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欣一夜沒睡,到天微亮才睡著,鬧鍾響了又按下繼續睡,再醒來已經七點半,她飛速洗漱,一路狂飆著往學校跑去。跑到街心花園,一輛摩托車停在她身旁。


    阿森拉開頭盔說:“張欣欣!”


    阿森她是在陳瑞ktv見過、打過招唿的。


    “阿森?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出來辦點事,剛好看到你,要遲到了吧?我送你去學校,保證你十分鍾到。”


    阿森說著遞給張欣欣一個頭盔,張欣欣想都沒想就接過頭盔戴上,跳上摩托車,跟阿森走了。


    踏著上課鈴聲,張欣欣趕在老師進教室之前衝進教室,剛坐下,她隱約聽到後麵有人喊她,迴頭一瞥,和王旭四目相對,王旭迅速將目光移到窗外,裝作沒看見她。他進教室沒看到張欣欣,她踏著鈴聲飛奔進來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課間休息,陸天宇問張欣欣:“誒,你這個從不遲到的人,今天怎麽踏著鈴聲進教室了?”


    “哦,睡過了。”


    “你怎麽可能睡過了?昨晚幹什麽壞事去了?”陸天宇滿臉壞笑地問。


    張欣欣被他這麽一說,隻好找個借口說:“有點感冒,吃了藥,睡過了。”


    這句話說的人無心,卻被從陸天宇身邊經過的王旭聽進去了。課間操時間他拉著陳成飛奔到醫務室。


    “周校醫。”陳成扶著王旭走進校醫室。


    “又是你,王旭,你怎麽了。”


    王旭故意揉揉鼻子,裝作有鼻涕地吸了吸,有氣無力地說:“我,我可能穿少了,凍感冒了,頭疼,想開感冒藥。”


    周校醫伸手摸摸王旭的額頭:“沒發燒。除了頭疼還有哪裏不舒服?”


    “全身無力。”王旭想了想說。


    “嗯,那我給你開兩顆感冒藥。一次隻能吃一顆。”


    “謝謝周校醫。周校醫,我可以帶迴教室吃嗎?”


    “嗯,可以。”


    王旭拿到藥,高興得立刻躥起來,周校醫看他一眼,陳成立刻給他使眼色,使勁扶住他,把他扶出校醫室。


    剛出校醫室,王旭就把藥甩給陳成。


    “你把這藥拿給張欣欣,別說是我給的。”王旭滿臉嚴肅地說。


    “你怎麽不自己交給她。”


    “我要是能親手交給她,還用得著你?”


    “你就死要麵子吧!何必呢?真是的。”陳成接過藥,裝在衣服口袋裏。


    “一定要親自交到她手上。”


    “知道了,囉嗦!”


    陳成白他一眼。


    放學,張欣欣一個人出了學校,她急急忙忙往前走,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她三步並做兩步地往前走,並不時地往後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王旭時候的情景,她被陳瑞堵在路上,王旭救了她,王旭伸手護住她的時候就像一道光照進她陰暗的生活。


    突然,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下意識叫起來。


    “張欣欣,是我,是我!”


    張欣欣定睛一看,是陳成。


    “你是幽靈啊,沒聲沒響的,嚇死我了!”張欣欣抱怨道。


    “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你在想什麽呢?”


    “哦,那個,沒什麽,沒,沒想什麽。”她在想王旭,她撒謊了,她不想陳成知道。王旭已經毫不在乎她了,她不過是王旭的過去而已,沒必要讓陳成知道,知道了自己隻能是一個笑話。


    “你找我什麽事?”她接著問。


    “給你!”陳誠遞給她一個白色的小藥袋。


    張欣欣疑惑地接過藥袋,把藥袋豎起來看看,裏麵裝著兩顆克感敏。


    “這是?”


    “聽說你感冒了,我剛好書包裏裝著藥,給你。”


    張欣欣低頭看看藥袋,是校醫室的袋子,她到校醫室開過藥,她知道校醫室的藥袋什麽樣子。


    “你去校醫室開的吧?”


    “你怎麽知道?”


    “我去開過藥,我知道這是校醫室的藥袋。”


    “嗯,什麽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我去校醫室開藥,剛好聽到陸天宇說你感冒,就順手給你開了兩顆。”


    “你沒感冒周校醫能給你開?”


