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的後背被自由意誌裹挾的鋒紋魔法割傷,他翻身從地麵爬起,驚恐地觀察四周,尋找敵人的方位。


    “跟我來。”旁孫朝陸蘊低聲喊道。


    兩人借著草叢掩蔽,沿花園小道逃離。


    “砰!”魔法刀光在陸蘊和旁孫中間爆開,將兩人震飛。


    “死吧!”關旨榮一個翻身進入草叢,高舉宗條劈向旁孫。


    陸蘊縱身躍起,將關旨榮撲倒:“住手!”


    “別擋道。”關旨榮一拳打在陸蘊臉上。


    陸蘊抗下拳擊,隨後一個掃堂腿將關旨榮撩倒。


    “自由意誌不允許傷害你,他不敢對你使用宗條。”亞母的聲音傳來。


    關旨榮翻滾,拉出身位,朝旁孫揮出一擊。


    旁孫早已逃進花園深處。


    “媽的,小子,我本不想殺你。”關旨榮揮舞宗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宗條劍身上的藍光暴漲,點亮周圍花樹。


    “快跑!”亞母的吼叫聲在陸蘊腦海中迴蕩。


    自由意誌裹挾萬千魔法,衝向陸蘊。


    “砰……”


    周圍小片區域墮入腐朽,陸蘊處於暗紅色區域的核心,伸手硬抗下暴進而來的關旨榮。


    “果然,陸蘊,你的確得到了黑宇主人的傳承。”關旨榮像是預料到一般,倒飛開來。


    “什麽意思?”陸蘊被魔法切割的身體逐漸恢複,他憑空變出文恭,擺出戰鬥姿勢。


    “你太蠢了。”關旨榮說著,從口袋取出裝有紫色液體的玻璃瓶,朝地麵砸去。


    “啊!”黑精由點向四周綻放蔓延,瞬間反噬陸蘊。


    關旨榮撤出破缺的腐朽世界,迴到現實,他朝地上昏迷的陸蘊看去:“可惜了,若是加入我們,你將比黑宇主人更強大。”


    “在哪?”援兵趕來。


    關旨榮收起宗條,以非人的動作翻出花園,潛入夜色之中。


    陸蘊意識世界,黑精幻化的紫色巨龍正將大地撕裂,使萬物都處在搖搖欲墜之中。


    “停下吧!”亞母變出弩機,任由天空降下的雷閃擊中身體,冷靜的瞄準天空翱翔的龍,射出一支弩箭。


    “吼!”紫龍被弩箭貫穿,墜入大地。


    “砰!”龍墜於野,膚骨化山。


    天地瞬間安靜,萬物開始恢複。


    亞母拖著沉重的身軀,走迴倒塌的茶室,躺到軟椅上,陷入昏迷。


    “我們為他敷了迴神膏,他目前已經無礙。”男人的聲音傳來。


    “花園外巡邏的衛兵是飯桶嗎?”萊納怒吼道。


    “納,不怪他們,刺殺我們的人手裏拿著神兵,他絕非常人能夠戰勝的。”旁孫連忙解釋道。


    “哥,你們差點死了……”萊納的哭聲傳來。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旁孫安慰道。


    開門聲傳來,“都沒事吧?”鄒夢琴的聲音傳來,“軍隊在附近搜尋,找到了偷襲者,但他還是逃走了。”


    “這是什麽?”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龍衣組織的標誌?十把手?”旁孫的聲音傳來。


    陸蘊渾身乏力,連睜眼都做不到,隻能靜靜地聽著床邊眾人的對話。


    “你們都出去吧。”萊納還帶著哭腔,對其他人說。


    腳步聲和交談聲隨著關門聲響起而消失。


    萊納握住陸蘊的手:“陸蘊,謝謝你,救了哥哥。”


    她親了一口陸蘊的手背,“雖然不知道你上午為什麽發火,但是你來參加晚會,說明那不影響我們的關係,對吧?”


    “鄒姐姐說過,我的身體可能連這個月都抗不過去,”萊納聲音顫抖著,“可是我偏偏在和你並肩戰鬥後痊愈了,或許……”她欲言又止。


    “或許你是我的天使。”萊納額頭貼在陸蘊手上。


    陸蘊聽得肉麻,但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也嚐試進入意識世界,但無濟於事。


    就這樣,陸蘊聽萊納傾訴了一夜。


    清晨,陽光從窗台蔓延進房間。


    陸蘊終於可以睜開眼睛,大口唿吸,他活動著手腳,緩緩坐起。


    奢華寬敞的房間內,安靜愜意。牆上掛著一幅航海巨輪的油畫,床頭櫃,放著一碗尚溫的肉沫稀飯。


    陸蘊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印著一條紫色巨龍,他跳下床,端起碗一飲而盡,隨後推開房門,撞見端著臉盆的女傭。


