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師,你說這是翁美卿姑娘,她娘親的神兵法器?”


    長樂太子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不過他更關心的是手中這幅畫卷的出處。


    何洪亮倒也沒把長樂太子的反應放在心上,開始給在場的三人講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隻見他沉思片刻,緩緩言道,“翁美卿的娘親跟我是本家,同樣姓何名叫何雪。


    她是宮廷裏的禦醫,隻是後來因為忍受不了一字並肩王王黑虎的殘暴,辭了官職,嫁給了一名姓翁的畫師,那畫師便是翁美卿的父親。


    不過聽說她當時就懷著身孕,而且已經懷了好長時間了,很多人都斷定這肚子裏的孩子天賦非同一般。”


    說到這裏,長樂太子二人轉頭看向翁美卿。能同修真氣、神魂兩道天賦的確不一般。


    要知道如果祖上修煉真氣,那麽生下的孩子,極大可能也隻能修煉真氣,尤其是被初代直接傳道的。


    而接受月光開靈的普通人,他們的後代倒是有希望同修兩道,但互相幹擾,進步極慢,基本上一輩子都沒有突破真人的可能。


    翁美卿現在隻有十幾歲,兩道同時到了初月和真人的境界。


    之前他們還以為是何宗師教的好,現在看來是人家本來天賦就好。


    “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其實我也沒有感覺自己有多厲害!”


    何洪亮清了清嗓子,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過來,他接著說道:“那翁畫師頗具家財,在京城舊址買了一套房子照顧翁美卿的母親。可好景不長,一年多以後,何雪即將生產,並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流逝,時日不多了。”


    “翁畫師很愛自己的妻子,可他用盡辦法,也沒辦法補充何雪身體的虧空。


    直到他聽說舊京城有一個書生,他手裏有一卷十分神奇的畫軸,筆墨畫上去,人物都會從畫上活過來。不過,隻能堅持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畫卷會再次變成幹淨的。”


    “他動心了,耗盡全部家財,換來了這一軸畫卷。


    他想要將妻子最美麗的樣子記錄下來,哪怕是假的。後來這畫軸上的人物沒複活,但也沒消失,聽說是被何雪練成了神兵法器。”


    “現在看來不假,這東西的確類似神兵,雖然沒有神兵的攻閥能力,但卻比神兵更玄妙。”


    長樂太子聽完,心中感慨,“原來翁姑娘的母親,還有這樣傳奇經曆。”


    “既然這東西是你母親的遺物,那我就把它還給你吧。”


    長樂太子對畫軸有幾分戀戀不舍,但是這畫上人畢竟是翁美卿的長輩,一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長樂太子便羞愧難當。


    倒不如直接將遺物還迴去,徹底將這份感情割舍。


    “我母親的東西?可按常理來說,這東西不應該是在我父親的手中嗎,所以我父親他也沒了嗎?”


    翁美卿拿著畫軸,內心百感交加。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按道理她不會對他們產生任何感情。可拿到畫軸的這一刻,她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向畫軸裏麵輸入神魂之力,頓時,傳來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


    “好難過,想哭!”


    說著,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謝謝你,不管怎麽說都謝謝你。”


    翁美卿對長樂太子深鞠一躬,現在她也不鬧脾氣了,她需要緩一緩,吸收掉今天聽到的消息。


    何洪亮知道,翁美卿終究會知道她親生母親和養父的事情。


    他一直沒說,就是害怕他無法承受。


    現在看來,她能承受得住,這孩子終於長大了。


    “美卿啊,你先迴去吧,我有事情要跟太子殿下談。”


    “師父,我知道了。”翁美卿抱著畫卷對她師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花園。


    金竹軒也很識趣的站在太子身後,並沒有多言。


    “太子殿下,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隻可惜在下才疏學淺,當年也隻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


    這些年雖然闖出了一點微名,但是,那都是因為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在乎名聲。他們太謙虛了、也太謙讓了,才讓我這樣的一個人成為了一代宗師。”