    陳成想起王旭裝病的樣子,笑了起來:“小爺我自有辦法。”


    “可是......”


    張欣欣看著藥袋,他知道這一定是王旭給他的,她想告訴他她並沒有感冒,好讓他放心。


    可陳成連忙說:“沒有可是,你記得吃這個藥就行。”


    “這藥是王旭讓你給我的吧?他是不是裝病去找周校醫騙藥去了?”


    “你,你怎麽知道?”


    “我和陸天宇說話的時候他從陸天宇身邊經過,他肯定聽到我說感冒了。”


    “哎,我說你們倆這是何必呢?明明互相關心互相喜歡,非要搞得井水不犯河水。他還非要去找個假.....”陳成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住口沒再說下去。


    “假什麽?”


    “沒,沒什麽。我先走了!”陳成發現自己說溜嘴了,想溜之大吉,沒想到被張欣欣揪住衣服。


    “快說,假什麽?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張欣欣,你不要逼我。”陳成把張欣欣的手拉開。


    “算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張欣欣說著往前走,這次換陳成好奇了。他追上去問:“你猜到什麽了?”


    “我不告訴你!”


    “小姐姐,漂亮的小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不講!”張欣欣說完拚命往前跑。


    “張欣欣,等等我!”陳成也追著她往前跑。


    跑到小竹林的時候她把陳成拉進小竹林,自己悄悄探著頭往外看。


    “怎麽了?”


    “噓!”張欣欣迴頭對陳成比個噓的動作,又繼續盯著外麵,直到外麵沒有任何人,他們才出來。


    “怎麽了?”陳成拍拍褲子和衣服袖子問。


    “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陳成前後左右看看說:“沒有人啊!”


    “快迴家吧!”張欣欣加緊了腳步。


    “我打個車送你迴去吧!”陳成跑走到十字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送張欣欣迴家。


    張欣欣下車時候,陳成又問了一次:“哎,你說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


    “秘密!”張欣欣笑著迴頭說:“成少,謝謝你!”


    陳成對她招招手走了,張欣欣看著遠去的車,開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知道,王旭的那個女朋友是假的,她就知道他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下午放學,張欣欣和李善把王旭的新女友李曉月給堵了。


    “你別怕,我們不是要打你,我找你就是想知道你和王旭到底是什麽關係?”


    “張欣欣!”李曉月盯著張欣欣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


    “嗯!這個學校有誰不知道你張欣欣?那天你被抓了,王旭看到了二話不說丟下我就跑了,他是去找他爸救你了。”


    “你既然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什麽還要和王旭好?”李善惡狠狠地問。


    “我沒有和他好。”


    “你還說你沒和他好?你倆都好得跟連體嬰了,他每天放學都要送你迴家,還叫沒好?”李善問。


    “你們誤會了。”


    “誤會?”


    “嗯,我沒有和他好,是我好朋友孫依然和陳成好,王旭就讓我當他假女朋友,在你們麵前做做戲,我想考電影學院,就當是表演練習就答應他了。”


    “那單車是怎麽迴事?”


    “他那單車我從沒坐過,每次你們走了他也走了,從沒給我坐,他說,他的車永遠隻能給一個人坐。”


    張欣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鼻子酸酸的,原來王旭一直在兌現著他的承諾。


    “你迴去吧!”張欣欣對李曉月說。


    “快滾!”李善說:“以後該怎麽做你知道嗎?”


    “嗯嗯,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周圍的。隻是......”


    “隻是什麽?”張欣欣問。


    “王旭酗酒你知道嗎?隻要他爸爸不在他就一個人躲在家裏喝悶酒,不知道是有什麽事想不開,學校的王旭和家裏的王旭真的是兩個人。”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你去過他家?”


    “陳成和孫依然說的,孫依然又講給我聽。”


    “你還告訴過誰?”


    “這是別人的事,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因為你是張欣欣,我才跟你說,王旭值得一個好的人對他好。你去幫幫他。”


    “嗯,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看李曉月走遠了,李善湊到張欣欣身邊問:“怎麽辦?”


    “你別管了,我來想辦法。”


    晚上,張欣欣迴到家裏,看到張光榮拿著一個小包準備匆匆出門。


    “你要去哪裏?”


