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被蛇咬了。”姒文命麵色一緊,急道。


    姒文命望眼餘小喬,先是用手用力擠壓傷口,將蛇毒逼出體外。


    然後,用嘴吮吸傷口,將毒血吐出。


    餘小喬感覺,他吮吸的地兒傳來陣陣酥麻,順著小腿爬進心髒,彌散至四肢百骸。


    餘小喬推開姒文命,“不行,危險!”


    姒文命擦把口角毒血,繼續用嘴吮吸。


    吸吐良久後,姒文命扯下一塊裏衣,將傷口包好。


    餘小喬從空間翻找半天,找出倆解毒丸,吞下一顆,也喂了姒文命一顆。


    半晌後。


    餘小喬渾身燥熱,神智迷糊,手在脖子下方不停摩挲。


    “熱,好熱!”


    餘小喬高熱難耐,掙紮著欲褪去身上衣衫。


    姒文命抓住她胳膊,阻止她。餘小喬身子微怔,恢複幾分清醒。


    但,見她眼神迷離、雙頰坨紅、薄唇微張,姒文命一陣燥熱,臉紅到耳根。


    餘小喬隻覺,快要血脈噴張而亡。


    她拖昏沉身子,踉蹌至河邊,猛紮進河水中。


    餘小喬全身酸軟,沒入河下。


    姒文命飛身入河,將她撈起。


    餘小喬唿吸急促,喉部蠕動,頭發濕漉漉貼在臉龐。


    姒文命望著她,心跳如雷,一遍遍往身上、頭上猛潑冷水。


    餘小喬咽下口水,眼神迷離望著姒文命,不禁靠向他,越來越近。


    姒文命喉結微動,如遭電擊。


    就在餘小喬唇即將覆上之際,姒文命用盡全身力氣與理智,將她推搡開。


    他將餘小喬橫腰抱起,到岸上,輕輕放下。


    餘小喬取下頭上發簪,直往掌心刺去。


    姒文命一把抓住發簪,發簪刺破他的手掌。餘小喬鬆手,忙去看姒文命傷處。


    隻見一道深痕,血肉暴露,鮮血汩汩。


    餘小喬怔住,眼淚奪眶而出,忙扯下衣帶,幫他包紮。


    半晌後。


    餘小喬全身血脈噴張,感覺要炸掉般,“啊”了一聲,昏厥過去。


    小喬昏厥前那聲“啊”,敲響姒文命耳鼓,直擊他跳動如雷的心髒。


    姒文命大聲唿喊著“小喬,小喬”,隻是她再無任何反應。


    “不好,再不……怕是兇多吉少。”


    姒文命見狀,隻得將內力強行輸入,以壓製她體內之毒。


    不知輸多少內力,不知過多久,姒文命倒下,爬起。


    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此時,李淩琰和家仆侍衛,正劃幾艘小舟,沿河尋找。


    突地,李淩琰隻覺五髒六腑著了火,身子似要裂開。


    李淩琰在船上翻滾,欲火難平,縱身躍入河中。


    半炷香後,水麵異常平靜,不見微波。


    家仆們嚇壞了,唿著、喚著、尋著。


    不知多久,才將李淩琰撈起,帶迴別苑。


    李淩琰拚命用內力壓製,但作用並不大。別苑府醫用藥疏解後,連夜將他送迴宮中。


    李淩姬與穆青陽消失一夜,於次日返迴。


    那夜發生什麽不得而知,次日,二人不似從前般自在,多了些拘謹、尷尬。


    多年後,才知那夜不但是被處心積慮的設計,還是蓄謀已久的謀劃。


    而設計出自女人變態的愛,謀劃卻是為高高在上的皇權。


    變態的愛與畸形的權,就這般攪在一起。


    次日黃昏。


    家仆侍衛尋到餘小喬與姒文命,二人仍昏迷著。


    迴到別苑後,餘小喬很快蘇醒,身子未有不適。


    姒文命卻一直不醒。


    餘小喬趁他昏迷,偷偷去看他幾次。


    姒文命麵色憔悴,唇角幹裂。


    昏睡的他,眉頭緊蹙,眼角微動。


    餘小喬輕輕擦拭他額頭的汗,喂了口水。


    他濃密睫毛微抖,神情痛苦。


    “依你所言,背後之人用笛聲控蛇下毒,應是巫術。”老木烏黑狗眼,陷入沉思。


    餘小喬輕喃重複道:“巫術?”


    “你中的是合歡散,號稱最烈性春藥,若不行夫妻之實,怕會血脈噴張而亡。如今沒事,定是他為你吸去大半毒素,並將內力盡輸於你。”老木一臉嚴肅。


    “合歡散?就是段譽、木婉清所中之毒?我說吃了解蛇毒的藥怎麽沒用。”餘小喬奇道。


    “你這可比金庸那陰陽合歡散厲害得多,咬你的是用合歡散喂大的藥蛇,藥性之強,藥效之烈,不可同日而語。”老木擺了擺小尾巴道。


    “他可有事?”餘小喬關切問道。


    “死不了!著實得養養。沒個把月,恢複不了。不過,你倆這……他這……哎,我服了,服了!你未必真女子,他卻錚錚鐵漢!”


    老木言語中,尤生一股男人間欣賞與欽佩。


    餘小喬麵色沉暗,唇角微微抖動,未出聲。


    老木瞥眼餘小喬,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望著她,緩緩道。


    “小喬,咱們相交多年,你三十多歲的人,從未見你戀愛,也從未聊過感情之事。也許你用最好青春,換過最深教訓。但,人湊近都沒法看,尤是女人眼中的男人。生命不過一場體驗,好的、壞的,都是饋贈。莫讓曾經傷,錯過眼前人。姒文命,不錯!別留遺憾!”


    餘小喬閃著霧氣的眸子,越發迷離,袖中手輕顫。


    迴首望,滿地成碎。


    愛的代價,是驟然消失的錐心之痛,是大幾十萬的全部家當,是狂扇嘴巴的追悔莫及。


    智者不入愛河,愛會增加生命難度。


    她真的好怕,愛不起,傷不起,隻想縮在厚厚殼子裏。


    何況,還要迴去。


    無愛可破情局,無情可破全局!


    幾日後。


    餘小喬坐在姒文命床側,用帕子為他擦拭額頭的汗。


    姒文命蘇醒,微抬手撫上她的手,凝神望著,問道:“嫁與我,可好?往後餘生,與你相伴,此生無憾!”


    餘小喬身子微怔,手指微動。


    她試圖鑽出殼子,理智卻在耳畔猛抽鞭子。


    半晌後,心中一橫,緩緩道:“對不起,我……”


    姒文命全身僵住,鬆開撫著小喬的手。


    落寞地閉上雙眼。


    待餘小喬離開,一滴淚自眼角滑落。


    姒文命連夜迴京。


    未道別,未留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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