    何洪亮並沒有謙虛,他說的都是事實,雖然他早些年得見過玄真道主金蘭英,僥幸得了她的一縷真氣,邁入修行。


    但是真要動起手來,有一些後起之秀,他都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他所創造出來的雪山派功夫,也大多數都是借鑒各大拳館武館的招式套路,內在的修行之法也是平平無奇。


    這些年他雖然教過很多弟子,但真正成為真人的隻有三個。這三個實際上都不算是他教出來的,而是他們天賦本就如此。


    先說他的兒子,完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這個老子強多了,二十歲不到了年紀就突破了真人,現在已經達到了中期。


    再說阿雅,她來源於京城舊址,原名叫做丫丫,到雪山的派的時候,帶著一位殘疾的奶奶和一位年邁的爺爺。


    當年得到了錦衣衛左使餘三地一粒寶藥,再加上天賦極好,僥幸截留下一縷真氣。


    來到雪山派,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徹底穩定了身體內的真氣,突破到了真人境界。


    最後一位便是翁美卿,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實際上,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真人和初月的境界,隻不過這股力量太過龐大,當初她幼小的身體接受不了,便被她母親出手封印了。


    這件事情除了他,沒人知道,哪怕是她那個養父也不知情。


    這些年她在雪山派修煉,實則就是一點一點解除封印。


    眼下又得了她母親的神兵遺物,估計最後一點封印也將會在數月內徹底破除幹淨。


    到時候,恐怕會一舉突破到兩個境界的圓滿,比他這個師父強百倍不止。


    “何宗師,你別這麽說,選擇你當學院的臨時院長,也是父親他們,經過深思熟慮考量的。


    如今這全天下你的名聲最廣,如果有你的加入,那些青年俊傑也一定會聞訊而來。”


    “可我名不副其實啊!”何洪亮再一次搖頭拒絕。


    這麽大的名號他的確不敢接,而且皇朝就是一攤渾水,一腳摻進去就很難再拔出來。


    若是年輕的時候,他還有幾分衝勁。可是越到老了他膽子越小,倒不如在大雪山頂繼續當江湖散人。


    何洪亮表情為難,繼續搖頭,“太子,你別再勸了,這事我真答應不了。最近一段時間犬子都有招待不周,我已經訓斥過他了,還希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懷。”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準備離開梅花園。


    “何正源師兄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我不會介意的,隻是何宗師,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長樂太子跟過去,繼續追問道,“這是一個桃李滿天下的機會,再者說,布道天下,利在千秋。到時候全天下的真人修士都會感激你的。”


    何洪亮被追問的煩了,言辭拒絕,“一切都隻不過是虛名罷了。桃李滿天下這麽大的名號我真擔當不起。全天下人的感激我也承受不住。”


    “與其說那些,太子殿下不妨直說,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是能幫助我走向更高的境界?還是能幫助我完善對敵的功法?我看這兩樣朝廷都不能辦到吧。言盡於此,太子殿下請迴吧。”


    “何…”


    長樂太子還要說什麽,後麵的金竹軒卻上前將他一把攔住。


    “太子殿下,何宗師已經嚴辭拒絕了,我看死纏爛打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那該如何是好?”


    長樂太子皺起眉,內心急躁焦灼。這可是他第一次出門辦事,若是搞砸了,迴去以後文武群臣該如何看他?


    “若是當真就這麽簡單,又如何能考驗出太子的能力呢,事情不能急,咱們還需要從長計議慢慢來。”


    在金竹軒的安撫下,長樂太子放下了焦急的情緒,許久後,長舒一口氣緩緩道,“抱歉,我剛才的確是太急了,失了方寸。如果真要這麽簡單,就能請到何宗師,想必父皇也不會派我前來。”


    說完這句話,長樂太子又羞愧的臉紅。


    之前,他就不應該為了兒女私情跟自己的好兄弟鬧矛盾,險些誤了大事。


    說著他便拱起雙手,準備單膝跪地,“竹軒,真對不起。前幾天那麽對你,當時我真是氣昏了頭,竟然跟你產生了嫌隙。”


