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太子陛下,您終於可以夠如願以償了!”在實驗室裏,慶胡麵帶微笑地將經過重新整理和歸納後的血氣之道遞給了長樂。


    長樂接過這份珍貴的資料後,輕聲念道:“武徒、武夫、成體、蛻變......”


    然而,他的眉頭卻微微皺起,疑惑地問道:“其他的體係的名稱都是三級別,為何我們偏偏要降下一階呢?”


    慶胡笑了笑,安慰道:“這不過是一個名稱罷了,無需過於在意。實際上,我反倒覺得這樣的稱唿更為貼切。”


    接著,他詳細地解釋起來:“過去的血氣道缺乏係統性,僅僅依靠進食來吸收能量,但每個人的吸收率和效率都有所不同,導致進展快慢不一。經過我近期的深入研究,終於摸索出了一套適合的修煉法門。


    這套法門包含了 18 個特定的動作,而每個動作的順序會因人而異,這取決於各自的個性特點。其主要功效在於增強個體對食物營養的吸收和利用率。”


    最後,慶胡總結道:“因此,隻要能完整地練習完這 18 個動作,並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動作順序,就能取得最佳的修煉效果。便是從普通人過渡到了武徒。


    而武夫則需持續增強自身血氣,提升身體素質。在此過程中,他們還得研習各類拳法招式,其目的在於掌控身體的協調性,並能精準拿捏身體的力量與血氣。當所有這些都得以融會貫通、運用自如之時,也就成功邁入了下一個階段——成體,這標誌著已經抵達此階段生命層次的巔峰之境......


    關於後續的境界蛻變,則僅僅是我們構想出來的一種境界。”


    “目前來看,人類身體的基因存在著某種極限,而且這種極限伴隨著一定的缺陷。也正是由於這些缺陷的存在,才製約了極限的突破。因此,如果想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蛻變,就必須要抹去這些瑕疵,令自身煥然一新,趨向於更為完美的狀態。


    不過,要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還需要相當程度的學識作為支撐。所以,無論修煉何種體係,都需要堅持不懈地學習,源源不斷地充實自己的知識庫和大腦容量。盡管有些知識可能在前期派不上用場,但一旦到達某個特定的境界,即使你不學,它們也會自己找上來逼著你學。”


    慶胡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笑意,仿佛在嘲笑那些羅刹們隻曉得一味地廝殺,卻不懂得去學習提升自我。


    長樂並未動怒,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他心中明白,這不過一位掌握高等知識的學者,對他無能手下的一種正常判定罷了。


    這個世界似乎總是偏袒那些天賦異稟、悟性超群之人。但是,既然擁有如此聰慧的頭腦和卓越的悟性,又怎麽會選擇修煉血氣道呢?


    畢竟,血氣道著重於強化肉體與血液,偶爾還會促使體內分泌更多的激素。


    雖然這些可以增加他們的戰鬥力,但是,同時也使得他們的攻擊,愈發趨近於本能反應,以至於到了後期,甚至連思維都難以跟上肢體動作。


    然而,智者通常更傾向於全麵掌控一切,而非讓自己陷入失控狀態。


    這種追求顯然與血氣道的理念南轅北轍。


    或許,唯有具備極高的素養和強大的自控力之人才有可能真正做到這一點吧。


    比如說他曾經的自己,想一想,那時的自己雖然修煉了血氣道,但也算是一個溫柔的人了。


    過去的迴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現在強力的主觀意識驅逐出去。


    長樂太子將資料扔了,迴去冷著臉道,“你是想讓我手下跟你去學習如何挖掘,完善開發自身血脈?”


    “長樂陛下,你這麽說就有一點不準確了。是讓你的手下跟我們一起學習生物基因學。尤其是人體自身基因重組編程這一塊。”慶胡說了一堆專業術語之後,接著又道,“當然,這還需要他們對自己的肉體和血氣的把控達到極致。隻有達到入微之境,才能夠在一個微小的細胞之中,重新重組編輯自身基因。”


    “細胞?基因?”長樂皺了皺眉,“說了那麽多,不還是在洗練自身血脈嗎?”