    “先生,您醒了,衣櫃裏有衣服,我替你換上吧。”小女孩低聲道。


    “我自己來吧。”陸蘊跟著女孩迴到房間,在各種型號中挑選了適合自己的那件禮服。


    換好衣服,洗漱完畢,陸蘊跟隨著女孩來到這一層的客廳。


    “陸蘊,恢複得如何?”旁孫從沙發上坐起,他的臉上有一大塊淤青。


    “殿下,你臉……”陸蘊驚訝道。


    “昨晚,多謝你救了我。”旁孫,“這對我來說微不足道。”他指著臉,笑道。


    陸蘊和他坐到沙發上。


    “你可知道,萊納在你的床邊待到了早上,我才把她抱迴房間。”旁孫笑著說,“我這個做哥哥的,連她的生日都辦不好。”他隨即長歎一聲。


    “襲擊者找到了嗎?”陸蘊問。


    “我們調查過,他是龍衣組織新晉的執行官,此前就在北方犯下多起叛國罪。”旁孫說著皺眉,“可惜我們沒能抓獲他。”


    “他拿著宗條。”陸蘊說。


    “是嗎?”旁孫一臉茫然。


    “你和龍衣發生了什麽?他們竟然想要殺你。”陸蘊不解道。


    “我說過,我和龍衣的一把手理念不合,我早該料到的。”旁孫後悔道。


    “如果殿下需要我,我會全力幫助。”陸蘊保證道。


    “哈哈,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旁孫拍了拍陸蘊的肩膀,“迴學院還是繼續待在這裏?”旁孫起身問道。


    “今天還有課,我就先告辭了。”陸蘊連忙道。


    “那麽,和我一起吧,我也要迴蒙格瑪麗院。”旁孫說著走向通往樓梯口的走廊。


    “殿下。”陸蘊從口袋取出禮物,“關於萊納,這是一包茶粉,能安神養血。”陸蘊說。


    旁孫叫來女傭,將茶粉交給她,“帶去給萊納。”


    “是。”女孩恭敬道。


    陸蘊跟隨旁孫下到一樓。


    鄒夢琴和海時學院副院長閱饒從椅子上坐起,眉頭緊鎖,朝兩人走來。


    “旁孫,陸蘊。”鄒夢琴打量著陸蘊全身,“東邊剛剛傳來消息。”


    “臨泉鎮被怪物攻陷。”副院長說。


    陸蘊有些疑惑,他看向旁孫,後者也一臉懵。


    “那裏距離池港不遠,又是龍衣組織?”旁孫問。


    “沒錯,而且,聯邦銀行董事長也在,龍衣組織似乎在追殺他。”鄒夢琴推測道。


    “你先帶陸蘊迴學院。”旁孫看向危芸,和鄒夢琴快步走進一旁的會議室。


    迴去的路上,陸蘊有些心不在焉。他多次嚐試進入意識世界,卻都被拒之門外,他感覺是和昨晚的黑精有關。


    不過最令他擔心的,是賀賈的情況:“賀賈到底惹了誰?難道就因為他是銀行董事長?可是這個位置又不缺人,雖然賀賈的確很有能力。”陸蘊暗想。


    “陸蘊,”閱饒看向他,“在想什麽?”


    “昨晚的事。”陸蘊說,“這件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吧?”


    “是的,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別擔心,學院很安全。”閱饒安慰道,“陸蘊,最近在學習上有什麽困惑嗎?聽說你在剛剛在魔獄場贏下‘圍威戰’的比賽?有需要的盡管提,你現在是我們學院重點培養的對象。”


    “閱副院長,今天下午,是我在魔法研究所上的第一課,我對咱們研究所了解還不多,您能講講嗎?”陸蘊問。


    “魔法研究所,在學院建造後的第六十周年創立,是主研醫藥的機構。你知道的,藥水在平時的戰鬥中是非常重要的。而當你能夠研製出屬於自己的藥水,研究所會授予你藥劑師稱號,並不定期交給你們一些外派實踐的任務。”閱饒望著前方,說。


    陸蘊點點頭。


    “研究所所長危芸昨天也參加了晚會,她聽說了你晚上的事跡,對你評價挺高的。”閱饒看向陸蘊。


    “我之前在延峰城見過她,也算認識。”陸蘊說。


    “和她搞好關係,她可是會向你委派很多難度極高的任務哦。”男人打趣道。


    “啊?”陸蘊有些失措。


    “等你去了就知道,不過研究所內有學院最先進的儀器,能夠為你平時的課程提供幫助,你得好好利用。”閱饒提醒道。


    “明白。”


    陸蘊奔迴寢室,慌亂地開門,衝向文恭:“雲謙,我又無法進入意識世界了。”他抓起劍柄,同時拿起桌上的儺麵戴在臉上。


    橙色光芒照亮房間。


    “陸蘊。”雲謙的聲音在陸蘊耳邊響起,“當你使周圍世界墮入腐朽,其實就是你在施展體內原始力量的時刻。可是昨晚,那人丟出的黑精,中和了你體內的力量,現在的你,就是個普通人。”


    陸蘊茫然地站在遠處,緩緩摘下麵具,“什麽意思?”