    金竹軒趕忙伸手攙扶,這位可是太子爺,他可受不起這一跪。


    “太子殿下,你這是幹嘛,你我二人情同兄弟,我又怎麽能受你這一跪。”


    “再者說我之前也不是沒有錯處,我也不應該跟你置氣的,現在想想頗為幼稚,也有一點小孩子氣了。”


    在翁美卿逼他求婚之後,金竹軒就有一點明白了,他對翁美卿絕不是男女之情,要不然內心不可能猶豫。


    如今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種感情或許隻是出於對小妹妹的一種疼愛。


    尤其在聽到她淒慘的身世之後,這種感覺更為明顯。


    自己的降生,對於親生母親是一種災難,任誰都知道真相之後,都無法接受吧。


    “太子殿下,如今我已經理清了自己的感情,我對翁姑娘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愛。等過些日子,待她情緒穩定,我就跟她說明真相。”


    “至於你,要是還喜歡她的話我可以幫忙從中撮合。”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不說對翁美卿了如指掌,但喜好性格說出每一句話,做出每一件事背後的含義,他都一清二楚。


    有他在背後出謀劃策,雖然不能幫助長樂太子百分百追求到翁美卿,但至少有七八成的機會。


    “多謝你竹軒,經過今天這事我也看清自己了,與其說我喜歡翁姑娘,倒不如說我喜歡上了那畫中人。”


    “翁姑娘說的對,因為在現實世界中觸碰不到畫中的人。所以,我就把她當成了畫中人的替代品。”


    說到這裏,長樂太子再一次感到羞愧,但將一切坦蕩的說出來後,他心裏又一陣輕鬆,再次迴恢複到以前,溫婉如玉的樣子。


    金竹軒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並把自己的心裏話,如此坦然地說了出來。


    他的太子殿下,果然是成長了呢。


    “竹軒,我現在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好,也有好多的缺點。我以後會一一改正的,希望你以後好好監督我。”


    “那是自然,不過,我身上要是出現什麽毛病,你也要及時提醒我喲!”


    長樂太子笑道:“好!願你我攜手共進,以此互勉。”


    經過這一次鬧劇,兩人的關係和好如初,甚至更勝從前,就差一點沒同床相榻、抵足而眠。


    ——


    看著遠處互相商討、有說有笑的長樂太子和金竹軒兩人。


    蔡茂一臉驚奇道,“奇了!這兩人前幾天還是互相仇視的情敵呢。沒想到才幾天功夫,就好的像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一樣。”


    他看的不懂,但大為震驚。


    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修道修傻了。


    已經開始摸不清,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了。


    禹代林也在一旁,跟著補了一句。


    “師弟,不要自我懷疑,你看不懂,師兄我也看不懂。或許這就是春娘師父說咱們需要出來曆練的原因吧。”


    菜茂不懂,但是好奇,想知道原因,於是轉頭看向春生。


    “春生,聽說你修煉什麽紅塵道,最懂人心,你知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春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說了一句似是而非,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這有何難理解的,他們二人無非就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並對彼此坦然相告了。”


    “什麽,什麽意思?”蔡茂更懵了,他又將目光看向了禹岱林。


    “你看我幹什麽,我也聽不明白,師妹你聽明白了嗎?”


    “無聊,他們兩個怎麽樣跟你們有什麽關係?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修煉。”


    尤姬冷冷地說了一句,重新閉上眼睛。


    哪怕現在是白天,四處都是能夠灼傷神魂的光芒,也無法阻止她努力修煉。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有感而發,創造出了一種可以屏蔽日光的方法。


    並且找到分離出被日光掩蓋住的大月光芒,一點一點的吸收入自己的神魂當中。


    她有心想要將這種修煉方法,傳給其他師兄弟,可惜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就是學不會,還時常被日光燙傷。


    白天的時除了練練武,鍛煉鍛煉身體,其他的時候都很閑。


    禹岱林一臉羨慕道,“尤姬師妹,還真是努力啊!看你這情況,八成快要突破初陽,凝聚元神了。”


    禹岱林的話她聽得清楚,閉著眼開口迴答,“哪有那麽容易,早的很,照這樣的速度我至少還需要五年。”


    五年!