    他記得好像有一個捷徑,不過人好像也是一種動物吧!


    都在長樂陷入沉思之際,慶胡的一句話,又將他重新拉迴現實。


    “長樂陛下,我貌似還發現,羅刹族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真正的羅刹,他們都是半成品或者說是殘次品。這很可能也是他們比別的修煉體係弱上一等的原因。”


    “半成品?殘次品?嗬嗬,笑話!”長樂冷笑了一聲道,“那你為何要把我刨除在外說來聽聽?”


    麵對巨大的壓力,慶胡卻表現得異常鎮定,不卑不亢道:“實際上,這一切都源於一個看似簡單但實則深奧無比的概念——基因。


    早在一千多年前,這個詞匯就已經被提出,但當時它僅僅局限於對植物的改良領域。然而,直到近幾十年來,我才大膽地嚐試將其應用到動物身上展開一係列實驗。”


    “也許在此之前,曾經有人也進行過類似的實驗,但由於種種原因,這些信息並未流傳下來或者遭到破壞而消失殆盡。不過這隻是一句無關痛癢的閑話罷了。”


    慶胡漫不經心地嘟囔著,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他深知長樂的耐心有限,於是趕緊接著往下說:“通過抽取並檢測其他羅刹的細胞樣本,並與您自身的細胞進行詳細比對後。


    我們驚奇地發現,其他羅刹的細胞內部竟然存在著四對兩組基因!


    而唯有您的細胞成功地將這四對基因完美無瑕地融合成了兩對一組。


    這也就是你之所以能夠統領羅刹一族、甚至輕而易舉地擊敗殺死它們的關鍵所在。所以你才是完美的羅刹,而他們不是。”


    長樂看似聽得迷糊,在眼神中露出絲絲的怒氣,足以證明剛才的那番話,他聽明白了。


    他張了張嘴,露出尖牙,幾乎低吼道,“你…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其他人還有恢複到人類的可能,隻有您長樂陛下,沒機會了!”


    “嗬嗬~”長樂低吼了兩聲,隨後收起嘴臉。“這就是你說的得償所願!”


    “您不是想改變血氣道的現狀嗎?我現在不是已經給出你解決的方案了嗎?現在窗外的那些修羅都可以變成人類的,他們有機會重新再來。”慶胡的這一句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能變迴人類的羅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變迴人類,而他這個想要重新迴到過去的,卻最沒有可能的。


    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又是什麽呢?


    “總之事情就是這個事情,結論就是這個結論。或許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實現您的願望。但以現在的技術,或者說以我們的技術明顯不可能啊!除非你動用一些我們接觸不到的領域。”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長樂陛下,我覺得你還是好好學習學習吧,或許未來未必沒有機會。”


    說完,慶胡就將一摞厚厚的書放到了長樂麵前,不顧他的驚愕,轉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人生苦短,知識無窮,即使有四百年的壽命,也不見得能將這世界上的真理研究透。


    而且世界在變真理,也在每時每刻發生變化,如果不趕緊學習,恐怕下一秒以前研究出來的真理就會變成一堆廢紙。


    長樂穩定下情緒,打開一本書,看到第一頁上麵寫著兩個不常出現的字。


    “嘌呤?什麽東西?算了,知識不適合我們,看來還得去走捷徑。”


    長樂一抬手直接打翻桌子上的書籍,既然沒可能了,那麽他也想通了。既然變不迴人類,繼續當羅刹族的王也好。至少他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哪怕他隻是一個假的。


    一座白色鬆軟的5米大床上,青年緩緩的起身,對著夜色下歸來的高大人影,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長樂,不是說實驗室那邊有消息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不重要了。”長樂掀開被褥,閉著眼睛躺了進去。


    “什麽重要?”青年假裝沒聽清,俯身趴過去,笑著問道。


    “沒你重要…”


    ——


    清河水神的盛宴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待到曲終人散時,一大群天人如潮水般迅速離場,甚至沒有絲毫留戀與駐足之意。


    仿佛前些日子所發生之事已成為禁忌話題,無人敢於輕易觸碰。


    顯然,這些天人不願卷入羅刹族事件之中。


    麵對那些慘遭滅門、淪為羅刹腹中食物的無辜者,他們僅僅流露出深切的憐憫之情。


    但也隻是止步於同情!


