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睡不著的雲陽獨自一人來到天台上。他點上一根煙,靠在鐵欄杆上對著那絢爛的星空發呆。


    他還穿著外套,什麽也沒脫,這是他的一種習慣:時刻讓自己處於準備狀態,以此來預備即將到來的危險。


    此情此景,不emo個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過去。


    想些什麽呢?他想,對著星空,你要是不想些什麽,真的會煞了風景。


    想自己的過去?得了吧,至今為止,他葉雲陽自己是沒有一絲迴味的勇氣。他不會,也不敢去迴味過去,隻能強迫自己一個勁兒的往前看,縱使前方是一道深淵,那也好過自己身後的地獄。


    那想什麽呢?自己的身世?


    關於這點兒,他葉雲陽自嘲的笑了。他還有嗎?孤孤單單的,被遺棄,被追殺,被迫害,被嫌棄……就像一隻流浪在街頭的土狗。


    每當他看到街上那些孩子牽著自己媽媽或是爸爸的手,向他們要這要那的時候,他都別提有多羨慕了。


    真好啊,他們雖然很弱小,但是卻擁有著雲陽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他從來不覺的自己是主角,反而更像一部小說裏的反派,專門與主角們作對,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依然一無所有。


    相比於那些反派,他覺得他還很幸運,至少他還有著兩個可以交付後背的摯友。


    那要是以後,他的故事將要完結時,他該去怎麽向身後的這些摯友告們別呢?


    到時候,鹿鳴會不會大哭,抱著他說:“陽哥,別走啊,在陪陪我們吧……”


    怡情會不會氣鼓鼓的紅著眼眶:“你要是走了就別迴來了!我們就當沒你這麽個朋友。真是的,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他想到了田園犬。


    曾經,他聽村裏的老人說過。狗這種動物,是有靈性的,尤其是那種土狗,越是年紀大,就越有靈性。


    當小狗察覺到死亡將至時,它們會悄悄的離開守望了一輩子的主人,找個遠離主家的地方悄悄的死去。


    他或許可以像小狗一樣悄悄的離開,不讓他們察覺……


    時間就那麽一分一秒的流淌著,雲陽腳下的煙頭也越來越多。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少部分是過去,而大部分則是未來。


    雖然他的未來是一片黯淡,但他絲毫沒有放棄對未來的憧憬。


    迴想起老師說過的那句話:“當世界以痛吻我,我扔報之以歌……做行動的巨人,做生活的強者。”


    想到這兒,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有了困意。之前雖然他抽了很多煙提神,但那困意一上來,那是幾條煙都壓不住。


    他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胳臂上的土,正要轉身去睡。就看見半空中,先是劃過一道火光,緊接著,便是一道極其響亮的加長版爆鳴。


    他被這突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跳,雖然腦子裏是一片空白,但是身體的本能,還是給了他一個下蹲低頭的反應。


    一股灼熱的氣浪,在他頭頂劃過,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輪火光,便在不遠處的高樓上生成。


    他一臉懵逼的直起身子看向爆炸處,心中不由得臥槽了一聲,他媽的是空襲,有人趁著夜色再朝他們發射導彈!


    他連滾帶爬的下了天台,挨門挨戶的去通風報信。


    與此同時,就聽見那半空中嗚隆嗚隆的,類似於似於悶雷一般的聲音從遠處朝著營地襲來,也有更多火光在半空中劃過,不過有一部分卻在空中綻開了火花……


    是叛軍。


    此時的幸存者營地,那是一片混亂,空襲警報聲,人們的哭喊聲,槍聲,還有天空中直升機的嗒嗒聲混在一起,那是格外的嘈雜。


    “快!快!不要擁擠,不要擁擠。婦女和小孩先進防空洞,婦女和小孩先進防空洞!不要擁擠,不要擁擠!”雲陽拿著大喇叭,對著逃亡的人流喊道。


    由於事態緊急,雲陽他們被臨時編入了協防軍。從事協助市民進行緊急疏散和維持秩序的任務。


    這時,已經有轟炸機逼近了營地上空,“咻————咻————”那些投擲出的炸彈,帶著顫音兒,雨點般的傾瀉這篇城區中,它們所驚起的火光和爆裂聲足矣染紅整個夜空。


    好在人們疏散的及時,這次轟炸沒有造成較為嚴重的人員傷亡,但畢竟如此密度的轟炸,還是威脅到了那一小部分還沒有進入防空工程的人群。


    這時,就有那麽一枚炮彈剛好落在了雲陽他們的附近,還好雲陽反應快,一把就按倒了鹿鳴和怡情,並把他倆死死的護在身下。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的耳鳴聲,有那麽一瞬間,雲陽都感覺世界清靜了。灼熱的氣浪從雲陽得後腦勺上掠過,高溫卷曲了雲陽腦袋上幾撮翹的較高的呆毛。


    他蒙唿唿的抬起身子,一臉懵逼的環視著這片區域。有不少被炸彈傷到的人員,他們有的躺在地上移動不動,有的跪在那裏捂住殘肢大聲慘叫……


    當然這些雲陽是聽不到的,他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耳朵裏已經滲出了鮮血。


    “阿陽!你怎麽樣,沒事兒吧!”怡情從他身下掙紮出對著他喊道。


    “我沒事!瑪德聽不見了,大點兒聲!”雲陽喊著,同時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怡情耳朵的狀況同樣很糟,但還稍微好點,能勉強聽到點東西。


    “小明呢?你怎麽樣?”她又問。


    鹿鳴當然沒聽見,他隻是在自顧自的擦著耳朵上的鮮血。看到這情況,雲陽給怡情比了個完了的手勢。


    眼下這情況不太樂觀,一下子炸聾了三個人。但如果現在做出其他行動的話,那明顯不太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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