    聽到這個數字,蔡茂兩人驚訝不已,他們倒不是驚訝,這個時間的長度。


    而是驚訝,尤姬竟然已經找到了方向了。


    他們可是連一點頭緒都沒有,更別提能夠感知到自己何時突破了。


    見兩位師兄心亂了,春生笑著出言提點。


    “兩位師兄,你們又何必羨慕於他人呢。既然找不到方向,那就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修煉便是,想必總會有機會的。”


    二人恍然大悟,立馬對春生深鞠一躬,“多謝師弟提醒,要不然我們兩個恐怕要陷入魔障了。”


    是了,他們本來就不是天資聰慧之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用笨方法唄。


    春娘觀主曾經對他們說過,隻要努力終究會有收獲,哪怕這個收獲不成正比,但是隻要有,那便是成功。


    一旁的尤姬重新睜開眼,瞥了一眼在一旁加倍練武兩個師兄,不禁搖了搖頭。


    心靈雞湯。


    不愧是修煉紅塵道的,真會糊弄人的。


    努力要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麽?


    而且,努力也要方向對才行,他們兩個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師妹,你是覺得我說的話不對?這話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能給他們留一點念想。”


    “想想咱們幾個也算是天才,可天才和天才之間也是有差距的。跳出原來的深井見識到了更廣闊的天空,才知道自己是平凡人。”


    “你知道戚寶蓮嗎,一個被春娘媽媽多次拒絕的師妹。幾個月前她得到了一份機緣,現在實力突飛猛進都快趕上你我了。”


    “十幾年的差距,人家幾個月就追平了。沒準再過幾個月,就會成為咱們仰望的存在。


    所以呀,天不天才不重要,努不努力不重要。這萬丈紅塵滾滾,最看重一個字那就是命。


    命來了,擋都擋不住。隻是,就是不知道這命到底能堅持多久,又有何種代價?”


    春生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壺清水,像酒一樣灌到嘴裏,哪怕沒有味兒,也要裝裝樣子。


    “你是說,戚寶蓮不會有好下場?”


    二人道不同,關係本就不好。


    尤姬難得認真聽春生講話,仔細分析他話中的含義。


    “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畢竟這天地變化無常。不過從她的性格上來看,她的結果已經注定了。”


    春生如同一個老神棍一樣,神神叨叨的說了一通。


    分析過後,轉頭看向一臉不信的尤姬道,“你要是不信,咱們打個賭如何?”


    “無聊,別人的命運如何跟我何幹?”尤姬重新閉上眼睛、封閉五感打坐修煉,不再管其他。


    眾生萬象,天道無情。


    尤姬真要好奇去打這個賭,那這些年的無情心到算是白休了。


    春生也真是狡猾,為了自己的紅塵道,竟然處處給她下鉤子。


    見尤姬不為所動,春生道,“師妹你真的好無趣。一個人若是如泥胎一般,一天隻知道修煉,那人生還有何樂趣,即便是長生了又如何?”


    ——


    翁美卿在得知道自己親生母親,是因為自己而死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足足五天。


    許久之後才想清楚,發生的事情無法彌補。隻有自己好好的活著,才不辜負母親的辛苦。


    為此她煉化了那卷畫軸,把它變成自己的神兵。


    一轉眼又是五個日月,那幅畫卷在吸收到了足夠的神魂,和五日的月光之後。


    畫像裏的人,竟然奇跡般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隻見她一身赤裸,一臉懵懂比站在翁美卿的身前,就如同一個出生的嬰兒一般。


    “娘…娘親!”


    她眨著大眼睛,對著翁美卿叫了兩聲。


    翁美卿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跟她如同雙胞的女孩。


    更不敢相信這人竟然管她叫娘!