    畢竟,這個世界很廣闊,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死因各異:或是遭遇不測,或是慘遭毒手,亦或是命喪沙場。


    若以數量計算,死於人類自身之手的生命,遠遠超過了被羅刹外族殘害之人。


    更何況,羅刹族尚未真正向他們展露獠牙,他們自然無需為了某個默默無聞的天人而去招惹麻煩。


    因此,最為明智的做法便是置身事外,不聞不問,權當一切未曾發生過。


    反正就算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頂著。


    不過,仍有一小部分天人選擇留下,在他們眼中,人殺人與羅刹殺人有著本質區別。


    曾經他們他們或許是人,但自從轉變為羅刹之後,便被逐出了人類之列。


    區區外族人竟敢欺壓到人族頭上,那必須要讓他們嚐一嚐人族熊熊燃燒的怒火!在這一刻,種族大義在這些天人的腦海中占據了上風,甚至壓倒了一些理智。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僅僅因為看不慣羅刹族殘暴行徑而留下的天人,他們的目的就是鏟除妖魔、伸張正義。


    “金少主,我們何時動身去剿滅那幫羅刹呢?”一名滿懷正義感、對邪惡深惡痛絕的老道士手握寶劍,向前邁出一步,急切地問道。


    金梅軒抱著狐狸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迴答:“事情急不來,我們還需要再等一個人。”


    “等人?莫非還有實力強大的同道即將前來相助?”


    在場的天人們一臉迷茫,畢竟天底下的天人眾多,此次聚集在此的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甚至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究竟是誰他們也不清楚。但一個天人有多大作用啊?


    盡管眾天人心中不解,但卻無人敢上前詢問。畢竟,被金少主所看重的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一時間20名天人,圍坐在一起,喝著茶水靜靜等待。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其中一些性急難耐之人已然按捺不住,紛紛起身,在屋內踱步徘徊,顯露出些許焦躁之態。


    反觀金梅軒,卻是始終悠然自得地端坐於原處,輕啜香茶。


    而那隻毛色火紅的大狐狸,則慵懶地蜷縮在他懷中,百般無賴地擺弄著自己那條鮮豔奪目的紅尾。


    偶爾,它還會頑皮地用大尾巴輕拂金梅軒的下巴,似乎在刻意挑逗。


    麵對這般戲弄,金梅軒不僅毫不惱怒,反而流露出寵溺之色,任由其肆意妄為。


    “哈哈哈,梅軒讓你久等了!”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遠處飄來。


    聲音的來源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青年,隻見他手中拿著折扇,從半空中落下來,他的身後還緊緊跟著另一位青年。


    這位青年一身傲氣,眉目如峰,再看那一雙眼睛沉穩中帶著一絲稚嫩,一看就是真的年輕。


    “國…國師!”


    一個老者瞪大眼睛驚訝道,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要等的人竟然是國師張卿子!


    這可真是一個大大的意外呀!


    有些知道內情的老人更是滿臉發懵,國師張卿子和那個羅刹王,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一夥的嗎?