    “哦,我要出個差。”


    “大晚上你出什麽差?”這一幕似曾相識,張欣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走到門口攔著張光榮問:“你是不是又要去走貨?”


    張光榮一把推開她:“你管老子。”


    張欣欣看見他手上的包,又衝過去跟張光榮撕扯,她一定要看看張光榮包裏是不是槍和毒品。


    張光榮扯著她的頭發,用力砸在牆上,頭磕得又青又腫還微微滲血,張光榮一把將她推倒,拉開門頭也不迴地走了。


    跟張光榮一鬧,張欣欣感覺頭昏沉沉地,可能是夜裏沒睡覺冷感冒了也可能是被撞破了頭,她想起王旭讓陳成給她的藥,掏出來吃了兩顆。吃完藥她看著藥袋,想起了王旭對她的好,她從桌子裏拿了王旭家的鑰匙,匆匆出門。


    她站在門口敲門,沒有人開門,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裏麵很大的電視聲音,她知道王旭一定在家。她拿出手裏的鑰匙打開門,影碟機裏放著《半支煙》。


    王旭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東倒西歪放滿了酒瓶。


    王旭看到張欣欣,下意識地坐了起來:“你來幹什麽?”


    “哦,我......我之前有本書收漏了,我來拿書。”


    “你的東西都沒動,在房間裏,你自己去拿吧。”


    王旭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一口。


    張欣欣並沒有轉身,她看著王旭說:“叔叔呢?”


    “幾天沒迴家了。”


    “你怎麽喝那麽多酒。”


    “明天不上課我想喝多少喝多少,不要你管。”


    “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拿了東西快走,我不想看見你!”


    張欣欣聽到這個話,站到王旭麵前說:“我就不走,我今天就在這裏,你拿我怎麽辦?”


    王旭仰頭,看到了她頭上的傷,他知道一定是張光榮又跟她動手了,心疼極了,可他不能表現出對她的關心,他拿起啤酒又喝一口說:“滾!你給我滾出去。”


    張欣欣伸手抱住王旭。王旭把她推開:“我有女朋友,別男女授受不親的。”


    “你有女朋友啊?那你今天給我送的藥是怎麽迴事?有女朋友還給別的女生送藥?”


    “我,我那是看你生病可憐。”


    “那你那單車怎麽迴事?不是有女朋友嗎?怎麽不讓人家坐?你一個大男子漢,怎麽那麽小氣?單車都不給人家坐。”


    “我,我,我......”


    “我什麽我,說不上來了吧?你就是口是心非。”


    “你不是來拿書嗎?拿了書快滾!”


    張欣欣坐在沙發上說:“我就是不滾,我看你要拿我怎麽辦?”


    王旭伸手去拖她起來,拉扯間,王旭踩到倒地的啤酒瓶,滑了出去,把張欣欣整個人壓在沙發上,兩人看著對方,這一次,四目相對裏滿是愛。王旭想起身,張欣欣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兩人唇離得那麽近,可是生活卻那麽遠,原生家庭帶給他們的,隻有傷害和得不到的愛。


    張欣欣聽到王旭緊張而急促的唿吸聲,她感受著他的唿吸,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逃不過,這一夜,她也逃不過。


    她閉著眼睛,她做好了豁出去一切的準備,這一晚,她隻想和王旭在一起。


    壓抑了太久對張欣欣的愛,再加上酒精作祟,王旭吻她,慢慢把手伸到她的衣服下麵,解開內衣扣子,又笨拙地脫開他自己和她的褲子......


    兩個因為彼此身份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這一刻緊緊地交纏在一起,是青澀,是衝動,更是噴薄欲出的愛。


    張欣欣笨拙地跟隨著王旭,除了疼,她沒有任何感受,她知道,這一晚過後,她要堅定地和王旭在一起,無論發生任何事。


    張欣欣躺在王旭懷裏,王旭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你爸打的吧?疼嗎?”


    “不疼!”


    “我找他算賬去。”


    “算了,習慣了。你找他算賬沒準以後還得打我呢。”


    張欣欣突然勾著頭看沙發墊,像在找什麽,沒有找到她想要的,心裏有些失望和緊張,她又輕輕地躺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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