    “原始力量賦予你的能力,隨著它的消失而被剝奪。意識世界就是它的特權,而你失去了這一特權。”雲謙說。


    “那亞母怎麽樣了?”陸蘊焦急地追問。


    “不知道,兩個可能,要麽脫離你的意識,要麽被困在你的潛意識中,這一切隻有你重新獲得意識世界才能知曉。”雲謙無奈道。


    陸蘊盡力使自己冷靜,他深唿吸,盤腿坐下,“原始力量會降臨我的意識嗎?”陸蘊問。


    “原始力量是沒有報仇這一說的,現在的你,就是芸芸眾生之一,它沒有任何理由利用你。”雲謙的聲音從文恭中傳來,“現在,隨身帶著劍,你隻有一條命,要重新學會做普通人。”


    “有什麽辦法獲得黑精?我需要亞母。”陸蘊說。


    “哎,你得靠自己,最晚丟在你身上的黑精,應該就是這片大陸上最後的一瓶,因為我已經感應不到它了。”雲謙的聲音逐漸消失。


    安靜地房間,陸蘊突然笑出聲。他從未如此輕鬆,也從未如此壓抑。


    他來到陽台,眺望遠方廣場上的同學:“亞母,你一定已經離開了。”微風拂過,“或許,你可以找到其他的天選之子。”


    魔法研究所,靠近海時學院南門,從外看去,和宿舍一樣平平無奇。


    陸蘊背著挎包,踏進“宿舍”門,將學生證展示給門衛。


    “研究室在二樓,每一間都可以進。”門衛說著將一張樓層平麵圖交給陸蘊。


    陸蘊有些意外:“這麽隨便?”但他沒多想,向著樓梯口走去。


    腳步聲從陸蘊身後傳來。


    陸蘊迴頭看去,林心雨正抱著書跑進門,朝門衛點了點頭便來到陸蘊身邊。


    “你是?”陸蘊不敢相信,“林心雨,你也加入了研究所?”


    “不是,我給學姐帶書。”林心雨笑道。


    這時,一位穿著考究的女孩從樓上走來,朝林心雨笑了笑。她緊接著才注意到陸蘊:“你是新來的?”


    “他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陸蘊。”林心雨介紹道。


    “哦,”女孩打量著他,“他就是你每晚都心心念念的陸蘊啊。”


    陸蘊和林心雨麵麵相覷。


    “我是在誇他,怎麽了嘛?”林心雨連忙解釋道。


    “行行行。”女孩朝陸蘊伸手,“我叫辛翎。”


    “你好。”陸蘊與她握手。


    “翎姐,你多關照陸蘊。”林心雨說著便離開。


    “走吧。”女孩看著陸蘊,“我帶你去參觀參觀。”


    “好的。”陸蘊跟在她身後,朝二樓走去。


    研究所內的走廊大多昏暗安靜,可是一靠近房門,就可以聽見學生的交談聲和機器運行的悶響。


    辛翎打開一扇門,亮光便照在陸蘊身上。


    陸蘊走進房間,環顧著周圍的機器和一排排貨架。他發現這裏的房間相當於宿舍樓的三個房間,分為兩個區域,靠近門的區域是魔法藥劑的製作區,往內走則是用於研究新藥劑的試驗場,兩個區域由玻璃門阻隔。


    陸蘊漫步在一台台製作藥水的儀器之間,視線不時掃在牆邊放滿各種材料的貨架上。


    “二到五樓,都是研究藥水的研究室,六樓到八樓則是負責化驗、處理魔法的儀器室。四樓的大教室每天下午都會有老師來教學,不過新生都是由我們老生帶入門。”辛翎說。


    兩人離開房間,繼續往上。


    “辛翎,昨天對手的藥水,你研究出解藥嗎?”一對男女正從樓下走來。


    “沒有,而且就算解出來,他們也會改進,我目前在調製新的麻痹藥水。”辛翎說。


    “這位是?”男孩看向陸蘊。


    “陸蘊。”辛翎介紹道,“林心雨的朋友。”


    “哦,就是他啊。”女孩一臉驚訝,“長不錯。”她笑聲和身邊男孩說。


    “喂,我聽見了。”辛翎說。


    “哈哈。”女孩拉著男孩朝樓上跑去。


    “他們兩個是我在科競大樓的隊員。”辛翎說。


    “所有你們是靠藥水取勝的?”陸蘊問道。


    “沒錯,不過隨著其他隊伍有藥劑師加入,我們的勝算變得很低。”辛翎搖頭道。


    “你們隊伍不會全是藥劑師吧?”陸蘊又問。


    “對啊,這是我們的特色。”辛翎說。


    “你們可以招一個戰士。”陸蘊邊走邊說。


    “是嗎?有什麽高見?”女孩問。


    “經驗罷了,我雖然積分不高,但是藥劑師也遇到過,你們拋藥水的速度在風行魔法麵前是劣勢。可以讓一名戰士提前服用解藥,帶著藥瓶撞向對麵。或者在拋藥瓶的同時,讓有解藥的戰士壓對手的走位。”陸蘊說。


    “確實是個辦法。”女孩想了想說。


    兩人來到四樓,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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