    感覺自己有些糊塗了,這世道他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你怎麽多帶了一個人?”金梅軒蹙眉問道。


    “我弟子,是個正兒八經的皇三代。沒辦法呀,如果不收下他做徒弟,恐怕這朝廷早就要被攪得天翻地覆嘍!”張卿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手中折扇輕揮,風度翩翩地走到金梅軒身旁,一屁股坐在桌案之上,毫不客氣地抓起金梅軒的茶杯,仰頭便要一飲而盡。


    說來也怪,張卿子這一連串舉動,竟令原本安安靜靜趴在金梅軒懷中的紅狐突然躁動不安起來,渾身毛發豎起,仿佛對張卿子充滿了敵意與嫌棄。


    金梅軒反應極快,迅速出手奪迴茶杯,並冷冷說道:“這是我的杯子。”


    張卿子見狀,故意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一副故作可憐的模樣,歎息道:“哎,我千裏迢迢、曆經艱險趕來此地,卻連一口茶水都討不到,真是令人心寒呐。”


    “實在抱歉啊,我們金府這等小門小戶,所用茶水自然比不得大國師您日常飲用之物那般精細講究。怕是這等粗茶淡水入不了您的眼、合不上您的口。”


    金梅軒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


    緊接著,隻見他隨手端起張卿子碰過的茶杯,手腕輕轉間便將其中剩餘茶水盡數傾倒入一旁痰盂之中,而後動作優雅地蓋上杯蓋,又取過茶壺斟滿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新茶,輕輕晃動杯身衝洗了幾下後才放迴原處。


    然而,紅狐對金梅軒這番舉動似乎頗為不滿,它伸出一隻前爪猛地一揮,竟直接將那剛斟好的茶杯掃落在地。


    隨著清脆的破裂聲響起,茶杯瞬間變得粉碎,而金梅軒對此卻視若無睹,隻是自顧自地抓起紅狐的爪子,用一方素淨手帕仔細擦拭起來。


    口中念叨道:“別什麽都碰,那東西髒。”


    “嘿呀,你就這麽說我啊?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長輩。”張卿子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雙狹長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金梅軒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麵沉似水,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說道:“且不說你我本就非親非故,單論姓氏而言,我姓金,你姓張,咱倆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又何來長輩一說?


    得了,別說那些廢話了。還是說說正經事吧,長樂被你們趕到哪裏去了呢?”


    看到兩人針鋒相對,周圍那二十多個天人緊張得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們心裏清楚,金家地位顯赫,麵子極大,但卻萬萬沒料到,金家這位少主居然敢對國師擺臉色。


    無論如何,眼前這二位都是他們絕對招惹不起的人物。


    “什麽叫我們把他趕走了?實在是他近來行為太過火,已經嚴重違背朝廷利益!”張卿子收起臉上諂媚的笑容,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和畫仙也隻好出此下策。”


    朝廷的利益,他才不信張卿子真會全心全意維護呢!


    在他眼中,張卿子隻不過是一條令人厭惡的藤蔓,緊緊依附於大樹之上,拚命汲取養分而已。


    而如今,這棵大樹不知為何突然長出一根布滿銳利尖刺的樹枝,令其無法再像以往那樣肆意攀爬。


    “所以長樂他們在哪兒?”金梅軒抬起頭不想再聽他無聊的訴苦。


    其實這本來隻是傳一個信兒的,但他偏偏就要過來親自說。金梅軒有的時候也不太理解張卿子的行為。


    “岱月城,不過如今或許應稱之為羅刹城更為恰當。前些日子,我曾悄悄的過去看了一眼,那裏百姓的生活狀況,哎喲,真是慘不忍睹啊!”


    “不過,也算是他們罪有應得。誰讓他們能觸犯了國法呢!我就算是有心想救,也不敢冒大不韙,不是嗎?”張卿子笑了笑,臉上閃過幾分虛假的悲憫。


    “既然知道了地方,那就早點出發吧。”


    說完,金梅軒便抱著狐狸起身,他準備先迴家一趟,告知父母,然後就啟程出發。順便再帶上顧家的那兩個人,當做籌碼。


    “出發?就這麽點人,你們就敢去闖羅刹的地方?”張卿子驚訝地瞪了瞪眼睛,“你不會不清楚有多少羅刹吧,實話告訴你,最起碼200,而你這…20!”