    “你…你趕緊穿上衣服。”翁美卿趕緊找了一身她的衣服披在女子的身上。


    太不可思議了!


    太不合常理了!


    畫裏的人怎麽突然間活了過來,而且一張口就叫她娘。


    翁美卿坐在椅子上靜靜的觀察,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混亂的不成樣子。


    許久後她猜測道,“你難道是器靈?”


    女孩搖了搖頭,並沒有正麵迴答她,而是繼續扭動著頭好奇看著屋子和房梁,觀察著這個世界。


    “那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女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翁美卿,道,“我…是你的孩子,你…是我的母親!”


    “胡說,你明明是畫像裏出來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女孩停下觀察,眼睛直直地看向翁美卿,認真地解釋道,“你賦予了我真氣和神魂,另外一個人給予了我血氣,在月光的開靈下,我活過來了,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人,所以你是我的母親。”


    “什麽,就因為這個!”


    “那你告訴我,你的父親又是誰?”


    女孩平靜地說道,“之前一直持有畫的那個人。”


    “什麽,長樂太子!”


    翁美卿能夠理解,但不能夠接受。


    她現在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僅僅幾天的時間,竟然多了一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女兒。


    還是跟一個認識的幾天、並且十分討厭的人一起孕育的。


    這種事情太荒唐了!


    她一定是這幾天太累了,睡著了,到現在還沒睡醒,這一切都是夢!


    翁美卿重新閉上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


    再次睜開,卻發現女孩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母親,你為什麽要打自己的臉?”


    再一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翁美卿也不得不認清現實。


    她真的有了一個跟她一般大的女兒!


    “要不把她認下來?”


    “嗬嗬嗬嗬,我一定是瘋了!”


    隨後,她看到那幅空白的畫卷,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那個…你能不能重新迴到畫裏去?”


    女孩搖了搖頭,“不能,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了。有神魂有肉體,還能使用真氣。”


    說完,她抬起手在手中凝出一團真氣,很微弱,但也很真實。


    “好吧。”


    現在已經很晚了,看來隻能等到明天,看看師父他們有什麽辦法解決。


    “對了,先給你起一個名字吧,叫什麽好呢?


    不如,就叫你畫仙吧,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話說,你到底是跟我一起姓翁,還是跟長樂太子殿下姓燕…”


    翁美卿摸索著下巴犯了難,絲毫沒有注意到,人一旦有了名字,便是認可了她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翁美卿便將她師父、師兄、師姐,和長樂太子一行就人,全部叫到梅花園裏。


    其他人沒有通知,她暫時還不想讓普通弟子知道她多了一個女兒。


    “美卿師妹,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梅花園內,到場的九人露出了同樣驚訝的表情,阿雅更是忍不住第一個開口詢問。


    “如你們所見,這位叫畫仙,便是從畫軸裏麵複生過來的人。


    準確的來說,應該算是出生,因為她就像是一個新生兒一樣,什麽都不懂連字都不認識。”


    “同樣,也算是我的女兒。”說完了這句話,她惡狠狠地瞪了長樂太子一眼,“同樣,也是太子殿下的女兒。”


    “什麽!”


    眾人驚訝,瞪大眼睛,齊聲驚唿。


    而後,又齊刷刷地看向太子長樂。


    “你們這麽看我幹嘛!翁姑娘你趕緊解釋清楚,不是從畫裏麵走出來的嗎?又怎麽會是我的女兒?”


