白玉雕琢而成的酒盞捏在手中,目光玩味的看向宋缺。


    “陳兄也未免太小看我宋缺了,玉致的心意我早有了解,李家那閨女也是一樣,單論此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此番由你開口,也是合適。”


    “宋某之前和寧兄交手,之後也和他一起前遠赴塞外,去高麗、突厥尋找傅采林、畢玄二人交流武道。一番探討之後發現,我等似乎皆是陷入了武學瓶頸之中。”


    “前番觀察陳兄出手,那等舉手投足之間的威力,似是突破了天地囚籠……”


    “此番之所以和寧兄一起請你前來,便是想要請教一番。若非事不可言,還請不吝賜教。”


    宋缺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目光灼灼的看向陳宇,眼神真誠。


    “倒也沒必要敝帚自珍,隻不過談論武學之前,陳某要先問閥主一個問題。”


    見宋缺如此誠懇的姿態,陳宇收起姿態,一臉嚴肅的說道。


    “陳兄請講。”


    “閥主心中可是還留有梵清惠的位置?”


    陳宇似是閑聊一般,柔和的聲音從唇齒之間吐出。


    如此言語問話,讓這位無敵於刀道的“嶺南天刀”,氣勢驟發,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神情緊繃,極不自然。


    空氣為之一靜。


    片刻,詭異的氣氛漸漸緩和,宋缺一身氣勢降落,報以苦笑:“宋某本覺得早已將此事放過,如此才能做到了舍刀之外再無它物之境,厚積薄發之下,達到如今的武學境界。”


    “自從進入磨刀堂之後,整個天下再也無人敢在我麵前提起她名,而這數十年來,我也一直不敢想起她。思念巨痛,我隻能心無旁騖,專誌刀道。”


    “練刀即是練心,沒有動人的過去,怎會使得出天刀九問這樣動人的刀法?自此後一個又一個刀道高手倒在宋某刀下,也成就了我天刀無敵的信念。”


    “然今日再聽她名,心中思念猶如泉湧,怕是日後再也提不起這把天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心境之間的無窮變化,乃是武道強者攀登高峰的最大障礙。


    如無信念,一切皆休。


    “情之一字,無外乎兩種選擇,拿起和放下,既然放不下,為何不將她拿起來,牢牢的抓在手中?”


    “陳兄有所不知,能將慈航劍典修至大成,無外乎道心堅定,再加上我與清惠理念不合……”


    “哈哈,怕還是老宋你心念不夠堅定吧?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麽?宋閥當年青黃不接,你身負婚約,受家族使命拖累,為了家族延續,不得不與梵齋主分手,這才讓其一氣之下返迴帝踏峰……”


    “靜齋仙子的多情,我最是了解,你看看高肅,再看看我……,咳……”


    陳宇聞此無果的苦戀,得意忘形,然不待說完,便看見一旁年近百歲的寧老道狂翻白眼,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這逼崽子,連續糟蹋了兩任靜齋仙子,還恬不知恥的在這兒炫耀。


    若不是打不過你,老道非要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誰年輕的時候沒對靜齋仙子動過真情?


    “寧道兄的眼睛怎麽了,哎呀,忘記你年輕的時候喜歡的林疏影姑娘,也是靜齋那一世的傳人。”


    “隻可惜當年的孫玉寧齋主不同意,疏影姑娘命薄,哎……”


    “陳道友有些過分了……”


    寧道奇出聲,眉眼輕閉,聽不出喜怒。


    死了心愛之人,老頭實在是個可憐人,命苦。


    陳宇也懶得再去刺激他。


    旋即臉色一正,朝著備受打擊的宋缺說道。


    “我輩武人,最不可失的便是銳意進取的少年朝氣,少年階段,無論愛情、友情、親情,最不會權衡利弊得失。”


    “正如當今天下已在我手,閥主與梵齋主已無理念衝突,又喪偶多年,子女皆已成家。”


    “值此良機天賜,當一往無前,追求心之所向。”


    “陳兄莫要開玩笑了,宋某今年五十有六,怎可做這老樹開花之事……”


    “男兒至死是少年,這是心態問題,閥主之前不是還在問我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嗎?”


    言及此,陳宇神秘一笑。


    “如何?”宋缺緊張詢問。


    “答案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銳意進取的少年之心。”


    “極於情,方能極於刀,人心方寸,唯武最純。”


    “閥主心中無忘曾經真情,又求而不得,讓思念分走了自己的情緒意誌,沒有了一往無前的意和勢,如何會在武道上的百尺竿頭踏出半步,追上寧道兄的境界呢?”


    陳宇講完,不再理會若有所思的宋缺,轉頭朝著兀還在生悶氣的寧老頭看去:


    “寧道兄倒是不聲不響的踏入了半步武聖之境,不如去陳某那裏喝上一碗濃粥,共參武道,如何?”


    “求知不得……”


    寧道奇聞言稍稍一愣,旋即答應了下來。


    “這把龍魂寶刀贈予閥主,若閥主可再進半步,可拿此寶刀,去衛王府找小徒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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