    “誰說我要去滅了他們的?”金梅軒揉著狐狸的頭,轉頭說道,“我是跟他們去談條件的,讓他們收斂一點,順便要迴點東西。再怎麽說以前也算是老朋友了,總得先禮後兵吧!”


    張卿子愣了一下,隨後笑道,“不愧是金家少主真是有底氣。不像我,我就比不上你了。走嘍!不跟你們去了,免得到頭來裏外裏不是人。”


    說完,他親切地攬過身邊青年的肩膀,輕輕拍打幾下道:“走吧,徒兒,為師會帶你迴去,好好學一學這治國之道。讓我仔細算算,再過一段時間,似乎你就能夠將這些知識運用到實際中了。”


    金梅軒聽完這番話後,搖了搖頭。


    他實在想不通張卿子究竟從哪裏得來的這般自信,竟然認為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夠與三道同修的畫仙一較高下。


    不過,那終究是屬於皇朝內部的事務,又與自己有何關聯呢?畢竟,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心懷天下、立誌匡扶社稷的少卿了。再說了,也許張卿子確實有著某種非同尋常的手段或策略吧?


    待張卿子離去後,一名年邁的老者忽然快步上前,滿臉疑惑地問道:“金少主,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鏟除羅刹族嗎?”


    “不是。”金梅軒連頭都懶得迴一下,語氣淡漠地迴應道,“如果你們覺得與我們誌不同道不合,大可以現在就選擇離開,我並沒有強迫任何人必須跟隨我一同前行的意思。”


    這次就算是沒有這些人,他會先去找長樂談一談,至於動不動手,那就要看看談不談的攏。


    而那些枉死的人,他也管不過來,這些年他見到的太多太多了。他心早就已經涼透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管。


    有時他也在想,莫凡叔叔這麽多年的思想一直沒變過,他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自己解決不了,便將自己的思想傳遍天下,等繼承自己思想的人在跳出來解決。


    但是現在看來倒是有點做無用功了,繼承他思想的高不成低不就。而能出人頭地的自己本身便有主意,少有被其他的思維影響。


    “金少爺,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他們做的事情太過邪惡,難道就不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所以你有能力去懲罰他們嗎?”


    此話一出老者沉默了。


    是呀,這世界不是誰正義誰就能占領上風的。


    弱肉強食終究看的是誰拳頭大。


    可他不甘心,為何壞人總是實力強大,會為所欲為!


    他們這些好人卻碌碌無為,最終隻能看著別人作惡無能為力!


    “嗬嗬,所以我們,真如清水河神所說,都是一些庸才吧!”老者自嘲的笑了一句,臉上無盡悲涼。


    紅狐狸還不忘插刀,嗬嗬一笑道,“嘿嘿,知道就好。”


    清河港口。


    黃泥秀目送著木淳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惋惜之情。


    這個年輕人正是當時被他誇讚天賦異稟的那個,也是在場眾人中最有望突破到第五境之人。


    黃泥秀麵露遺憾之色,喃喃自語道:“袁老啊,如此良才就這樣被您驅逐出門,豈不可惜?原本我還盤算著將其收入門下,讓他留在清河擔任廟祝一職呢。”


    然而,一旁的袁華卻隻顧埋頭撥弄著算盤珠子,不慌不忙地吐出兩個字:“糊塗!”


    黃泥秀聞言一愣,疑惑不解地追問:“怎麽說我糊塗呢?難道他將來真能突破至第五境不好嗎?那時我身邊不正多一名得力幹將嘛!”


    袁華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睿智光芒,緩緩解釋道:“你隻想到眼前利益,未曾深思熟慮。若他果真突破第五境,你覺得自己會變成怎樣角色?”


    黃泥秀茫然搖頭,表示不明白其中深意。


    袁華進一步點撥道:“屆時,他便是名副其實的高手,地位尊崇、實力超群。而你作為他上神、引路人,難道不會相形見絀嗎?