    翁美卿還沒開口,畫仙便解釋道,“因為我得到了父親大量的血氣,所以才能從畫裏麵走出來凝聚實體。”


    “所以無論是從倫理還是從血脈上來講,你都是他的父親,聽懂了沒?”翁美卿在一旁沒好氣地補充道。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金竹軒,“竹軒,真的很抱歉,但這個女兒真的是意外,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金竹軒卻笑著坦然迴道:“翁姑娘,你不必道歉。之前的事情的確是金某蒙浪了。經過這幾天的深思熟慮,我發現,我對你的感情隻是兄妹之情,並無男女之意。”


    “你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前幾天就想跟你解釋清楚的,可你一直未出現,所以便耽擱了。今天我本想過來,想把話說明白,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


    但是你放心,我拒絕你絕對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就算沒有畫仙,我依然會跟你解釋清楚。”


    翁美卿心裏一陣委屈,“所以你是想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甩了我嗎?你…”


    一瞬間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在這個檔口她不相信,跟這件事情沒有半點關係。


    “母親不哭!”畫仙感同身受,一臉悲傷的走到翁美卿的麵前,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眼淚。


    “仙兒…”


    翁美卿本想著將這件事情解決,現在看來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兒也挺好的。


    很快她收起了眼淚,轉過頭,一臉怨恨的看著長樂太子和金竹軒。


    “呸,你們兩個都是渣男,算我之前瞎了眼。認親結束了,走,女兒跟母親迴去。”


    金竹軒一臉無辜,他現在算是無處喊冤了,他說的都是實話,可人家不信又能怎麽辦?不隻是她不信,在場的一大部分人都不信。


    隻能苦笑著,將這顆苦果吞下。


    一旁的長樂太子,卻是滿心的羞愧和糾結。


    最開始他隻是意淫了一幅畫,後來又移情到了翁美卿的身上。在得知到畫像上的人,可能是翁美卿的母親,他的內心既尷尬又羞愧難當。


    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隻當自己年少無知。


    萬萬沒想到,畫裏的人竟然活了,還成了自己血脈上的女兒。


    現在他的心情,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如果可以,他想找一棵樹吊死。


    “太子殿下,你沒事吧?”春生一臉笑意,好似關心的問道,“難道是…因為突然多出一個女兒開心的?”


    長樂太子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尷尬的笑道,“嗯嗯!”


    “竹軒,咱們還是迴去吧,我想靜一靜。”


    他拉起金竹軒向外跑去,現在他隻想快點逃離這裏,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唯恐天下不亂,這就是你修煉的紅塵道?我看你比任何人都沒有心。”


    尤姬對著春生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這裏,別人如何?心裏有怎樣的情緒變化?她一點也不在乎。


    現在,她唯一想要知道的是,畫中人的人突然活過來的原理是什麽。


    要是能研究明白這其中的原理,或許離長生就更進一步了。


    不著急,等過兩天事情平息了,再過去觀察觀察那個叫畫仙的女孩子吧。


    ……


    “什麽,翁師妹竟然有女兒了!竟然還是那個狗日的太子的!這件事情我不接受,我絕對不能接受!”


    一名傾心於翁美卿的男弟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抓著頭發大喊大叫。


    又有一名男弟子一臉悲傷道,“就因為師妹她有了女兒,所以被那兩個狗男人拋棄了。


    現在她一定很傷心,不行,我要過去安慰她。不就是一個女兒嗎,師妹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我不介意!”


    “想屁吃呐!師妹,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你屁顛屁顛的過去,人家認不認你還兩說呢。”


    “都是那群人害的,現在竟然還有臉待在雪山派,走,咱們把他們趕出去!”


    一名弟子領頭,其他男弟子紛紛響應。很快就聚攏了一大堆人。


    然而,還沒等到他們走到客房,何洪亮便將他們全部鎮壓。


    “都幹什麽,想要造反呢!”


    “師父,師妹她…”


    “沒什麽不好的,有了孩子,人也成熟穩健。再說了,就憑你們這點修為,也敢去招惹人家,全都給我滾迴去修煉!”


    被師父訓斥,眾多弟子垂頭喪氣道,“是!”


    何洪亮繼續訓斥道:“這麽點兒聲,還稀稀拉拉的,怎麽著沒吃飽飯呢?給我大聲點!”


    眾弟子馬上重新站直身體,齊聲喊道:“是,師父!”


    “這還差不多,趕緊滾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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