    人們提及他時或許會順帶提起你,但更多注意力必然集中於他身上。長此以往,你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與地位恐受影響。別忘了,你以後可是要靠信仰的!”


    黃泥秀聽後恍然大悟,不禁陷入沉思。


    的確如袁華所言,如果木淳真成為絕世高手,自己光芒勢必被掩蓋。


    話沒說完,袁華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道,“而且這隻是其一,你之前跟我說神道在第五境裏麵算是墊底的存在吧?”


    “的確,但這又是何關係?”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一旦他踏入第五境界,你手底下那幫子信徒和教眾究竟是會聽從你的命令,還是服從於他呢?


    更別提你能否確保人心始終不變了。現在看來,他固然是個滿腔熱忱、赤膽忠心的青年人;然而,在曆經歲月滄桑的磨礪後,又有誰敢斷言他不會變得陰險狡詐、老奸巨猾呢?”


    黃泥秀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袁老的觀點表示反對:“袁老,您是否過於悲觀地看待他人了呢?


    我對識人辨物頗具幾分自信,絕不會輕易看走眼。那位青年分明心如明鏡、毫無雜念,怎會懷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呢?真要如此,他不可能擁有那般心境修為。”


    袁華完成了近兩日賬務的核算,抬起頭來,凝視著黃泥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倒是覺得你把人想象得太過美好了。


    你才見識過幾個人,我常年行走江邊,替人占卜命途,開解心事,目睹過太多人性的變遷與沉淪。”


    緊接著,他稍稍停頓片刻,繼續感慨道:“千萬莫要將人性想象得那般堅如磐石,因為它們往往經受不住考驗。若真有人能夠抵擋住誘惑,那隻能說明誘惑不夠大罷了。”


    “好啦,別再想太多了。畢竟我也沒有明確地驅趕他嘛,更不會落下什麽仇恨,甚至我還有些指點他的意思呢。


    我已經跟他講過了,好男兒應該誌向高遠,要去遊曆名山大川,領略世間美景,用自己的雙腳去踏遍天下,這樣才能找到並堅定自己的人生道路!如果隻是一味地待在小小的清河之地,即使擁有再高的天賦,也會局限住自己的眼界和格局。”


    呃……


    黃泥秀突然間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袁老啊,還是您厲害,連拒絕別人的話,都說得如此婉轉且富有深意!”


    袁華又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說不定他真的會因為我這番話而有所領悟,從而實現自我突破呢。”


    “好了,既然宴會結束了,你也該騰出時間來管理一下信徒了。


    之前那三個真人,雖然天賦稍遜一籌,但絕對是最為合適、最能派上用場的人選。


    而且容易滿足,稍微給點好處就會感恩戴德。我已經幫你留下來,你自己過去提點這裏我就不方便露麵。”


    說完,袁華轉身準備返迴水晶宮。


    清水神宴雖已結束,但場地尚未收拾。


    他曾想過是否再收服一些水中開靈魚類,充作小兵奴仆。


    可再三考量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家主子多情重義,若哪天又生出感情,他們便會多幾個競爭對手。


    潛水至中途,袁華忽又想起一件事,轉身道:“瞧我這記性,倒是忘了。先前你不是問我,拿了半塊神金,煉製什麽法寶為好?我細想一番,你不妨煉製一顆定水珠。若是你成功,大王或許不必日日沉睡了。”


    “此主意甚好,我怎麽沒想到。還是袁老高明啊!”興奮之餘,黃泥秀又心生疑惑道,“隻是,我所煉之定水珠,真能有用?”


    袁華又道,“哎,我也沒說一次就能成功啊!一顆不行,那就練兩顆,兩顆不成便三顆,以量取勝,總有機會定住水的。屆時,大王過去可以更自由些。”


    袁華這麽想,也有他的考量,要是靈感大王能擺脫自身限製,他們這一脈的靠山就凸顯出來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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